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哭。一个女人还有泪水，还愿意为别人流泪，说明她的心是干净的。我没有再刺激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点了根香烟。过了片刻，她抽了一口气抹掉眼泪道：“陈涛，叫上胖子，去看我姥姥。”

胖子正蹲在外面玩游戏，见白素素一脸悲伤走了出来，惊诧问道：“啥情况，吵上了？”

白素素恢复了平静，轻声道：“收拾法器马上走，孙大玄带陈涛见到我姥姥了，这事古怪的很，我决不能看着她老人家被人欺负。”

胖子猛地跳起身，炸毛道：“有没有搞错，陈涛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说，我没开玩笑亲眼见到的，不信你去问孙大玄。胖子急了，抓起手机就要砸我，却被白素素一把拉住了：“你他娘脑子进水了吧，孙大玄你也信，李铁柱的事你可是亲耳听到的，你跟他搅在一块是想死吧。”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叫道：“是，他不是个好人，但白素素连人都不是。昨天在老宅，她姥姥亲口告诉我，白素素死了三年了，还有晚上我在郊区山上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这些都还能有假。”

“白素素，你根本不是人，而是鬼，敢不敢承认？”

我指着白素素大叫了起来。我现在也有些近乎崩溃了，索性大声说了出来。白素素愣在原地杏目瞪的大大，不敢相信的问我：“陈涛，原来你一直都把我当做要害你的鬼是吧？”

胖子这回是真恼了，抬手一拳打在我面门上，我只觉眼前好多小星星，下一秒鼻血直流疼的捂着脸蹲了下来。“你个死傻缺给老子滚，就你这脑子，不知道掌柜的看上你哪了。爱死死去，胖爷还懒得管了。”

胖子边骂还不解气，冲过来就踢我。我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蛮劲发作了抱着他滚在了地上，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死胖子，我有说过我稀罕了吗？马勒戈壁的，老子他妈打工打的好好的，你们一个个非得来找我麻烦。你瞅清楚了，我现在连影子都没了，还不是你们害的，我招你惹你们了吗？”

胖子力气极大，打我那跟砍瓜切菜一样，几拳下去就把我打趴了。“你个死垃圾蹬鼻子上眼，给你脸了是吧，什么玩意，听你说这话就是个没出息的。你他妈除了会打工，脑子里能想点别的吗？”

“我就喜欢打工，打工咋了，老子乐意。”

“我打死你个臭厂狗！”

我和胖子当着白素素的面就打了起来，胖子自然是拳头招呼，我基本就靠手抓、牙咬了。“够了！”

白素素抓狂的大喊了一声。“还有完没完了。”

我俩松开了手，不爽的站了起来，白素素拿了包纸巾，扔给我和胖子没好气道：“给我都擦干净了，麻溜办事去。”

说完，她当先走了出去，在外面的汽车里坐着等我。胖子一摸脸上几道血淋淋的抓痕，恨的牙根痒痒：“敢毁老子的容，我跟你没完，回头再收拾你。”

我往鼻孔里塞了纸团，哼哼骂道：“胖子，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别欺人太甚。”

上了车，胖子跟白素素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暗自疗伤。白素素让我描述下她姥姥的样子，我大致说了一遍，她眼眶又红了，反倒是胖子在一旁咋呼：“邪门了，老太太走的时候，是我亲自送的，这个周老爷子能作证，绝对错不了的。”

我听的一头雾水，但刚跟胖子打了一架又不好多问。白素素道：“孙大玄本事很大，他应该算是你的师叔辈吧，这种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胖子不屑的往窗外呸了一声：“他也配做我师叔，背叛教门改投五通，老子改天就清理门户，灭了这人渣。”

到了老庄子村，白素素下了车步行到老宅，在路上她打破了沉闷，看着四周的老宅颇为伤感道：“我是姥姥带大的，她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亲人，这条巷子我走了很多年……“我心想可真能装，你姥姥饿的皮包骨瘦，你都能三年不看一眼，这会儿在发牢骚算什么事嘛。到了老宅门口，胖子手一抬：“慢着！有门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两尊石人身上，白素素蹙眉道：“怪了，以前没这石人的。”

胖子谨慎道：“这是六丁六甲神将中的丁亥、甲午二神将，专用于拘押凶鬼魂魄，孙大玄是用神将之法，强行把姥姥的魂魄拘了回来。”

魂魄？我看到的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呀！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白素素在一旁幽幽的解释道：“我姥姥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胖子给她做的超度，你看到的不可能是活人。”

我看到的那个老太婆是个鬼？我吞了口唾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老太太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大对劲，她的手、眼泪很冰凉，更重要的是屋内啥都没有，老人家没吃没喝的，怎么可能一呆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