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孙女起名字的时候,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刚刚想到的一个好名字就这么被打断了,我有点愤愤的抓起手机按下接通建对着电话那边就是一顿吼。“谁呀!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不睡觉,别人也不睡觉吗!?”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传来刘雪晴有点弱弱的声音。“陈先生,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么晚打扰您的,但是,但是我们这边出了点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陈先生能过来帮忙看看。”
“什么事情?”
听到电话对面的人是女警,我的脾气稍稍压下去几分。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官面的人,得给几分面子。“今天白天,我们按照陈先生的指点,找到了一些线索,把徐来亚给收押了,本来打算整理一下各种证物,明天再进行审问的,谁知道就在刚刚,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说徐来亚出事儿了,而且……场面十分的诡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请陈先生跟我去看一看。”
徐来亚在看守所出事儿了,这可是有点出乎人的意料。一般来说,警署之类的地方,煞气重,一般的凶煞邪祟是不敢靠近的。而且刘雪晴说徐来亚死的场面非常诡异,这又是什么意思?“好吧好吧,既然摊上这事儿了,不管也说不过去,不过我这边晚上不好打车,你过来接我吧。”
左右也是睡不着,索性就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不过……短短二十分钟之后,我就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了。也不知道刘雪晴这娘们儿是不是缺心眼,你说你开警车来接我就算了,特么能不能别把警灯开着?这大晚上的,警车停在楼下,红蓝双色的警灯闪来闪去,我跟着一个女警从楼道里走出来……我勒个去的,那凡是看到这一幕的邻居,都特么用一种看贼的眼神看着我啊。解释都解释不清那种!警车一路狂飙,很快就开到了看守所。一个穿着看守所制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我们两个从车上下来立刻就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紧张。“刘队,您可回来了,这个尸体怎么处理啊?我按照您的吩咐,没有喊法医,也没把这事儿捅出去,可是,可是不能就那么扔着啊。这等到了白天,换班的来了,我要是还没上报,这事儿就说不清了啊。”
“老张,你别紧张。这位陈先生,是我请来专门处理这事儿的。先带我们进去看看尸体吧。”
“陈先生?”
老张转脸看了看我,眼中写满了狐疑。他听得出来,刘雪晴在介绍我的时候把“先生”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而这俩字在很多时候都是有特殊含义的。不过老张这年纪,也是混迹在机关里的老油条了,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应了几声就把我和刘雪晴带到了看守所里面。走进一楼,打开右侧走廊的铁栅栏门,里面是一溜儿的牢房。可以听到有几间牢房里还在传出打呼的声音。老张带着我们走到了第四间牢房的门口,用钥匙打开门,一股腥气顿时扑面而来,冲的我直捂鼻子。老张看到我这反应,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太好看我这年轻的“先生”。“陈先生,你看,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刘雪晴按下了门边的电灯按钮,原本一片漆黑的牢房里敞亮了起来,而我也随之看清了之前那些腥气的来源。在房间正中的地上,有一个人形的东西。之所以说是东西……该怎么形容呢。那玩意儿应该曾经是个人吧。看到它,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龙王庙下面那地下石室里的众多无皮尸。但是与无皮尸不同的是,这具尸体不但没有表层的皮肤,原本应该被肌肉包裹着的骨骼竟然也不翼而飞了,就只剩下中间的那层血肉,好像一件被遗弃的连体厚毛衣一样扁塌塌的瘫在地上。“这玩意儿有点夸张啊,你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我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起那具无皮无骨的尸体,刘雪晴急忙递给我一副橡胶手套让我戴上。也许是最近各种尸体见得有点多,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或者恶心的,捏住腿上的一块儿肉轻轻往起一拽,然后那块肉很轻易的就被拽了起来。仔细看去的话,这块肉的两边都是从肌腱开始断裂的,和其他肌肉之间的筋膜也被剔除的很干净。也就是说地上这人形可能并不是骨头无缘无故的消失,而是肌肉被一块块剔下来,最后又拼接在了一起。这特么简直太凶残了。“当时……”老张吞了一口口水。“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很纳闷的过来查看,结果……顺着声音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了。”
“女人?”
回头看了一眼刘雪晴,我们两个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之前在徐来亚家那栋楼的电梯里,我们听到的那个若有如无的尖叫声,不正是一个女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