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代替了，不过不是皇后，而是帝俊的那个青梅竹马诗音。朕要拨断这细小的一根琴弦，毁掉天国整架大琴。”

说完最后一个字，所有的阴险狡诈都在刹那间倾然而出，就算再迟钝的人此刻也不难看出他的狠毒。彭绅总算明白过来，寒翊是打算瞒住皇后去世的消息，然后向帝俊放话找到了他的青梅竹马，借此空手套白狼。“皇上，这微臣夹在两国之间，也是为了讨口饭吃。如今帝俊要将我捕获入狱，微臣避之而不及，定是向着您的。”

彭绅打定了主意做奸商，在谁身边有好处他便讨好谁，两国之间的生死存亡只要不涉及他，那就与他无关。大太监见彭绅一口咬定了向着雪国，瞬间觉得此次计划大有胜算，立马笑着在寒翊面前夸赞彭绅，说他原先是天国的重臣，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这样有才能的人如今投靠了雪国，将来必定能战无不胜，废了那区区天国。寒翊听的也是大有信心，想命人将彭绅在雪国安顿下来，赐他个官职。谁知彭绅本是个胆子小的，害怕自己不回去时间长了会露馅，因为他出宫时并未经过帝俊同意，而是找借口偷偷跑雪国来的。“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回去，朕也不强求。”

寒翊有些疲乏地扶额，“来人，送客。”

谁知彭绅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人们总是喜欢夜的，因为它如人心一般———没有白昼那么清晰，让人看不真切。在神秘的夜色下，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坐在房顶。“你今晚，能留在这吗？”

这话轻，却引人浮想联翩。玉惊鸿就躺在如意郎君的怀里，熟悉的檀木香萦绕着她的鼻息，不禁使她满腔生欲。帝俊喉结滚动，低首望她，眼神扫过她每一寸肌肤，最后归于平静。他突然将她推下屋顶，在陵城最豪华的天香楼上，玉惊鸿只是慌了片刻，旋身轻点楼角，之后几次重复，平安落地。帝俊早已在地面等她，见她落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饶有兴致地问道：“留在这？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满眼都是宠溺。突然，他笑得有些恶趣味：“不过若是你想的话，我随时可以送你进去。”

“你……讨厌！”

玉惊鸿娇嗔，羞红的小脸在他眼里十分可爱，活像街市上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彭绅的案子先不急，早晚会收拾他的，今夜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夜，自然不会在这种污秽的地方。”

帝俊放下玉惊鸿，从怀中拿出一支金笛，放到嘴边吹起，笛声悠扬，不知不觉间周遭已经围满了人。“让一让。”

一位翩翩少年驾着马车从人群中挤出，停在帝俊与玉惊鸿面前。帝俊抱着玉惊鸿跳上马车，随口吩咐：“顾念，去洗月斋。”

声音比方才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