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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事没有,他喝了点酒就喜欢吹牛。”
将一切尽收眼帘的阿月听罢也未发声,而他正享受着来自阿鼎母亲带头的表扬,褒扬其用行动抵制父亲的饮酒之见解。 面对阿月,他还不忘述说当时的心情,而她只是将他头微微抬起,附在耳旁说“你不喝酒也吹牛”。不被理解的他未再她身上躺下,而是坐起,向另一个方向躺了下去。 “你们快劝劝你们父亲,让他快点吃饭,吃完我好洗碗,我也是要跟着你们去电影院的。”
一句听不出带有其它情感色彩的吼叫声回荡在屋子里,在声调起伏里听出是“快点吃饭”,随后阿雪清了清嗓子才说了些适宜话。 “你们去玩吧,我来收拾。不能让长辈请客了,让这两个家伙出钱——你俩看着办。”
没人跟着起哄,阿雪停下欢呼,将矛头对准兄弟二人,要求他们平分开销。 “不知好歹,一脸不知足的样子。”
“你说什么说,明理都没开口,你真是全家最小气的一个。”
“我还想说来着,还好帮我挡枪了。”
“你也好不到哪去,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洋洋得意。”
阿鼎母亲去了卧室,阿雪拉着阿月也进去了,客厅只剩兄弟二人与阿鼎在看动画片,而父亲仍在餐厅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时而回头“激励”一阵两个不才之子。 “说什么悄悄话,待会表现好点,特别是你,不能再弄那套节俭法子了,更不要把这些说出来,表现要大方,谁看了都会喜欢。”
“搞些虚假的大方没用,还不能讨好人。不能理解的人还是不能理解,理解的人不会这样……” 父亲气势汹汹走来客厅,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指责,问他是不是没钱花了。他否认,转而说会主动,才让父亲定下心继续上桌。 “不够钱说,可以先借你,不要说一套有的没的,没有外人会喜欢。你要向你弟明理学习,他知道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家里家外都会讨人喜欢。”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哪里会舍不得,至少家里人我落得个安心。”
明理掏出钱包看了看,他也去玄关翻了翻自己的钱包。二人对照了数额,商量了几句便平分——多的算是给少的借了,少的当场便不认账;胜者将钱包收入囊中后还告状说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抢钱之事,王法丧失,国将不存。 午后,明澄开着银白色的轿车载着继母驶出了地下室,在公路上时被明理反超。 “阿月比你有胆量哟。”
“逞能。”
“没发现她的胆量吗?”
“发现了,就是啥也不懂也就什么都不怕嘛。”
“说的就是你。”
“别说我了,一直都在说我。”
“你不犯傻谁会说你?”
“怎么说?像是故意调戏我。”
“难怪都要笑你。”
“别笑我了,你们不知道我心里对你们是有多排外……” “这一个多月有什么值得你说的事吗?”
“没什么值得说,你想听什么?”
“要现场编一个?”
“怎么和他们一样了,不正经。”
“有什么别样的见识吗?”
“那边的人都爱说谎话。”
“什么谎话?”
“见面喜欢说假话,我一眼就看出是在说谎了,而不着调的话已经是口头禅了,我听不惯。”
“什么话这么大威力,竟然把你为难。”
“不好表达,反正听上去就像是娼妇在招嫖一样,而且全——” “好了,不要说了,你是故意的。”
“开个玩笑啦,也不只是女的会是这样,男的也一样……” “口无遮拦,是要下车走路吗?。”
“不必了,我讲些美好的吧,要听什么?”
“随你,我和你父亲又不是没经过那座城。”
“知道还让我说什么,多此一举嘛。”
“听你父亲说阿月家的条件很好,你住在她家是什么感觉?”
“房子倒是很大,不过那的房价不便宜,应该很有钱吧。”
“她父亲是公务员,母亲也是个生意人对吗?”
“没错,正文婶和父亲差不多。”
“出差这么清闲怎么不去你婶子那做事?”
“和我说过了,再说了我也不算闲。”
“在那边做什么?”
