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坐在一家面馆的门口吃着热腾腾的面,对面坐着那个男人,祂盯着晏清的模样和动作,喜爱极了。“哥哥,你不吃吗?”
“哥哥不饿,”祂把晏清的碎发缕到耳边,“还冷吗?”
晏清摇摇头,“不冷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晏清,海晏河清的晏清。”
“真好听。”
那个男人笑着说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晏清摇头晃脑看着男人,祂说道:“我姓宋,你叫我宋哥哥就行了。”
“宋哥哥,你人真好。”
“晏清长得真好看。”
“宋哥哥,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啊?”
晏清看着他被红黑色面具遮住的大半边脸。“因为哥哥的脸被火烧了,不好看怕吓到人,所以带上面具就不会吓到人了。”
“原来是这样子,不过宋哥哥你不要伤心,我阿嬷说过不管长得怎么样,主要是看内在的,不能以貌取人,那样子是很没有素质的。我就觉得宋哥哥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会帮我,会给我饭吃,我觉得宋哥哥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谢谢晏清。”
晏清朝祂笑,祂也跟着笑,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嘴,笑起来让人感觉很温和,与面具格格不入。】当年晏清才六岁,那段时间是她祖母刚刚去世回到晏家的时间。那个男人和晏清只见过三面,六岁,十岁,十二岁,上初中后晏清就再也没见过了。扣子也是那个男人给的,看起来不像是这个时候该有的科技,外表跟扣子没什么区别,却是一个微型监控。十岁的时候祂给了晏清这个扣子,十二岁的时候祂教会了晏清在家里偷偷安监控,还手把手教晏清把监控和扣子的录像传到U盘,晏清现在已经有几个U盘了,分别放着不一样的证据。周三早晨,晏清吃饭时对景燊嵘说:“我中午不回来吃,我要会我家一趟,晚上再回来,中午我自己解决。”
景燊嵘点点头,而后跟顾鸩报备了一下。中午晏清坐上会家的公共汽车,做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到家后,就是一系列熟悉的操作,她先是从卧室的地砖里拿出埋在下面的U盘,然后打开那台外公的电脑,开始了熟悉的操作。结束后晏清把衣服的扣子缝在她穿的那套衣服上,去学校的路上买了午餐吃,很快一个中午就过去了。下午第二节课程结束后,晏清看见有人不安分了,只见来了几个人把她围了起来。“把她给我拽起来,拉到厕所去。”
领头的陈静恶狠狠地吩咐道。身边的跟班就拽着晏清的衣领,直直的把她拖向厕所,期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只见那群人把她堵在厕所里,仔细检查了每个隔间,然后把门关上。陈静洋洋得意、摇头晃尾地凑到她的身边,龇牙咧嘴的挑衅:“没想到几天不见,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看来你的金主们没少滋润你。跟姐聊聊,顾老师床上功夫怎么样?是顾老师的好,还是前天中午来接你那个好啊?哈哈哈哈……”换成平时,晏清也就忍忍过去了,说她就算了,连她身边的人也说,这她可忍不了。晏清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挥出一拳头,狠狠地砸在陈静的那张蠢脸上,她的跟班看见了马上把晏清摁住了。陈静不敢相信地摸了摸破皮了的嘴角,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打我!”
说着一巴掌呼过来,晏清白白在那挨着,力气太大,嘴角都渗着血,陈静一拳打在她的腹部,晏清疼的跪了下去。她们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脸上的皮肤,双脚毫不留情的往腹部踹,拳头在晏清面前挥舞着,乱影不断闪现。晏清已放弃反抗,昏了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被一盆水浇醒,她还躺在地上,接下来就听见一个声音,她连眼睛都没睁开。“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陈静的声音,发完这句狠话便出去了。晏清这才睁开眼,扶着墙踉跄地起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手臂上有很多的指甲印,都破皮了,嘴角和衣服上都有一点血迹,腿上还行,这是有点痛看不出什么,可是这脸,嘴角破皮我还说得过去,脸上一边有一个很红的巴掌印怎么说得过去。她清洗了脸上的血迹,回班里拿件衣服换了,然后把常备在书包里的药,在厕所拿出来擦。晏清没想到这个点已经放学了,景燊嵘说要来接她,不知道到了没,她拿出书包里的长袖穿上,带了个口罩就出去了。晏清看见景燊嵘在校门口,这时候人走的都差不多了,他坐在机车上四处观望着。“你怎么这么慢啊?我等的花都谢了。”
“今天值日,快走吧。”
“没事戴个口罩干什么,耍帅吗,怎么还有一个药味?”
