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一样温柔坚韧的茶褐色眼眸，就这么清晰的印入景峥的瞳孔里。刹那间。他所有的意识都被扼制住，只是失了神，怔怔的看着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子。那双眼睛……真的很熟悉。他像是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爱人。他情不自禁的走向她，眼底剧烈情绪翻涌，声音发着抖。“月……明。”

“是你吗？”

他好似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力，眼眶陡然间就泛红。下一刻。沈凝就被景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是景峥。是律师界的不败战神，自从月明和心宁都死后。谁人见过他这么情绪崩溃的模样？他任何时候，都是沉稳内敛的，情绪不轻易外露，甚至还有几分刻薄的冷漠。如今，他却这么失控的抱着一个陌生女人，红着眼，叫她。“月明。”

“你是月明，对不对？”

“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我好想你。”

沈凝都吓傻了，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却挣脱不掉。她害怕极了，“先生，你放开我。”

“我不是你认识的人，我不认识你……”杨妈上了厕所也追上来了，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太太！”

景峥听到了她说什么，可他却选择放空。当看到这双熟悉的眼眸时，他心底的爱和痛，都全部爆发了出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抱着她，像是濒临死亡的困兽。“月明。”

“你还在恨我对不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把你的死迁怒在我们的女儿身上，月明，你回来吧，好不好。”

“不要装作不认识我……”“我真的很想你啊。”

月明死去了差不多二十七年了，他一日一夜的熬着。他快要疯了。他想死。但他却没有脸面去见月明，他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月明不会原谅他的。他不配去见她。杨妈赶忙来拉开他。沈凝脸上似乎落了雨水，她狠狠地怔住。他哭了？他们是认识吗？还是他只是把她认成了别人？薄景深说过，她叫沈凝。“先生，我是沈凝。”

沈凝强压下了恐惧，低声说。那妇女也震惊了，“景律师，你……这是怎么了？”

月明？这女人像是景峥的亡妻？不可能啊。杜月明要是还活着，也都五十岁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沈凝的声音将景峥的痛苦打散，他突然清醒过来。不是月明。不是……他慢慢地松开了她，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却舍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尽管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他还是心神震荡。“你真的……不是月明吗？”

他像是一个陷入绝境里的人，即便知道她不是，但也要抱着最后的希望问。沈凝和他对视，轻轻地摇头。“我不是。”

“我是沈凝，蓉城人。”

顷刻间。景峥的思绪和呼吸就又被剥夺，像是再次跌回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他痛苦呼吸着，胸口里弥漫着剧痛，神经好似也要被撕裂。蓉城人。她好像，真的不是月明。即便是眼睛如此的相似。景峥突然又陷入了深沉的绝望里，他垂下头，颓废又萎靡。“对不起。”

“冒犯你了。”

他清醒过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她怎么可能是月明呢？年龄就对不上。“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沈凝笑了笑，也就走了。景峥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地没有回神。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发烧死了，他都会以为，那是不是他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