“看人生百态呀。”
“最好别让你父亲听见。”
“你不说就不会知道了,何况我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知道这样不好。”
“不说烦心事了,每天想到就不舒服了,说出来更是难受。”
“不如在家这边上班顺心?”
经过一段拥堵的路,他没有否定,而后不再发声,身旁的她也不再作声。 到达影院,阿雪一行人在柜台询问电影档期,订购套餐,明理则将会员卡上交后离开了柜台。六张票落在了明理手上,还抱着两桶爆米花,时而递给伸手过来的人。 “阿鼎等会坐中间,有谁要吃东西就给他们。”
明理说道。
“好意思说,买两桶爆米花传来传去。”“是你买的,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你一脸不高兴,所以才买两桶的,你要是舍得就会多买几桶。”
“不可理喻,去买吧,你自己抱着吃。”
排队查票,明理站在队伍外与工作人员清点人数后一并跟了进去。 电影完罢,阿雪与阿月商量,又选了部电影。这次消费完则将会员卡还给了明理。 “阿鼎写完作业没?”
明澄说道。
“写完了。”“看完电影写一篇观后感给我。”
阿鼎看向妈妈,而她一副搞怪的面容回馈,似乎在表达“哥哥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阿雪与阿月黏在一起,一起看手机说着话;兄弟二人相背坐在候客座上;阿鼎依在妈妈的怀里询问电影的内容,一连串为什么紧接在她上一句话的字样里。 再次从检票口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阿鼎母亲张罗着在此买菜带回家。明理与其他人开车回去了,留下明澄与阿鼎母亲在超市。 “时间还早,我觉得去那边也来得及。”
“早买早做,家里人多早些准备。”
“有两个得力帮手会不会很轻松?”
“有你在最轻松。”
“这点我知道,我的鼓舞远比其他人分工更让你有成就感对吧?”
“大概是,不过你讲出来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还是她们好。”
“我走之后有什么新鲜事?”
“没什么,我没了个说话的人,你父亲还是那样看上去忙碌,他们也只是照常来几次,阿雪偶尔会回去住几天。”
“看来一切照旧。”
“你还是一点没变。”
“哦,哪里?”
“还是很客气嘛。”
“何以见得?”
“和我们见第一面还是会腼腆,我看不见你的眼睛。”
“认为疏远吗?”
“难道不是吗?”
“可是都不做的话你的身份我却不知道该从哪一方面表达。”
“还是没看好我吗?”
“不是。”
“听上去只承认你父亲的存在,其他人都只是与你联系不大。”
“指的是举动吗?看似我只会对他做些异于常人的事。”
“其他人从来不将就吗?”
“对于他也是不将就的。你无非认为如果我省去了那见面的腼腆,既是对家人隔阂的消除,也是对你的身份认可,其中原因仅此是平常生活里我对你虚假的尊敬对吧?后来我也摒弃了,当下只怕没了一些形式而不能明确名分而已。”
“我不予评价,这是不是你那本难念的经?”
“倒是有些唯心,不过显得可爱。我好似真的没有认真介绍过你,可是你我都不说出口,那放在心里的话,或许让对方想象成无限种的可能,也是不错的。这并不表示什么,而一个高明的人不该去追究所谓名分的关系,留两个答案在心显然比一个是更具有生活意义。”
“有什么意义?”
“好似没意义,可不可以说,因为无意义反而可以承载无数个意义呢?”
“不说是与不是,真的会按你的想法那样去发展吗?像现在一样,你用话语表达出了这套理论,可是让听的人怎么想,恐怕只会认为你是在掩盖坏的那一部分事实。你比你的老祖先还要更差一筹,你则像犯了错的人对法官提问有什么证据一般。”
“可如此断言没作表态的人,是属于何种立场?是不是有失公理了,那位站在被告席上的人也是有权发言的。”
“你想让我保留神秘,即使真相偏于我,你也不坦白?”
“由于你说了这话,同时也怕你按照常态思维去想象,由此我还要补上一句话了——即使真相是背对你,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你真是坏得……坏得让人找不到理由。你的话听上去还是不惹人开心,多数要往差的想。”
“想象这种东西也是分阴阳的,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分阴阳——你知道什么是阴阳吗?”
