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柠说着,模仿起凶手杀人。用枕头带有水渍的一面,用力的捂着空气:“然后杀死了了刘氏,刘氏气绝,他为营造刘氏因病而死把刘氏抬到了院子中央。”
简短的一句话,把这场看似简单的案子剖析成凶杀案。顾长钦不禁心悦诚服,敬佩起苏子柠。“苏弟果真是好捕快。”
顾长钦看着发光的女子,拍着她的肩膀道。苏子柠有些受宠若惊,轻咳:“我是女子,以后便不用叫我苏弟了。”
他这才发现苏子柠穿了女装,不禁面上一红。想起他在苏府门外蹲守想等苏子柠出来道句告别,却看到苏子柠去了刘府。便也没在意她穿了女装,顾长钦挠了挠后脑壳:“女子又如何,拜了把子也是兄弟。”
苏子柠淡淡点头,看着顾长钦:“事情办完了,顾大哥可以谈你的事了。”
“我是来道别的,不过几日便要离开郴县逃逸了。”
顾长钦拱起手,再次道:“苏弟,这厢有礼了。”
苏子柠正要还嘴,却见他不见了。那夜后两人便没再见过,这天午后苏子柠迎来贵客。县丞。赈灾物资告一段落后,苏同文恢复了职位又变成了皇上的打工仔,苏知县。而萧麟昱,不日便要离开郴县,现在正扫尾采花贼的案子。午后风和日丽,日光照在县丞和苏子柠身上,像是日光浴。两人在亭院下棋,苏子柠没玩过黑白棋,倒是玩过五子棋。所以输了十几把,她看着县丞手边的黑子快要落在快要赢的地方,气得把棋盘上的黑白棋全部打乱。“真没意思。”
苏子柠支着脑袋,把玩着光滑的白子。县丞轻笑,苏子柠生得一副秀气相,如女子般秀丽,却穿着男装。县丞看着便想起了老家的小女,笑容和蔼可亲许多。“鬼机灵!”
县丞笑着骂道,顿了顿表情严肃:“苏捕快,本官来此不是为了下棋。”
苏子柠装不懂,故作好奇:“那是来干什么?”
县丞被逗笑,弹着她的额头:“你呀!”
带着宠溺:“刘氏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他突然提到。苏子柠面上淡淡,白子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年纪大了,病死的。”
县丞知道她在说笑,顺着她的话:“如果不是呢?”
“那便就是县丞那无意识的惊堂木把她砸死了。”
苏子柠支着下巴,在光下看着晶莹剔透的白子。县丞:……苏子柠不想在逗弄县丞,坐直身体:“此案我有些见解,但是……大人知道,目前凶手未知不宜说出这些。”
县丞颔首,看着苏子柠深深道:“你知道便好,我也是怕你激进,知道刘氏死后便想着提醒你。”
“嗯。”
苏子柠道。县丞看她这么稳重,十分欣慰的点头:“早日来郴县便听过你办案十分厉害,那日公堂看你的气魄、胆识、见识都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你应该知道本官来此是何目的。”
苏子柠把白子放下,摩挲着白子光滑的玉面:“为了赈灾物资?”
“没错,赈灾物资看似已经尘埃落定,但只是先打开了一角。就像那那颗枯树,树上结的皮虽然发黑发霉,但里面是什么样你我未知。”
县丞比喻起苏府东南墙角烂梧桐。那棵烂梧桐是早年种下的,但是却怎么也长不高如死了一般。苏子柠看着那棵梧桐,视线落在对面的县丞:“那梧桐里面已是空心,因为虫灾死了多年是该拔了。”
她说得很有深意。县丞听她话里含义,不禁站起拱手:“苏捕快,若你能让这个案子真正水落石出,本官也算真正的衣锦还乡了。”
他说着,泪水已然流出;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本官年纪大了,曾一腔热血想着为民、为国为这天下做出一份力来,可是没想到……年纪大了,却事事无成。”
苏子柠站起,扶着他的手:“县丞不必这样。”
“诶!朝廷虽然看起华丽,仕官也看着救济百姓;可是,真正吓人的,便是这官。我曾在京当差,见过一官为财如吸血,见过一官为仕为豺狼,见过一官为权忘亲情。”
县丞诉说着,被苏子柠扶着坐下:“这人一辈子,本官见过太多的官。只有你,苏子柠敢说那样的话,敢说本官这些年的心!”
苏子柠莞尔一笑,棋盘上那颗白子闪出刺眼的异光。“本官交付你一件事,查出所有贪污赈灾物资的官,为百姓出口恶气。”
县丞面色庄重道。苏子柠点头,表情淡然却也不失庄严。县丞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花,接着道:“郴县太小,装不下你。你要有心,便离开郴县做一官职。”
这是县丞对她的期望。苏子柠这次没点头,昨夜她听到父亲说了些,看是不想让她离开郴县。她也想闯荡四方,打出一片狗仔天下。可惜,到底是离开父母、背井离乡。想到二十一世纪,自己为了去大城市打造自己的天地,离开小县城父母也是不情愿的。虽然出去了,但却只是碌碌无为的小记者。日夜奔波,却干不出自己的天地。如今穿越了,她是否安逸、是否漂浮也是她说得算,多少有些犹豫无以前那么胆大勇敢了。苏子柠思忖半晌,后道:“我会考虑的。”
县丞倒是惊讶她这么犹豫,看来这孩子比他想得要稳重许多:“也好,这大好年华有的是想。刘氏的死,你现在咽在肚里,等日后纠察赈灾物资就可慢慢探查。”
苏子柠点头,县丞和她讲了半天,也是把她当作半个徒弟了。两人说罢,县丞就告别了。苏子柠站在门外看着县丞离去的背影,他这一走,怕是再也见不到了。送走过县丞,苏子柠正想小憩一会儿却看到着急忙慌的丁三。“怎么了?”
苏子柠从床上起身,问道。丁三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跑来的:“公子,萧大人找。”
“不去。”
苏子柠硬气道。最后还是被丁三半推半就的出了府,丁三在后跟着叙述事情:“刘氏死后,知县很快就结案了。”
“然后就是采花贼那案子,本是可以结了无形恶人的案子,可是正在公堂审着,徐姑娘又哭又闹非让斩首无形恶人。”
苏子柠被他推着,顿住:“斩首呗!”
丁三:……斩首了,萧麟昱还怎么带无形恶人回京。“他可是嗜血魔君堂主,怎么会那么轻易斩首。皇上只让萧大人带着无形恶人和贪腐官员还有顾长钦贼寇进京。”
丁三使劲推着她,样子十分滑稽。苏子柠扬起嘴角,笑容满面:“徐姑娘就在公堂闹了起来?”
丁三看她自己走路,不再推着:“正是,徐姑娘因为是受害者,所以带进公堂提审,可是公子也清楚,徐姑娘心喜萧大人心喜得紧,面子又薄。”
苏子柠接着他的话茬:“所以,她觉得丢了清白想要无形恶人处死才肯善罢甘休。”
“公子聪明!”
丁三夸赞道。苏子柠扭头看向丁三,盯着他:“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找我?”
“这不是因为……”丁三抓了抓脑壳,吞吞吐吐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