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村民,尊敬的各位村民,注意了,注意了,果子村第一届海选大会将在后天举行,请各位村民提前做好准备,届时履行好自己的权利,选出大家满意的村干部。”
夕阳西下,屯东头那被风吹掉一块铁皮的破旧的大喇叭,还在呜呜啦啦的叫喊着,夕阳那晕红的光照亮人的半个脸颊,像一个个半熟的苹果,耷拉在头颈上。翟家院子的右侧的一块旷地上,一位老者坐在一墩树桩上抽着旱烟,四周围坐着四五个年轻人在议论着,旷地上布满了矮小的树丛,正阳、正翔在小树丛旁扒拉着,想吓出躲藏在树丛中的“马舌头”。那坐在树桩上的老汉,穿着绸面的汗衫,烫绒的薄裤,右腿很自然的耷拉在左腿上,老汉举起烟斗朝着腿上敲了敲,笑呵呵地瞅着正阳和正翔,那白白胖胖的脸蛋,像个巨大的包子幻化成人形。旁边围坐的几个年轻人,渐渐地朝着老伯靠拢过来,一个年轻人脸上布满了疑惑:“什么叫海选啊,咱们这也没有海啊,不会找个泡子,在泡子里选吧?”
周围的年轻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老伯明显是人群中较有权威的人物,事实也是如此,老伯姓姜,原是屯里的会计,以前经常和前任村长到处学习,也算有些见识,年轻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瞅着老会计,希望老会计能够出个一二三来,老会计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海选嘛,源自咱们隔壁村,就是北老壕村,听说以前他们搞了个,村民投票选干部,就是村干部是由大家选出来的,大家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票,投给自己中意的人,最终谁得票多谁就当选了,具体什么操作过程我也不晓得了,到那天大家就知道了。”
几个年轻人,连连点头,又不时的摇摇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正阳、正翔在草地上来回走动,看着无数的小生灵在草丛中蹦来蹦去,也听见了老会计讲的关于海选的事,既感到新奇又感到有趣。太阳渐渐地下山了,天空一片昏暗,像被遮了一层淡黄色的幕布。小哥俩儿翻过园墙就算回家了,那几个年轻人簇拥着老会计,七八个身影也渐渐地消失在夜色当中。农村的夜是寂寞的,寂寞的除了几声犬吠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对了还有些星星点点的昆虫的鸣叫,翟家的东屋早已经熄灯了,应该说一直就没有开灯,杜娘已经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所以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可能不是什么工具也不是什么文字,而是药品,万能的药品,小哥俩儿坐在炕上听着翟裕良的谆谆教诲,而脑海里却流连着白天的草地,草地上的生灵,和树墩上的姜老伯。“哐哐哐!”
“哐哐哐!”
翟家的木门被敲响,翟裕良抬头看了看那古老的中式复古石英盒子挂钟,挂钟里的钟摆还在叮当叮当的左右摇摆就像伽利略要发现钟摆定律似的,异常的活跃,那粗大的指针已经清清楚楚地指在11和12之间,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会来呢,翟裕良突然提高了警惕,翟裕良打开了屋门,还没看见人只看见一个个圆圆的大脑袋显现在自己眼前,之后这圆圆的大脑袋抬起来,翟裕良才看清,正是自己童年时的玩伴,周仓。那周仓穿着一件中山装,但看起来中山装穿在他身上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周仓圆圆的大肚皮将中山装撑得好像一个圆圆的气球,周仓上来就抱住翟裕良,拍拍翟裕良的后背,嘴上叨咕着:“好久没走动了,能看到你有今天真是替你开心啊,这不来看看你么。”
翟裕良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从周仓身后闪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着实把翟裕良吓了一跳,“对呀,对呀,这不周哥,带着东西来看看你嘛”,那瘦子从周仓肥圆的身体后绕到前面来,手里提着个编织袋,编织袋里看似装了两瓶好酒,还有一些也不知是猪肉还是牛肉足有一大捧,那瘦子也是一身中山装但明显这身中山装已经穿了很久,中山装上还有几个用粗布头缝补的补丁,而且明显中山装是蓝色的已经被搓洗成了灰蓝色还有点微微发绿,脚上穿着一双布鞋看似是新的,瘦子的脸像是被刀刮过一样,棱角非常分明,颧骨高高的隆起,就像非洲好久没有吃过饭的孩童,那瘦子走到翟裕良的身旁,翟裕良才知道原来是现在的村会计,王会计。