“两极化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去解释这个词语,或许是两个极端,是否通俗点讲——一切归纳为一把一米长的尺子,在刻度五十的地方立一个指标,而后将原有的刻度都抹去,前为阴,将刻度重新定义为从零开始,后为阳也是同样;这样两极化后向前走一步也就离后面远了一步,套用在干了错事的人身上,或是离正道会越来愈远。似乎这样的两极化倒也不差,可太过于死板,就像是先前那套,不说出口就不能明了的真相……” “你已经开始否定之前说的话了?支支吾吾地有些好笑。”
“女士,你一打断我,我可能就再也想不起刚刚要说什么了,事实上你确实打断了我,并且造成了我续不上要说的话。”
“那怎么办,认可我说的话怎么样?至少可以讨人欢心。”
“如果你还是个小女孩那我可以与你意见达成一致——我要想想要说的话了——要说什么呢?”
“小女孩和成人女孩的差距在哪,我倒是更想听你讲这个。”
“这个嘛……待会讲——我好像要说关于阴阳的观点。两极化对吧,我应该表达的否定态度,而且会牵扯到非常复杂的层面上,像水墨混合在一起的那个图案上——” “停下,那还是不要讲了,这远比黄帝说的话要多。”
“又打断我,现在我甚至没了心情和你游走,更不想帮你提着这些菜。”
“不吃就可以不提,这是你的义务。”
“生气了?是我自以为是认为这些事不该是我做的吗?”
“知道难道还要犯吗?”
“那你该知道我说的这些都是有很多因素造成的吧——鉴于之前打断了我,我未能再构思成一个连句——明理那天晚上说过人的角色性格很难分辨的那套还记得吗?”
“不能轻易给人下定义对吗?”
“但这只是做到令人保持了一个相对美好的幻想距离,还远不足以明白他人话中的意义——哎,不对,如果要明白那不就是让人去过度猜想他人话语的含义吗?如果脑袋里的信息量不足,或不公于某个准则,应当会造成错误——那不异于让孩童置身于成人的世界,招致祸害远比安全要多,毕竟水墨不便构成型……” “你恐怕要不攻自破了。”
“杂乱的环境不足以提供我思想的养分,反而沾染一丝不良。”
“那就好好跟着买菜,就当是你输了答应我的要求。”
“这是什么话,都说是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怎么能说是败下阵来的妥协呢,可不要侮辱我不是新世纪的好人。”
“能听进去就好,还能学以致用。”
“听上去我之前不知道似的。”
“早知道吗?”
“没了行为,只是容易忘,但终究忘记了——我会反省,用来铭记于心。”
“轻易‘铭记在心’立标签、下定义,怎么会让人相信,又是不讨人喜欢吧,你还有对谁保证过?”
“求全责备有失初衷了,那只能证明人是个复杂的东西。”
“铭记于心,铭记于心……” “怎么了?”
“学生们也经常说这类的话——‘记住了’‘一定记得’‘不会忘记’,结果也只是让我记住他们许下的‘定义’。”
“经你口有些悲哀呀,不过我是真的记得;如果今后提起却不能重述那大可惩治我,随你摆布。”
“真的吗?”
“我不轻易许下承若,这次承若对我格外重要。”
“教你几个英文单词,以后不记得准备受罚吧,就不给生活费了。”
“戏弄人,我从不对老师保证一定要考到多少——” “废话少说,听——‘Miss’……” “这个我会,未婚加这个前缀——读音不是‘密死’吗?我读错了。”
“不止一个意思,你又知道?”
“难不倒我——游戏里面就有这个英文特效——‘丢失……’对吧?”
“你要挨打了。”
“不了,请说。”
“算了,你问阿月吧,让她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单词有很多意思吗?就像汉字可以从本体字延申出许多个字义相差或相近的字。有些变得很有意思——无私的‘私’本体字是‘厶’,而‘公’与它意思相反,且在字的结构上表明了——‘公’的‘八’将‘厶’分开,或相背,大意是不与‘厶’同流。”
“有趣,还有吗?”
