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嗤之以鼻。实在是太过虚伪了,求生是生物最基本的本能,怎么会有傻子为了一些畜生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呢?可是眼前的这一位,就活脱脱的是一位圣母啊,而且还是不戴表的那种。“那……五楼那边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唏嘘了半晌,我决定等事情结束以后,好好给她做一场超度法事,然后背来赵虎,让赵虎亲自送她去地府。这样一个灵魂,无论如何都值得善待。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收拾土御门岁三那老鬼子。“五楼……我死了以后,一直就浑浑噩噩的呆在三楼,做一些活着的时候经常做的事情,并没有上过五楼。不过……我在变成鬼以后,隐约听这里的同事们说过,五楼出了大事儿。”
“五楼当时是重症区,是由康国胜康大夫负责的。康大夫在我们医院算是个名人,据说在心理学方面有很大的建树,和燕京那边很多心理学泰斗都有些关系,还出了好几本书。据说老院长退了以后,很可能就会由康大夫顶上院长的位置。可是后来,康大夫发疯了。”
“发疯了?”
“嗯,越是好的心理医生,越容易出现心理问题。那是因为在长期为病人开解的过程中自己也吸收了很多负面情绪。听说康医生人格分裂了,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是个杀人狂,在晚上查房的时候,杀了三个护士和好多重症区的病人。”
“就这些?”
“嗯,就这些。”
“谢啦,我知道了。”
沈醉心的说法和之前第五医院的传闻对上号了。传闻中一名医生杀了三名护士和十几名病人,然后在医院里自杀,应该就是在五楼了。之前沈醉心变成鬼以后迷迷糊糊的,没有在医院里怎么溜达,所知道的也就只有五楼这件事了。我不确定鬼子到底来了多少人,以及还有没有在外面游荡的式神,就和沈醉心商量着我先把她收起来,等事情结束了再帮她超度。沈醉心是个很好说话的姑娘,并没有什么抵触清楚,很是乖巧的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我准备好的竹筒里。做完这些,我把护士站门口小犬一郎留下的那套阴阳师的装备穿在了身上,这样就算在走廊里再遇到土御门岁三的式神,也能试着蒙混过关。至于相貌方面……刚刚沈醉心用肉块砸我的时候,我这脸上身上沾满了她的鬼血,花里胡哨的根本看不清脸。除此之外,我还用一个保存比较完好的针筒从那个饮水机里抽了一管有些浑浊泛黄的水。说实话我还真是很好奇的,刚刚硬是毒死一只河童,这饮水机里真的是被人投了氰化钾吧!?可是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在护士站的饮水机投毒呢?这个问题啊,怕是永远都没有答案了。鬼火是一种挺好用的照明工具,唯一的缺点就是会把周围的一切照的阴森森的。好在小犬一郎的东西里有一把手电,穿着他的衣服,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打着手电走上去了。刚刚踏上五楼,就有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阴气重蕴藏的那种癫狂之感比之前的楼层浓郁了至少十几倍,连我都被撩的心中一阵烦闷,腰间竹筒里的几个小鬼也在用震动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适。“八嘎!你们这些幽灵,实在是太聒噪了,如果不是你们偷袭,我早就把你们全部送进常世之中,永世不得轮回!”
就在我琢磨着该去哪里找土御门岁三的时候,一个略带愤怒的声音从走廊二号区域的中段传了过来。不用问,有“八嘎”这种口癖的肯定是东瀛鬼子了。我放轻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这是一间挺大的房间,看里面摆设着乒乓球台和台球桌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一间给别人活动放松用的娱乐室吧。一身阴阳师白袍头戴高帽的土御门岁三此时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土御门岁三好像真的遇到麻烦了,他的左臂软软的垂在身侧,小臂上扎着个针筒,也不知道是被注射了麻醉剂还是别的什么。右手手背上鲜血淋漓,好像是受了伤,而且伤到了筋脉。好几次举起手来像是要结印,可是都没成功。另外,他的两条腿紧紧的夹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受了什么我看不到的暗伤。在他的脚下,有一个用鲜血画出来的五芒星阵,十几个穿着病号服的鬼魂聚在五芒星阵外一边张牙舞爪的做出恐吓的动作,一边扭着头和身边的同伴说着一些疯话。最近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土御门岁三现在面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攻击。那些鬼魂们的张牙舞爪看起来是何等的敷衍,甚至根本就没有试图往他的五芒星结界里面伸,就只是像最拙劣的群众演员一样装装样子,相互间的疯子式对话显然才是它们最在意的。“你看这个家伙这么大了,怎么还穿尿布啊?而且还穿了一身。哈哈哈哈。”
“什么尿布?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个炉子吗?头顶上那么大的一个烟筒,可是为啥不冒烟呢?”
“师父!师父是你吗?我是八戒啊!大师兄又画了个圈把你给关进去了?你出来啊,我带你去高老庄,咱们去找小姐啊。女儿国国王归我,金鼻白毛老鼠精归你,你看多好啊,虽然是都是人兽恋吧,但是这也算是跨越种族的爱情了。”
除了这十几个穿病号服的外,还有三个穿护士服的女鬼。其中一个拿着病历本在那里询问老鬼子的病情。另外一个则是不住口的给他进行“心理辅导”告诉他有病要治什么的。至于第三个……直接拿了一个尿壶,嘴里念念叨叨的要递给他。而每次这第三个护士说话的时候,土御门岁三就会表现得格外愤怒……这老东西一直夹着腿,不会真的是憋了一泡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