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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乌江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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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事不是一成不变,而命运也不是上天注定的。就如同自然之道,弱肉强食是一种自然规律,但弱者不会永远都是弱者,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即使面对相同的命运,也会多更多的选择。女子的死去,黑暗也染黑了无名的心,悲愤如同满天黑压压的云层。霹雳自他的心痛时响起,也再次唤起了他的无情,雷霆震撼着天空,倾盆的大雨掩盖了大地,同时驱散了街道上的人们。带走炎热的同时,也冰冷了无名的心!无名在模糊不清的大雨中,抱着尸体沉重的前行,而身后跟随着小女孩。女孩的脸上一片模糊,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颤抖的瘦弱身形,即将被大雨冲垮。然而她却依然卖力的前行,只因母亲就在身前,大哥就是她最后的支柱!她的眼中没有仇恨,只有浓郁的哀伤。或许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尽管倔强,却也无法改变自身,只因她缺少一个指引,也缺少一盏明灯!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更看不见希望。无名在一家棺材铺停了下来,对着围观的老板说道:“麻烦您送一副棺椁到我家!”

老板早已听闻了经过,看了看无名身后的小女孩,黯然的对伙计们说道:“你们现在就送过去,不要收钱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无名自沉默中点头示意,而女孩闻言,则是上前跪倒磕头,棺材铺老板的心意对她来说,自然是天大的恩情!老板眼中泛着同情的泪花,再也顾不上大雨,跑上前将羸弱的女孩搀扶起来。然而,悲哀早已弥漫了女孩瘦弱的身躯,极致的痛苦,摧垮了最后的倔强,女孩晕厥了过去。无名只好将尸体放进棺椁中,回头将她抱了起来!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雨伞,无名如同握住了剑柄,心早已冷,他的血更冷。现在的他只想杀人,空旷的眼神再无感情,雨伞在他的手中颤抖,伞柄早已破裂。就在无名无法克制自己之时,一阵羸弱的童音响起:“娘!雨儿乖,你不要丢下雨儿。”

无名愣住了,他和雨儿的命运大致相同,他自懂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而雨儿则是失去了唯一的依靠。雨儿的嗔语再次唤醒了,无名心中不多的善良,他决定先照顾好她。罗大娘看见了浑身湿透的无名,也看到了他黯淡的眼神,急忙接过他手中的雨儿之后,才紧张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哪来的?后面的棺椁又是怎么回事?”

无名勉强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娘先照顾好她,等下再一一说给您听!”

罗大娘狐疑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先给娘说清楚,娘先去给她换衣服。”

说完,便去照顾晕厥的雨儿去了。无名自己换了身干燥的衣服后,取下了秋水剑。摸着剑柄上熟悉的纹路,原本平静的心,如同湖水中,滴入了一滴浓缩的墨汁,整片湖水尽数黑暗!冷笑自嘴角浮现,无名轻轻的拔出了秋水剑,龙吟声在屋中响起。他看着秋水剑,也看见了秋水剑上的自己,剑无情,只因持剑的人更加无情!就在无名将剑回鞘,准备起身之时,罗大娘温和的问道:“想去哪?”

无名讪讪的笑道:“娘!我不想去哪!只是想把剑挂起来。”

罗大娘叹息道:“你先跟娘讲讲经过吧!”

就在无名刚欲开口,小罗进门喊道:“无名,你回来了吗?”

无名连同义母走出了房间,小罗邀功似的说道:“那两个混蛋已经被抓进了大牢!”

罗大娘严肃的问道:“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罗愤恨的将事情一一道来,罗大娘听完,辛酸的说道:“大热天尸首难存,小罗你现在就去乌江观,帮大娘请几个超度的道士!”

小罗听完,应声冒着大雨离去。罗大娘盯着无名的眼睛说道:“娘知道你心神难平,但娘想告诉你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若是你想丢下娘,现在就可以走了。”

无名的脑海,处于了轰鸣之中,半响后,才喃喃的对义母道:“我知道了娘!”

罗大娘似笑非笑的再次说道:“倘若那二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你当如何?”

他的身体再次一震,闭上眼睛叹息道:“儿子就当没有看见。”

罗大娘摇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但娘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无名的眼睛亮了,他明白了罗大娘的话,有些事情不一定需要亲自动手。罗大娘见无名已经明白,打开雨伞后,径直走进了积水的大院中。她要去请四方邻里,一起帮忙安葬可怜的人!道士们冒雨赶到,暂时布置的灵堂狭小拥挤,除了道士们超度的声音,世界异常的平静。人们安静地为亡灵祈祷,希望仙界能容纳她!雨儿醒了,穿着异常宽大的衣服,自里屋冲了出来,扑到了女子的身旁,无助的哭泣着,她的天早已塌陷!罗大娘辛酸之下,轻轻的抱起雨儿,拍了拍羸弱的后背,哽咽的说道:“以后大娘就是你的亲人,以后大娘照顾你!”

雨儿的哭泣声音越来越大,只因她在昏天暗地中,看见了希望,也感受到了暖心的爱。无名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罗大娘早已扑灭了他的怒火,他能做的做不了,只能像一个局外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周围的悲伤,他的心泛起了巨大地波澜!他杀过很多人,多到了已经记不清,也没有考虑过任何人的感受。然而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着他!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子,竟然让众人如此的悲恸,如果是他们的亲人呢?自己究竟做错了多少事,无名不知道,他只知道曾经的过往,就像一个无法苏醒的噩梦,此生都无法摆脱!而他现在能做的,不是举起手中的剑,而是如何去偿还自己的罪过,学会做一个好人。乌江之畔,孤独的土丘旁站立着众人。墓地是罗大娘选择的,只因她认为,这里安静无人打扰,也没有任何欺负她的人,更希望乌江水能带着她的魂魄,回到自己的故乡!无名默默地看着大雨后,激流涌动的乌江水,暗自想道:世上或许有许多不平,而他能做的却是寥寥无几。要想做的更多,只有强大自己,无名握紧了拳头,看着苍茫的天空挑了挑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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