那王会计将食物放在了地上,周仓撒开抱紧翟裕良的双手,摸摸了自己圆圆的脑袋,叹了声气说道:“唉,其实感觉来的时间也不对,我看嫂子、孩子们都睡了吧,本来想和翟哥好好聚聚的,这么的吧,咱们哪天再聚,替我向孩子和嫂子问声好,太晚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跟王会计朝门外走去,这突如其来的友好翟裕良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消失在黑夜中,翟裕良低头一看,那酒肉还在地上,忙拾起酒肉朝着门外追去,跑出门外,黑夜已笼罩一切,只能听见远处有马车,嘎吱嘎吱的响声,翟裕良只好把酒肉拎回屋里,第二天正午做了午餐,这也是三十年以来,翟裕良一家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夜里王会计又来到翟裕良家说是送选票,并解释说凡是满十八周岁的人都有一票,并透漏说这次选举只有三个候选人,周仓、张均、还有上任村长,说道周仓的时候还不时的咳嗽几声,翟裕良才明白过来,昨夜为什么已经十几年都没有联系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睁开朦胧的睡眼,村东头的公社小院便忙活起来,王会计和两个社里的小工安置着黑板,挪动着凳子与桌椅。太阳渐渐地升起来,阳光倾泄在小院内,你能看到小院呈方形,能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还算宽敞,小院的北侧是两间半的砖瓦房,也就是公社的办公地点,瓦房前不远你可以看见一趟趟的摆放的参差不齐的凳子,凳子都奇形怪状的,高矮不一不说,有些凳子根本没有凳面,只是四根粗壮的木块支撑着,据说这些木凳都是公社刚刚成立的时候,社里要求村里每家每户做一个板凳交上去,作为公社成立的第一笔公共财产,当时,由于很多村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木匠活,所有做出来的木凳千奇百怪。几排凳子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用砖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台子,下面垫着砖块上面铺着五六块木板,木板上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张牙舞爪的木刺。台子上左面放着三把木椅,中间放着一个破烂的木桌,木桌上铺着块黑布,但你还是能通过木桌那四条掉了漆的腿看出这张木桌的古老,台子右侧放着一个红纸包裹的大箱子,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投票箱”三个大字,台子后面紧挨着的是一块木板,确切说是用两根插在土里的树枝丫支起的黑板,黑板明显刚刚被泼过墨,阳光照射在板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黑板四周是用破布包裹起来的,可能是怕木刺扎到人手,也可能是怕由几块木板拼凑成的黑板散架,黑板下面的木豁处插着几根粉笔,支撑的枝桠上挂着一块破抹布,这就是简易的黑板擦。太阳越升越高,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赶来了,三位候选人也板板整整的坐在台上的木椅上,周仓出奇的穿了一件绿军装,那军装明显有点小,几个纽扣紧绷着,他那肥肥的肚子好似要将衣服撑破,但村民们却对那件衣服充满了敬意,因为那套行装是以前老片长的,而周仓便是老片长的儿子,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从小不务正业的孩子,长大后能成为党员并且有资格参加村长选举。邻家大叔,穿了一身蓝色的劳动服,看着样子显得很疲惫,但还是故作精神,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胸前,好似在站军姿。而老村长显得安逸的多了,还是那身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灰色中山装,双手搭在椅把上,那历经沧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呆呆地望着坐在下面的乡亲们。半晌的功夫,乡亲们就都聚齐了,而整个院子却乱成了一锅粥,坐在木凳上的村民像是地球失去了引力一样,姿势千奇百怪,交头接耳的聊着天,甚至有些村民直接把毛衣拿来、把孩子抱来,在那无所顾忌的织着毛衣、给孩子喂着奶,还有些没座的村民簇拥在座位后面勾肩搭背吼声如雷,甚至一些村民直接骑在社里小院的园墙上,东张西望着,翟裕良一家坐在了人群的右后方,旁边两个村民交谈着,年龄稍大的说道:“还选什么选啊,就是周仓,不用选了”,年龄稍小的回道:“那一定是周村长了,周村长那么会做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翟裕良显得有些不安,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中指不停的抖动,站在一旁的正翔突然把头探过来,笑嘻嘻地问道:“咱今天是选,邻家张叔是不?老爸!”