“多着呢——‘人’也有意思,可以从汉字结构里了解带有‘人’本体字是为什么被定义为此意——比较的‘比’就是由‘人’转化的,都是两笔,这个你大可在脑子里想一想这两个‘人’是怎么摆的,才成‘比’字。‘比’的意思和‘人’根本挨不到边,不像‘公私’有一定关系,它仅仅是两个人学模学样站在一起或跪着蹲着,就演变成了‘比较’和‘仿照’等若干个意思。”
“编故事。”
“不是,还有呢——变化的‘化’,也是由‘人’演化的——变化的意思大概是……是什么呀?好像已经是大白话了。”
“你长大了就是变化。”
“对,这个是变化,还一个变化是死亡。死了也叫变化,恰巧变化的‘化’是形容一个人活着到死的转变——活着的人站着,死了的人躺着或者倒着,大概意思可以理解为入土了,所以一个站着和躺着的人就容易分辨出区别了,也就最能印证一个人的变化了。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演化,记不得了,毕竟一辈子也难讲几次,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
“偏科太严重了。”
“何止是偏科,也不曾考,叫不学无术吧。”
“承认学习不用功了吧,现在要想着成家立业这件事了,借鉴之前犯的错。”
“让阿鼎以我为鉴吧,可不能不好好学习。话说回来,我小时候连拼音读物都没有,全靠模模糊糊的记忆来区分,长大了脑子开发了些后才能记得大多数……” “你去讲给他听吧,反正他喜欢和你们玩。”
“他跑来见我们开心的样子,怎么舍得让他去写作业。合理分配时间我不懂,不知什么时候该停什么时候该行,不然我的眼睛也不会坏掉了。学习好不好不要紧,不要像我把眼睛搞坏了就好。”
“听上去像是忏悔。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要记得的事吗?”
“什么事?我有承认过什么吗?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记得……”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比我那些学生还要忘得快;他们至少会笑着表达歉意,还有述说没有完成的许诺,你倒好,连说出答应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的有吗?那我有说过没遵守会有什么报应吗?”
“说要将所有钱孝敬给我们。”
“不可能,你骗我的,我只记得你教我一个英文单词,让我记住。”
“没错,可你太贪玩了,所以我不打算教你其它的英文,而你只记得‘丢失’对吧?”
“我知道了,你教了我几个英文,我没有记住,所以……” “就当作是吧,我不强求你要不要遵守许诺。”
“看来我是真的忘记了,那怎么办啊,能挽回我的尊严吗?”
“你记得……记得那个‘Miss’吗?”
“仅此这一个吗?未免看低我了。”
“你记性太差了,快点走,不然你要忘了回家的路。”
“说我记性差的同时,那你讲讲我刚说的那些字体演绎过程……” 阿鼎母亲只是笑了笑,迈着轻盈的脚步向着停车场,留他一人在后面仰头深思。 到家后,他跟着阿鼎母亲去到了厨房,见在料理食材的阿月与阿雪,留驻了一会后便出去了。 他将电视打开,随后去到阳台坐到明理与阿鼎身边,三个头对着手机挤在一起。 一声开门声音引起警觉,阿鼎放下手机拿起了茶几上的书,而明澄道了声“醒了?”
便倚在了椅子上,明理则继续玩着手机。
面对儿子的关怀,父亲说自己心广体胖,高枕无忧;明澄再一次向父亲表达如果是自己那一定睡不着觉,反而会扰乱夜晚睡眠,而父亲则强调年轻人不如自己这身体,责问他没有什么忧愁却睡不着觉,只是不锻炼才影响的。他无兴趣争辩,任父亲说了一会后去了客厅沙发,不一会父亲也进到客厅,另选了一张沙发而坐。他问父亲公司的近况如何,父亲说一切安好,当被问他不在的时候是怎么办公的,父亲则笑着说“不办公”。与父亲闲谈了一会,他逐渐没了兴致,没一会不告而别去了厨房。 锅中热油遇水的爆炸声所充斥的范围将认定为厨房。他打开橱柜用筷子将盘中餐一一挖出了个坑。被赶出厨房的他百无聊赖,再次回到厨房态度端正,被接纳后成功成为阿月身后的指点人员。 饭后,阿鼎母亲包揽了所有收拾的任务,被客气后的阿月端坐在沙发,身旁则躺了个明澄。 “干嘛老是看去厨房那边,你伯母让你休息就好好坐着呗,阿雪不也是一样吗,你不要太客气了。”“他们在阳台干什么?”
