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霖晓摇摇头。她知道,劝说叶荣庆是没有意义的。就像她要去救白武时,便是林余声也不可能让她回头。肖霖晓叹声道:“你注意安全。”
“是。”
叶荣庆应道:“属下听令。”
他心中自有轻重缓急。肖霖晓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如果是林狸,她一定直接强行把人留下来,不准许涉嫌。而叶荣庆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她的手下,但实际上是他们在帮助肖霖晓。肖霖晓没有资格,也不能说话。叶荣庆出发,瞬间隐没在房屋之间。肖霖晓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眸垂下来,淡淡地唤道:“徒弟。”
林狸从风雨廊下慢慢走过来,走到肖霖晓身边,蹭了蹭她的小腿。肖霖晓抱起它来,叹了口气,说:“我要去王运成那里一趟,你在这里帮叶荣庆守好后防,但也要注意身体。”
林狸伸出爪子,蹭了蹭肖霖晓的肩膀,拍两下说:“我知道的,师傅放心。”
从南阳湖迁过来的人们基本上已经安定下来,最晚到达的村庄也由王运成特地派人过去,半夜护送到县城。县衙几乎是将将安定下来,时不时还有几个衙役出入送东西。肖霖晓这次没走暗门,而是直接在县衙正大门喊人。“我是肖家庄山女,前来面见县丞大人,请立刻让我进去。”
守门的两个衙役一愣,一个转身要去询问王运成,另一个则立刻拽住他,小声说:“诶,干什么呢,这可是山女,你我得罪不起的。”
“难不成让她直接进去打搅县丞大人?”
衙役皱起眉头。“你傻啊,先让她进去,咱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得罪人。”
另一个衙役在恨铁不成钢地说:“哄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咱在山神大人面前美言两句呢。”
衙役若有所思,“你说的好像挺对。”
“什么好像,我比你年纪长,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年长衙役瞪了他一眼,放开手挥挥,让年轻衙役跑一边待着去别耽误他做事。随即走到肖霖晓面前,一脸谄媚地弯下腰:“山女大人,您请。”
又极其有眼色的将肖霖晓的油纸伞接过来,替她举着。肖霖晓瞥了他一样,挂上一副高傲的棉裤,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进门时还不忘瞪一下年轻衙役,训斥的语气冲出来:“敢瞧不起我?你就等着吧!”
年老衙役面上一喜,谄媚意味更甚,几乎把头低得和肖霖晓一般高,甚至屈膝走着。肖霖晓看他膝盖不甚正常,挑了挑眉,说:“需要我帮你在山神大人那里求个保佑身体的恩典吗?!”
年老衙役几乎欣喜若狂,连声道:“诶,诶,多谢山女大人,山女大人万……”“闭嘴!”
在年老衙役说出那个禁忌的词语前,肖霖晓及时喝声阻止。看着年老衙役瑟缩一下,她才转变语气,冷冷地说:“山神大人乃是蛮荒时代的存在,吾作为大人的属下,怎的仅仅万岁而已?!”
年老衙役诚惶诚恐地改口:“那,那,山女大人……”“罢了,”肖霖晓摆摆手:“你就别在我面前折腾了,再讨人厌,小心我不给你求恩典。”
年老衙役眼睛都亮起来,连连点头谢恩:“谢谢山女大人,谢谢山女大人,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肖霖晓从他手中把伞抢走,递了个白眼出去。“滚吧。”
“诶,小的告退。”
嘴上是这么说,但肖霖晓明显能感受到身后死死盯着她的目光。她推开后院的门,似是不经意地回头问:“诶,你叫什么?说清楚点,省的恩典求给别人了。”
年老衙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肖霖晓险些没有捕捉到。他说:“属下……韩涵煦,涵养的涵,阳煦山立的煦。”
果然。肖霖晓内心了然。面上丝毫不显,只说:“行,记住了。”
王运成还在自己的小书房中待着。院子里一个衙役都没留,就连煮饭的下人也不见踪影。云逸郡主也不在。整个后院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只有唯一的大树在雨中肖霖晓径直推门进去,上了二楼。饭菜就在一楼桌子上摆着,已经失了热乎劲儿。看菜式,应当是昨晚的晚饭才对。肖霖晓摇摇头。没想到王运成看上去挺体面的人,实际内心真是个恋爱脑啊。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云逸郡主和王运成先前有多恩爱所有人都知道。相濡以沫的夫妻突然因为一个假梦翻了脸,任谁也接受不了。肖霖晓没在王运成面前提这件事,也没劝他下楼吃饭。只是自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王运成练字。她不懂书法,但从王运成的动作中都能感受出他如今有多么郁闷。【静】【静】【静】王运成一连写了好几个字,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放好毛笔,坐下来,看向肖霖晓。“舒服点了?”
肖霖晓问。“嗯,”王运成点点头。肖霖晓现在不是比他年纪小的后辈,而是和他统一战线的难得可以完全信任的战友。王运成没必要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心情。毕竟作为领袖,他的态度也决定着未来的走向。王运成捏了捏鼻梁,低声问着:“怎么现在过来,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肖霖晓笑着说:“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现在才来。”
王运成也笑起来:“我还是很相信你们的。”
肖霖晓无奈地笑:“我们的能力,可没有那么值得你信任。”
简短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完,肖霖晓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王运成,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更多。王运成主动开口道:“县城里百姓们基本上都安置好了。云逸她虽然……但是并没有阻止百姓们居住她名下的产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今衙役们也都能抽出空来,你挑些人并入队伍,我再派人去省城求……”肖霖晓打断他的话:“你手下没那么多能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