晏清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他旁边,很自然地说:“附近有药店。”
“上车。”
他见晏清没有回答,也就没再问了。晏清坐上去,他突然转过身,手不小心碰到了她手臂上的伤,晏清倒吸了口凉气,正好被他看见。“把头盔戴上,”他注意到了晏清的小动作,发问道:“晏清,你怎么了?”
“没事,”晏清忍住疼痛,笑着跟他说:“没什么,我们快回家吧”。“真的没什么吗?”
景燊嵘发现了不对劲,一个劲的问她,“那你把外套脱了,我看看你的手臂,没什么我就算了。”
“真的没什么,天色快晚了,回家吧。”
“口罩也摘下来!”
晏清没再看他,然后他把我口罩扯掉,一个红色的巴掌印赫然在目,脸上还有一些被指甲掐破皮了,看着也疼。晏清又不是不疼,他刚才一扯,疼痛感直冲天灵盖。“把外套脱了,快点!”
晏清呦不过他,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手臂上指甲印已经变成青一块,紫一块的破皮,看起来触目惊心。“谁打的?”
他指着那些伤,脸上露出庄严肃穆的神色,逼问道。“……”“我问再问你一边,谁打的?!”
景燊嵘有些愤怒,他平生最看不起的事情之一就是校园霸凌,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也要帮别人撑伞。不过景燊嵘和晏清不一样,景燊嵘所遭遇的是冷暴力。晏清穿上外套:“景燊嵘,我们回家好不好?”
“晏清!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谁打的?”
景燊嵘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怒气,他可能是不知道晏清经常被打,所以才这么怒气冲冲的。他见晏清没说话,脸上的怒气渐渐退了,他看了看晏清的伤,然后愁苦地淡淡一笑道:“疼不疼?”
夕阳的余光照在这个少年的脸上,显得朝气蓬勃。“不疼……”晏清的手不意识地在抖,鼻子也有些酸,视线有些模糊,然后意识到什么,马上拿袖子把还没流出来的眼泪擦干。她并不是因为疼而哭的,她并不脆弱,称得上坚强。自从祖母去世后便独自一人照顾起了自己,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了八年,早就习惯了,突然有一群人准备闯进她的生活,打乱了她原本的平静,好像也不错。“我们回家,坐好抱紧。”
“嗯。”
他们回到公寓,谁也没有提这件事情。等到晏清洗完澡回到房间写作业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晏清,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晏清转生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和一堆药膏。“这个鸡蛋给你揉揉脸,药膏是擦手的,你自己擦吧。”
“好的,谢谢你,景燊嵘。”
写完作业的晏清看了看钟,十点多考虑睡觉了。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瞧见景燊嵘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桌子上放在一堆白花花的纸,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黑字。而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手里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似乎发现了晏清,说了句:“桌子上的热牛奶去喝,喝完再去洗漱。”
“好,谢谢,早点睡晚安。”
“晚安。”
洗漱完,她就去睡觉了,可能是今天消耗太多精力了,一个平常睡觉睡觉失眠的人,现在倒头就睡。接下来的两天过得还算安宁,她们没有再次来闹事,晏清也舒坦地度过这几天。不知不觉就已经星期五了,中午她收拾着行李,下午放学就要去京城了,时间很紧。因为路程很远,所以顾鸩弄的是高铁票,从鹏程到京城的高铁只需要5个小时,不得不说这几年的铁路发展的非常好,但晏清还没坐过高铁。收拾完她就去学校了,出门前景燊嵘对她解释道:“你下午自己回来,我有事要处理,六点会回来接你去车站。”
“好的。”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晏清觉得他每天都忙,早出晚归,但照顾她的事情,景燊嵘一件都没少。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伴随着放学铃的声音,学生们都巴不得马上就逃离学校,因为今天晏清值日,所以留在学校扫地,和她一起值日的同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看着下课人山人海混出去了。她一个人弄到了五点半才弄好,南方的冬天很快就黑了,现在已经是夕阳了,学校也没剩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