翟裕良没有说话,正翔,用手按住翟裕良的肩膀,使劲地晃动,“是不是嘛,老爸!”,翟裕良,抬起双手,把手轻轻地搭在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正翔的小手上,说道:“当然,选你张叔了,去玩吧,看你哥在那边帮着忙活啥呢?快去看看!”
正翔屁颠屁颠的朝着正在公社门口帮忙的正阳跑去,杜娘突然回过头,问道:“不是选周仓,怎么又换了!”
翟裕良紧忙用手捂住杜娘的嘴。趴在杜娘的耳根悄悄地说道:“小点声,这不骗孩子么,都收了人家的礼了,哪好意思不投人家啊!”
杜娘用手一把将翟裕良捂在自己嘴边的手抓住甩到一边,瞪了翟裕良一眼,便将头转了过去。正当人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只见王会计从公社屋里拽出一条长长的线,线的一头连接一个座麦,王会计把座麦放在讲桌一旁摆放好,然后弓着身子用手拍了拍麦克——“喂!喂!大家能听到么”,一股尖锐的声音便从村东头的大喇叭里扩散开来,王会计又讲到:“好!各位村民注意啦,各位村民注意了,果子村第一次村民海选大会,正式开始了。”
王会计讲着讲着不时地瞟着下面村民的反应,只见村民们好像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左顾右盼的聊着天,也不顾王会计在上面说些什么。王会计突然提高了声音:“下面!有请片长发言。”
村民们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瞬间停止了喧哗,只见公社屋里走出一位大肚翩翩的中年人,双手捂着肚子,缓慢的走过来。大肚翩翩?你一定会认为李片长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汉,可惜你错了,李片长才三十多岁,身材苗条,只不过刚刚怀胎有八个多月了,肚子鼓鼓的。是的,李片长是个女的,在乡里也算是少数,李片长也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老家是山东的,行事作风透着一股山东人的豪迈与粗旷。李片长走到台边,王会计紧忙走过去,把李片长搀扶上来,李片长左手托着肚子,右手托起起座麦说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村干部海选大会,这次大会对于我们村来说具有开天辟地的意义,由于身体的原因,我本来不打算来的,但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想不管怎样我都要与大家共同见证,”哗~的一声小院突然被掌声包围,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扯着嗓子喊道“好!”
,“下面呢,就是发挥你们权利与义务的时候了,希望大家能够履行好自己的权利与义务,选出自己满意的村干部。”
说完,张村长一招手,王会计便走了过来,村长把麦克让给王会计,后退几步,坐到投票箱旁王会计事先安排的一个椅子上,王会计又顿了顿嗓子说道:“下面,就有请三位村长候选人,进行竞选演讲,大家鼓掌欢迎!”
村民们响起稀里哗啦的掌声,“首先,有请上任李村长发言!”
说着王会计回头瞅了瞅李村长,李村长站起身来,缓慢地走过来。双手托起座麦,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下台下,说:“尊敬的各位村民,我是李国柱,很荣幸在过去的几年里,与大家同心同德,共同建设我们屯,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还没等李村长说道两句话,几个村民便在下面起哄道:“哪有什么成就啊!穷的都穿不上裤子了。”
李村长不屑一顾,继续地讲到——“过去的几年里有收获,当然也有不足,但是我有信心,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能与大家继续奋斗,我保证两年一小成,三年一大成,迅速让大家发家致富,只要大家相信我,我就会让大家看到效果,想致富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我现在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先修路,再种树,最后改良土壤,如果大家相信我,我相信在几年内就能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随后李村长回头看了看片长,片长示意地点了点头,抬起手轻轻地鼓了鼓掌,村民们也跟着鼓起掌来。李村长回过头面向村民:“好的,就说这么多了,希望大家支持我。”
说着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王会计又急急忙忙地走到讲座旁,拿起座麦,这次显得很正式,大声地说道:“下面有请,”停顿了一下,“周仓上台发言,大家掌声鼓励!”
说着自己先鼓起掌来,几个村民一听是周仓,莫名的激动起来,吼了几声“好!”