“吹风闲聊,等天再黑点我们再出去,现在客厅没人多安静啊。”
“吃完饭就躺下,要长胖的。”
“不会,我会经常锻炼。”
“和你待了这么久怎么没发现。”
“当然有锻炼,每天想着和你说话就很费精力了,像现在靠这么近更是了。”
“不和你计较,你总是要说些讨人嫌的话。阿雪妹妹托我给你道个谢,说很感谢你的红包。”
“她干嘛不自己来道谢?”
“她说不喜欢和你说这些客气的话,不然有违自己的师表的气质。”
“她算哪门子事表,就是不好意思变换自己的母老虎的模样。”
“就对你一个人这样,也不见对明理出言不逊,既然给你道谢了就不要说坏话了。你要不要和她说些什么,我帮你传信。”
“不用,我有话会直说。”
“我想给爸妈打个电话了,说些什么呀?”
“随便说说呗,说你这些天还像小时候那样跟在我后面当小跟班;再说你在我家干活,什么洗衣做饭短短几天都学会了……” “把我们吵架的事告诉他们怎么样?”
“不好,说点不让他们多想的。”
“那你打电话说,随你说。”
“不打,等会你妈抢过电话又说个不停,要烦死的。”
“你说一大堆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烦不烦,说我妈烦,知道了活该揪你耳朵。”
“问了,只是你睡着了不回答。你不会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打去吧?赶紧打吧。”
阿月拨通了家中的电话,说了这几天的事,而当提到明澄时则瞪着他发着重重的音述说。他见状不妙,起身对着手机问候对方有没有吃晚饭,没一会他就接过手机在一旁与之说起了话。 “我爸妈说什么了?”
“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多多包涵你一些坏习惯;说有问题不要争执,可以打电话向他们咨询……” “你这家伙别乱说话。”
“再这样我就要考虑该不该打回去了,问问当下该怎么办。”
“别以为这几天的事就过去了,我还记着。”
说完阿月去了阳台,客厅只留明澄一人。这会他占据一整张沙发位置,集中多个抱枕当起了背垫,也犹如外边的摇椅。 阿鼎母亲从厨房出来,朝着玻璃门看了看,而后来到沙发。她问为什么不去阳台,他说有些累,而后她问嚼不嚼得动水果,他说有人喂勉强能吃下。 没一会,她从厨房端出果盘,往他口里放了一个,又拿出两块递到他手里,随后去向阳台。他将两瓣水果放在茶几,随后又打着滚回到了抱枕堆。阿鼎母亲留在了阳台,坐在椅子上与他们分享。 时间流逝,明澄睁开眼时边上坐着阿月,周围静得只有电视声。他敲了敲阿月后背,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揪着他的耳朵说,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张望,随后躬着身子在沙发翻了翻抱枕。她将眼镜递还,他这才恍然大悟,揉着眼睛戴上眼镜。直到现在才听清阿月的责备,同样也看清她那清澈的眼神传达着幽怨。 “你伯母睡了吗?”
“刚进去洗澡了,说等你醒了要走就和伯父打招呼。”
“现在走吗?——走吗你俩?”
