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是颜先生的,管家吩咐我把先生衣服给洗了。”
这个借口说的天衣无缝。
她正好是女佣的身份,手里拿着颜擎昀的衣服,自然没有人怀疑什么。
这就是白晚汐的目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颜擎昀的恩怨。
人多嘴杂,没必要让所有人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白晚汐看到女孩儿松了一口气的微笑,不明显的表情,白晚汐却瞧真切细致。
这个漂亮女孩喜欢颜擎昀,还是暗恋的那种喜欢。
“江琦雪,我的衣服洗好了,我们走吧。快到上班时间,我们要迟到了。我还有工作还没做完呢,管家知道了,又要惩罚我了。”
另外的女孩儿催着。
“好嘞,我现在就走,我手上的工作也没有做完。”
她们匆匆离开了。
她叫江琦雪。
白晚汐看着她们离开背影,陷入了发呆。
她们都忙工作去了,白晚汐回到了宿舍门口,正好范可梦从后面赶过来,微喘着,“白晚汐,管家找你。”
找她!!
什么事?
白晚汐微怔了一下,半响儿,慢吞吞的回应:“那麻烦你带我去找他。”
颜氏庄园的管家,白晚汐知道这个人。
五年前的时候,她经常来庄园找颜擎昀的时候,就是秦光耀接待她的。
想到以前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白晚汐心慌,双手握紧了,扭揉了几下。
她该怎么面对曾经认识她的人。
她不想被以前认识她的人看见她现在样子,一无所有,身份卑微。
也许她内心的自卑在作祟!
范可梦走在了前面,“走吧,我带你去见管家。”
白晚汐一路跟着范可身后,绕过了一楼的走廊尽头,最里面一间杂物间里,秦光耀正在里头。
“进去吧,管家在里面,我先忙去了。”
说完,范可梦走了。
白晚汐紧了紧拳头,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温沉的嗓音,“进来吧。”
见到熟人,白晚汐五味杂陈,头埋了埋,走了进去。
“这是你日常生活用品,还有洗漱用品,用完了,记得跟我说。”
中年男人说话很平静,像是对一个普通人的说话的的口吻,绝没有把白晚汐当作一个劳改犯或者精神病犯来看待。
秦光耀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单纯的把白晚汐叫过来,领上一些日常用品罢了。
接过了东西,白晚汐愣的抬头。
秦光耀正背着她,继续查看杂物间的物品,对她到来,没有半点兴趣。
“秦……”叔叔,卡在了口中的称呼,想起她今日的身份,白晚汐咽了下去。
“管家,谢谢。”
感恩,白晚汐感恩的道谢。
也许经历了精神病医院,哪怕别人一个举手之劳,哪怕别人只是秉公办事的拿生活用品给她。
只要没有对她辱骂、凌虐、嘲笑,但凡没有人贬低她的意思,她感恩着,很卑微,她却小心翼翼收藏好别人对她一丁点好。
哪怕这一丁点好,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白晚汐能都能感激很久。
白晚汐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秦光耀才转过头来,注视着走路有些异常的白晚汐,眸光略过惋惜。
直到白晚汐走远,秦光耀继续拿着本子,对着储物间的所有东西记录数量。宿舍里。
对着膝盖,熟练的上了药,包了一层纱布,葱白的五指把膝盖揉了揉。
膝盖比想象好的快,她有些惊喜。
膝盖的伤自从去医院处理好之后,一天比一天好了很多。
听医生说,没有伤到根本,只要每天上药就好。
白晚汐揉了揉膝盖好一会儿,总感觉头顶上一股炙热的视线看着她。
猛地抬头,惊愕,“你什么时候来。”
胸口一紧,白晚汐差点忘记了称呼,连忙改口,“颜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也没有说一声,无声无息的过来,吓到她了。
她真不经吓,是后遗症!从青山医院出来以后,她就经常容易被吓一跳。
这是在里面留下的阴影。
白晚汐收起了惊吓。
回想刚才的画面,也就是说她揉着膝盖,被他给看见了。
“拿去,这个给你抹的药。”沉冷的声音,不拖泥带水,直接进入来此的目的。
半空中抛来一件东西,白晚汐慌乱的接住了,是一个透明袋子,里头装着都是药。
“这个……”
“涂抹膝盖的药,还有吃的药。”他平静的说着,嗓音低低说着,没有半点嘲弄的意味。
没有一点情绪化的颜擎昀,白晚汐有些诧然。
她在惊讶什么?
想了许久,她才想出来,现在的颜擎昀跟五年前的颜擎昀不一样了,五年前的颜擎昀很冷,冷到不像个人。
现在,有了点血性!
至少,他还记得她的伤口。
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她该感激涕零。这点小恩小惠,远不能解决她在青山所受过的伤害!
颜擎昀对她造成的痛,不能原谅!!“谢谢,颜先生,还惦记我的伤。”她平静的表面下,是极其冷漠的客套。
“我不想别人说我颜擎昀刻薄女佣。”
说出这句话。
他就觉得心虚,他什么时候在意别人说法和看法。
是这样吗?白晚汐抬起眼帘,轻轻与他对视。
不是要她在这里赎罪吗?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不是吗?
何必在意别人看他,他却选择了别人在意的目光,给了她药。
颜擎昀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他说这话,她都不信。
颜擎昀过来把药给可白晚汐,坦然转身离开。
颜擎昀走出门口的时候,白晚汐听到了外面一道惊慌的女声,“先生,好。”
“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你该来的吗?管家没有告诉你这一层楼,没有我的同意,是不可以踏进来的。”低沉斥喝着。
显然,颜擎昀生气了。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给我离开这层楼。”
“是,先生。”
后来,白晚汐看到了从门口跑过去身影,很像是下午跟她说话的江琦雪。
颜擎昀扭头,往房间瞥了一眼,正好白晚汐也看向了门口。
正巧,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彼此间蹿流着。
那种眼神,很奇怪,很奇妙,似乎彼此不说话,一个眼神就能读懂。
他看过来时,那眼神像是在说:这里只有你一人住,别人都不能过来。
而她……看懂了他的眼神。
而他……读懂了她眼里的认命。
白晚汐匆匆垂了眸,他的视线也离开,停顿一秒。
她看到颜擎昀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才离开。
白晚汐起身下床,把宿舍房间的门合上,回过头来,拿起袋子里药品,看着上面的功能。
里面都是涂抹膝盖的药,还有止疼药,这些都是治疗膝盖伤口的药。
他还记得她膝盖的伤。
白晚汐不知道心底阴冷的冰,悄然在融化。
江琦雪几乎跑着出了这第三层楼,来到二楼的房间,她跑了进去。喘了好大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
回想刚才所看到的画面,她愣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生来宿舍楼了,而且还是去了一个新人的宿舍。
一个新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让先生去了她的宿舍。
回想刚才被颜擎昀撞见的一幕,颜擎昀吃人的眼神,还有颜擎昀的警告。
江琦雪从惊吓中都缓冲不过来。
在这里从事了一年女佣的工作,从没看见过颜擎昀发这么大火的过,发火是为了白晚汐那个新人?
颜擎昀发火了,还是为了一个新人冲她发火。
江琦雪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压着,难受,甚至很想哭的冲动。
白晚汐到底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