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只能够急急忙忙地来沈家把人喊醒吧，把沈锦绣给喊了回去。“张知青，你去一趟陈婆婆家，你把陈婆婆给喊过来。我没有接生过，没有经验。所以我只能够帮忙。”

沈锦绣认真地说道，“没事，村里半夜生产，都是把陈婆婆喊醒的。回头，你给她多包一点喜钱就可以了。”

张长阳点了点头，又匆匆忙忙地去了陈家。冯奶奶本来睡觉很轻，家里这么大的动静，她哪里还睡得着，她起来之后就去厨房烧水，给谢芳芳煮面了。这生孩子是一个体力活，不多吃点东西，一会可没有力气生孩子。人家都说借死不借生。一般租住给人家的房间是不给人家生孩子做月子的，不吉利。但是冯奶奶没有这个讲究。她就是一个孤老婆子，人家都不嫌弃她克夫克子，她哪里还讲究这些。她巴不得家里人多一点，热闹一点呢。况且，这张知青和谢知青是好的，来她这里住了这么久，对她嘘寒问暖，冯奶奶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看待了。尽管村里人也一起劝她，让谢知青不要在她家里生孩子。冯奶奶直接说的，她不在意这些。她这孤老婆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她也不信什么血光之灾，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没有老伴，没有儿孙，她早就把生死看淡了。她能有什么血光之灾呀。陈婆婆接生有经验，她就知道今天接生了一个，肯定还有。所以，她被张长阳喊起来也不生气，她还笑着说道，“我就猜，今天还得有人生。”

谢芳芳是头一胎，她没有锦绣娘那么好生。直到天亮，还没有什么动静。沈锦绣坐在椅子上都开始打瞌睡了。冯奶奶递给沈锦绣两个熟鸡蛋，笑着说道，“绣，吃两个鸡蛋。芳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把孩子生下来呢，你肯定也饿了。”

沈锦绣刚想推脱，冯奶奶笑着说道，“我煮了好几个，一会给陈婆子也送两个去。你赶紧吃了。”

张长阳着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也想不明白，谢芳芳肚子都已经疼了一夜了，怎么就是不生呢？“张知青，你过来坐会吧。陈婆婆都已经说了，不会这么快生的。头一胎肯定是要慢一点的。”

沈锦绣笑着说道，“张知青，你与其这么紧张，倒不如，你和我一起猜猜看，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婆婆说，肯定是男孩。因为孩子就是这样，一阵子一阵子的，一阵子都是男孩，一阵子都是女孩。张知青轻轻摇了摇头，“男孩女孩都可以，只要芳芳和孩子平安就好。”

八点，房间里终于传出了动静。沈锦绣也进去帮忙了。直到九点，谢芳芳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孩子有些瘦弱，没有沈锦绣她弟弟壮实。显然是因为早产的缘故。不过，好好养养，也是能够胖起来的。“张知青，陈婆婆在收拾了，你赶紧给陈婆婆包一个喜钱。我家给了五块，你多给一点，给八块十块的。”

沈锦绣说道。她怕张知青不知道这个行情，特意告诉他一声。张知青点了点头，问冯奶奶要了红纸包了一个红包。其实，这包喜钱也是有讲究的。若是生了闺女，村里人给的喜钱也就是一块两块。但若是生了儿子，就会多给，一般就是三五块的样子。而这夜里把人给喊起来，又是生了儿子，那就要多给。陈婆婆拿着喜钱，笑眯眯地回家去了。“谢知青，现在把孩子生下来也好，你可以安心坐月子，然后去参加高考了。虽然复习的时间短，我相信张知青会帮助你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沈锦绣是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都要参加高考这事的。沈锦绣打了一个哈欠，本来打算去卫生所看一眼，没有别的事情，她就回家睡觉了。杨雪低着头站在卫生所门口，也不进去，显然是在等沈锦绣。“你这是怎么了？”

沈锦绣皱着眉头问道。杨雪一边哭一边说道，“锦绣，我，我可能怀上孩子了。锦绣，我月事一直都不准，我也没有在意。可是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来了，我有点吃不准了。”

杨雪和文江南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杨雪也坦言，她和文江南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沈锦绣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打算。之前，你吃药，这孩子只怕是不好。”

她也不希望有人把孩子打掉。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可是杨雪这样的情况，若是把孩子生下来，要么把孩子给送人，要么她自己带。若是她自己带孩子，她这一辈子就毁掉了。杨雪抿了抿唇说道，“我不能够要孩子。我若是把孩子生下来，我爹娘连老脸都没有了。锦绣，你帮帮我。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把孩子给打掉的。”

沈锦绣轻叹一声，“先去医院做一个检查，若是真的怀上了，我们再做打算。你现在这样，我也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怀孩子了。”

杨雪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她握着沈锦绣的手，“你到时候要帮我。”

沈锦绣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杨雪，她不想苛责什么。只能说，文江南的花言巧语让她昏头了。杨雪请了假，她去了一趟省城，回来的时候，给了沈锦绣一张检查的单子。“锦绣，我该怎么办？”

杨雪有些坐立不安。沈锦绣低声说道，“吃过晚饭来我这里吧。我好好和你说该这么做。杨雪，这不是小事情，你若是决定好了，你就听我的。”

杨雪点了点头，“好，我吃过晚饭来找你。锦绣，谢谢你。还有这件事情，你帮我保密吧，我不想再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了。”

沈锦绣应了一声，“好。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什么的。你放心。我身为大夫，会保守病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