,使劲地鼓起掌来,之后村民哗啦哗啦地掌声把整个小院的氛围提升到了极致。那周仓抬起笨重的身体,慢慢地走到麦克前,摸了摸自己圆圆的大脑袋,说道:“我周仓是个俗人,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一句话,让我当村长,就让大家有钱,就让你得劲儿。你们解决不了的事就找我,保证帮你们搞定,我周仓在这十里八屯的信誉大家也可以打听打听,绝对杠杠的”。然后像一个领导一样环视一周,这时坐在人群当中的王寡妇突然嗯哼地咳嗽了一下,只见王寡妇,扭曲的身子坐在一个板凳上,上身穿着一个背心,背心明显小了很多,下面露出白白的肚皮,上面也兜不住王寡妇那呼之欲出的大胸,下身穿得更离谱,不知在弄来的一个短裤,短裤的边缘几乎与王寡妇的臀部平齐,甚至能看到王寡妇里面穿的紫色的内裤,王寡妇将本来放在左腿上白白的大腿放下来,又将左腿放到右腿上,用手自然的撩了一下头发,说道:“周村长说的好啊,什么都能给我们办了,是不啊?”
周仓那小眼神早都被王寡妇那风姿绰约的身材吸引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寡妇的大胸,笑嘻嘻的说道:“那当然啥都能给你办了,说吧,怎么办,咋办?”
不时的抛着媚眼。那王寡妇也朝着周仓抛了一个媚眼说:“那您说说我们这群寡妇,也没个老公怎么办呢?”
王寡妇挠了挠大腿内侧,“没有幸福啊,你能给啊!”
周围的村民瞅了瞅王寡妇又看了看周仓,忽然笑了起来,周仓还是一副老色狼的样貌说:“这事还不好办,我当上村长立马给你办了,实在办不了我帮你办了?”
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那还不容易!”
王寡妇不是好眼色的瞟了一眼周仓,突然把眼光转向台上坐在一边的邻家大叔,一言不发。奇怪的是邻家大嫂恰巧就坐在王寡妇旁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事先协调好的。周仓回过头也来看了一眼邻家大叔,一脸不削的神情,“咳咳!”
清了一下嗓子,回过头来声音也提升了一个分贝:“看来大家还是很支持我的嘛!提出了实际的问题来让我解决,那么村民们还有什么问题啊,没有问题我的演讲就结束了!”
站在一旁的王会计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好!”
鼓起掌来,大部分村民也跟着鼓起掌来,周仓挪动肥胖的身体,摸了摸圆圆的大脑袋,点了点头,走回台子左侧的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王会计走到麦克前,说道:“好!大家再给周仓一些掌声,”说着自己又率先鼓起掌来,部分村民也附和着,甚至有些吼着“好!”
,王会计突然情绪平稳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下面有请张钧同志作竞选演讲!”
说完便离开了麦克,走到周仓面前攀谈起来,张钧起身走到麦克附近,昂首挺胸,尽显军人风姿,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张钧没有像老片长以及周仓那样把座麦拿起来,而是坐在了讲座旁边,用手调整了一下麦克的高度,显然有些紧张,可以看见他那摆弄麦克的手指在颤动,摆弄了一会儿,下面的村民们已经坐立不安,甚至有几个村民吼道,“快点啊,还讲不讲了”,张钧停止了摆弄麦克的手指,开口讲起话来,讲了不几句,下面的村民又骚动起来,只见张钧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却丝毫听不见任何声响,张钧在上面慌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拍着麦克的头,在一旁的片长看在眼里,便捂着肚子走了过来,走到张钧跟前将麦克从张钧手里拿了过来,张钧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张片长,就像一只袍子直勾勾地望着灯光,片长瞅了一眼,用手轻轻地将麦克下面的开关打开,原来张钧刚刚在摆弄麦克的时候不小心将麦克的开关关掉了,片长把麦克递给张钧示意他可以说话了,张钧突然站起身来,扶着片长走到投票箱附近的椅子上,安坐下。然后走到讲座旁,用手拍了拍麦克的头,只听见“碰碰”两声,张钧说道:“尊敬的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好!我是是(磕巴了一下)张钧,相对于各位父老而言我是晚辈,在此此 首先向各位父老表示敬意。”
这时只见人群中有人娇滴滴地喊了一句“好!”