明理与阿雪顺势伸了伸懒腰,说着回去早点睡觉的多余话。明澄敲响了父亲卧室的门,阿鼎母亲裹着浴巾半掩门问是否要回家,他面向他处回应,说完道别话便将门拉上,转身去向玄关方向。 阿月将果瓣塞到了他的嘴里,自己也吃了块,随后便背着挎包去到电梯间,他则留在最后将灯关上再穿鞋掩门。 到家后他跟着阿雪去到楼上,在她房间询问关于静思小姐的事。他在她的课桌前动手动脚,翻一翻抽屉又掀起摆在上面的作业本。阿雪拒绝回答,在看出他有不轨的举动后警告他并让他出去。见未有打算出去的意思,她也就放回了换洗的衣物,与他做冷战。 “给我看一遍就出去。”
“你答应过不看,我不会给你。今天是怎么了,无事可做了吗?”
“我只是想看看,感觉是要失联了一样。”
“有些觉悟,可我还是不打算给你看。鉴于你今天不请自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要吧门反锁了。”
“我还没有兴致去偷看……” “你也看不到,我不会给你的。”
“我想知道静思小姐在信中写的事,这些天没看到信件感觉空虚了许多,多讲一些,说不定有我喜欢的内容,我满足了就走。”
“经我口传达肯定没有你想听的内容。”
“你有些不懂成人之美啊,难道里面有你见不得的事?”
“是有又怎样,那是我的事。你要是想知道她的近况那就打电话给她,或者再投一封信给她,大不了让她写两份给我们。”
“你不懂我们,就算我打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写信也是,如果能写早写了,现在最多能写出些问候话,那还有什么意义。”
“断了回信的必然后果,交给我全权接手就是了,我会把刚发生的事保留,你不用操心了。”
“能告诉我具体你们在交流什么吗?”
“什么都有——静思小姐家的事,还有我们家的事,连上学路上遇见的小猫小狗也有一席之地,她也一样。”
“如果是这些又有什么好遮掩。”
“哎呀,快走啦,我要洗澡睡觉了。”
“你们真健谈,短短几封信就能聊得这么畅快。”
“谁说只有几封信的,我们还有在手机上交流……” “什么!我都没有,未免太不分主次了吧。”
“都说了不要告诉你吧,你听了肯定要不爽。”
“简直太放肆……” “是静思小姐主动的,而且我们经常联系,上一次也就……” “好了,我不想听了,头有些晕了。突然也不那么想看了,信里提及到我就行了。”
“嫉妒,无处安放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早干什么去了,活该。”
话语间阿雪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不过闪光灯暴露,他来到了她面前,要求交出手机。 “照片想删就删吧,通讯的记录可不要偷看——噢,对了,你照相机里的相片我洗出来都发给了静思小姐,我说是你要求寄的,她说期待能和我们一起去玩,然后我说我问问你再作回答。怎么样,做的没问题吧?”
“你能和她经常交流让我有些受不——” “知道了,你就是在嫉妒,这点放心好了,我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你相片中的场景游玩?听说妈妈也要去和你旅游……” “我该对你起防范之心了,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你的行为吗?”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翻了些日记什么的吗,明理我也有看啊,也不见他说。”
“他写的是什么啊,他脑袋里又是想着什么啊……” “这不关你事,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可以不给你看,其他东西也是一样,你默认了的。”
“看来我的默认并没有引起你的同情心,反而让你有加剧对抗我的心。算了,我也没多大兴致去了解,刚不久那股失落的心情又没了,说不上一点要和你周旋。”
“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也不要乱猜了。”
“我有乱猜吗?你见识过我乱猜吗?”
他意味深长冲她一笑。
“咦——大晚上你这奸诈的笑脸要吓死人的,我也要和你一样睡不着了。”“你睡不着可以找人聊天,我睡不着只能和鬼聊天,没法比。”
“我能和谁聊天,还不是要想着你这奸诈的笑脸缩进被窝里。”
“不和你亲爱的静思小姐聊天吗?——睡不着啊?我有经验啊,等会和鬼打声招呼上去找你,给你也解解闷。”
阿月上楼,敲了敲开着的门,二人才停下了笑骂。阿雪挽着阿月的手指责他大晚上说鬼话,而他这会也算是没了兴致,伸了个懒腰出门了,路过主卧时还不忘开门调戏一阵明理,给难眠的夜晚增添几分乐趣。 躺在沙发上的他按着遥控器,不知闪过多少个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