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此情景实在于心不忍，在角落里被撕碎的衣裙中挑出了一块勉强能遮住身体的部分给她穿上。见雨下大了正要进楼里避雨，想起她身上有了衣服怕她钻空子逃走，又刻意抓紧了些。经过了恍若噩梦般刻骨铭心的折磨，玉惊鸿总算回到了天香楼里，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人不经意间看她一眼都会让她觉得害怕。三人间其中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叫来了老鸨，美艳如罂粟一般的眼神充满了玉惊鸿这般不问世事的纯情小姐看不懂的深意，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莫不是想通了？”

老鸨嘴角噙着笑，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想通了，我接，让我接多少都可以，只要您别再让我经历一边刚刚发生的事……”身上伤口发炎的痛意随着话落更加清晰，几乎让玉惊鸿崩溃。“瞧你这副可怜样子，被打怕了吧，若是你一开始便认了何苦遭这些罪呢？来，叫声妈妈听听。”

老鸨趁机利用心理战给玉惊鸿打感情牌，玉惊鸿此刻完全沉浸在恐惧之中，彻底忘记了逃跑:“妈妈。”

胆怯又乖巧。“哎！”

老鸨高兴地应了一声，仿佛真的在认亲。“像你这样迷途知返识时务的真不多见，就给你起名叫糜芝吧。”

“是。”

玉惊鸿低眉顺眼，看不出丝毫端倪。老鸨对她越大满意，把她带去了秀月间——姑娘们平常待的地方。这里的女人浓妆艳抹，不停地往脸上擦脂抹粉，个个都想给自己化成妖精，有几个姿色稍逊的见了玉惊鸿还流露出嫉妒的神色。有几个面色和善的还与玉惊鸿打听她的来历，可是她一口咬定自己叫糜芝，其余的只字不提。她说话很温顺并不显山露水，叫楼里吃尽苦头被迫言语刻薄的姑娘们很是舒服，因此还有了些人缘。在白天无所事事的漫长等待下，夜幕悄然降临。整个楼里烛火通明，客流不断涌入。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口，远要比旁的商铺更吸引人。“哎呦，是孟公子啊！今儿个想要什么样儿的？”

一道带着贵气的身影刚在门口出现，老鸨就立刻眼尖地迎了上去。“我听说楼里上了新货，所以就过来尝尝鲜。”

孟折林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腰间摊开扇子，眯着双眼说道，打眼一看就不是善茬。老鸨请他落座，躬着身子恭敬地将新进姑娘的名字和来历挨个介绍了一遍。“一个小姑娘在街上，身边还有个保镖？有意思，今晚就要那个叫糜芝的陪我。”

“孟公子，这我们楼里的规矩您知道，新姑娘第一天进楼是不能……”孟折林一下子掏出玉佩放在桌子上，老鸨立马就笑开了花:“公子稍等，马上就给您安排。”

一炷香后，玉惊鸿看着铜镜中身子半露的自己，一双清眸此刻有些暗淡，幸而被浓艳的妆容掩盖。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把顾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