,瞬间将乡亲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在人群一旁嬉戏的正翔,不自主地的喊了一句,张钧朝着正翔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叔叔本该有的纯真,张钧迅速地将目光从正翔身上转移到村民们身上继续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自从我退伍以后,一直在村西头搞养殖,也有了些成效,挣了些钱,”说到这句张钧似乎有了些自信,声音也增大了一些,“我的想法就是将我的经验分享给大家,共同致富。在养鸡的这些年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那就是要敢干,要勤劳,要有知识,要了解行情,更重要的是要齐心协力。”
说着把眼光转向坐在人群中的邻家大嫂和王寡妇,村民们也将目光聚集在这两个女人身上,王寡妇似乎有些害羞,将脸不自主地转向邻家大嫂,邻家大嫂显得更加镇定,那坚毅地眼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的邻家大叔,张钧继续讲到:“如果我,张钧,中国人民解放军退伍战士,能够当选咱们屯的村长,那我必将像在部队时那句口号一样带领大家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一起致富奔小康!作为一个退伍军人,我一定说道做到,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一会儿投我一票,我的话就讲这些,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之后邻家大叔放下座麦,后退几步,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台下的村民们不自主地鼓起掌来,那王会计紧忙跑到台上,接过邻家大叔的麦克,说道:“好了,大家安静下,安静下!下面时间就是投票的时间了,大家看看手里票,票上有三个数字,‘123’大家都认识吧,我告诉大家1代表周仓,2代表老村长,3代表张钧,如果大家想选周仓就在1后面画勾,大家听明白没有,如果想选周仓就在1后面画勾,其他两位也一样。一会儿呢,大家把大家画好勾的票,直接投到台上红色的投票箱就可以了,现在大家就行动起来吧。”
这时,张片长突然从后面站了起来,走过来,从王会计手中接过麦克说:“各位村民,在这里叮嘱大家一下,无论什么原因,一定要选出一位,真正可以为村民谋福利的好村长,这个是一切的前提,下面呢大家就投选票吧,投完选票不要走,坐回原位,一会儿还要唱票!”
说完,几个村民已经走到台上把手里的选票,投到了投票箱里,王会计走到黑板前,在黑板上写道1 周仓 2 李国柱 3张钧,你还别说这王会计的字写得还真好,笔力遒劲,飘洒自如,一看就是一个有文化功底的人。在周仓写字的间歇,村民们已经陆续地将选票投在了投票箱内,李片长看大家投的差不多了,便将投票箱打开,将里面的票倒了出来,开始唱票,“周仓一票,周仓一票,周仓一票,李国柱一票,周仓一票……”只见王会计在黑板上的人名下画着正字,一个正字代表五票,片刻的时间周仓下面已经画了二三十个正字,而李国柱只有两三个,张钧更为惨淡,只有一票。李片长继续念着,村民们瞪着眼睛看着黑板上的选票数,尽管结果已经毫无悬念,又过了半刻钟唱票结束了,张钧只获得了五票,老村长获得了12票,周仓则获得了100多票,显然周仓当选为新的村长,王会计放下手里的粉笔,走到讲桌前,拿起麦克,说道:“已经不用计算票数了,显然周仓当选为新的村长,大家鼓掌欢迎新村长给大家讲话!”
下面犀利哗啦地响起掌声,李片长在一旁神色有些异常,但还是故作镇定。周仓走上台,习惯性地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右手拿起座麦:“咳儿!咳儿!哼儿~很荣幸在大家的支持下,当选为村长,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大家还是很有眼光滴,一会儿呢,”说着周仓用手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庆祝一下,也进一步加深群众与我的联系”。王会计突然在旁边喊了一声好,随后自己先鼓起掌来,台下的大部分的村民也应和着,“好!~”“好!~”“好!~”,李片长从投票箱旁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无奈地摇摇头,走到讲桌旁,示意周仓把麦克给她,周仓很不情愿地把麦克递给李片长,李片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说两句啊。尽管今天大家把票都投给了周村长,当然也说明周村长有人缘、会来事,但是大家更要注意的是海选的公正性啊~,老村长和张钧虽然没有当选,但是从他们刚才的宣讲中,可以看出他们是真心真意为大家着想的,为整个村着想的,不管他们选没选上,都是值得赞扬,下面请大家给老村长和张钧一些掌声”,说着李片长率先鼓起掌来,回过头望了望老村长和张钧,老村长和张钧也站起来跟着鼓掌,李片长走到老村长和张钧身旁,攀谈起来,周仓被晾在一旁,一甩袖子,朝着大门走去,王会计也跟着朝大门走去,村民看见周仓走了,陆续也起身跟着周仓走出大门外,最后院里只剩下翟裕良一家和邻家大嫂王寡妇以及几个行动不太方便的老人,太阳渐渐低沉了,天空也渐渐暗淡,就像翟裕良、临家大婶、王寡妇脸上的颜色,谁也不知道张钧的那五票是谁投的,可能他自己也给自己投了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