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很是忧心,“可如果不告诉他沈小姐在哪里,他会一直以为沈小姐在您的身边,他那些爪牙一日不撤退,我们老宅的情况就愈发的危险,已经……”要应付霍家的这几房了,这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吗?胸有城府的先生应该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但回应手下的是霍胤然的一声冷嗤,脸色冷淡:“已经有这么多的敌人,也不在乎多他薄景深一个。”
“他若是有本事,那就放马过来。”
霍胤然平日里是不轻易动怒的,他对谁都是疏离有礼的,如今却压制不住浑身萦绕翻涌的寒气。薄景深还有脸派人监视他?呵,薄景深敢催眠沈凝,那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行了,你下去吧,城中村那边也适时的注意一下,有什么动向及时汇报到我。”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多了几分温厚。他不能去见沈凝,但却可以借着景心慈的手关注沈凝。他去关注沈凝有问题,但景心慈派人就不会有问题。说起来还是景心慈又帮了他。霍胤然人在老宅,和沈凝并没有通任何的来往,不过,他却对沈凝的动向了如指掌。手下点头,转身退了出去。霍胤然望着廊外的飘雪,墨色的瞳孔里情绪愈发的深沉。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他眉心一皱,再睁开眼睛时,眼底的深沉都化作了淡漠。“胤然,这沈小姐到底是什么来路?那薄先生怎么会一直派人盯着你?怎么有这么离谱的事?”
初蓉是霍宅的女主人,不可能不知道霍宅外的动静。她在丈夫那里得不到答案,心里又忧愁霍胤然,又眼巴巴的赶了过来。初蓉对沈凝的印象不算好,不知进退。现在对沈凝的印象就更不好了,要不是沈凝跑上门来,怎么会弄得胤然的婚约拖迟?现在还白白的遭人恨了。“不用理他,病急乱投医罢了。”
他乌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里,衬得有几分冷漠。初蓉弯下腰,为他盖上了小毯子,脸色很憔悴:“真是疯子。”
“他看不住他的妻子,跑来问你要人,这简直就是荒唐。”
初蓉的语气里带着很多的不满。霍胤然盯着她,平铺直叙:“那你就当作他是疯子吧。”
“找不到心爱的妻子,应该是挺着急的。”
他还有闲情逸致打趣别人。初蓉急了,语重心长:“那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我再约个时间,好好谈一谈你们的婚事?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希望你们早一点定下来就最好,到时候……夜长梦多。”
初蓉的担心是直白的,胤然如今这样,她怕儿子离了景心慈,就找不到适婚的女人了。还会有谁愿意跟着她这样的儿子?恐怕是没可能。初蓉怎么能不着急?恨不得明天就结婚,结婚了,就是绑牢了。一个愿打,他们霍家就算这事做得不地道,但什么都没办法和她儿子的后半生幸福相比较。“再说吧,婚姻的事情急不来。”
他很明显就没放在心上,应得也很随意。这婚约的延续,只是他和景心慈的交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早就发布声明了。他们都心知肚明,偏偏……家人催得紧。必须尽快康复,解决暗地里的这些爪牙,他才能带着光明和温暖走向他的小结巴。初蓉的脸色难看得很,僵了一瞬,“你是不是……不想娶心慈?你没出事前,你可以按着你的性子来,但是现在今日不同往日了,妈怕你……”她喉咙哽了哽,哀求道,“心慈没什么不好,她愿意嫁给你。”
“我们霍家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不好吗?”
“你这样推辞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霍胤然眸子里的情绪沉寂下去,幽暗到深不见底。他压了压情绪,散漫开口。“没推辞,就是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
“一个废人,娶了她就是害她,她看不清她的路,但我不能害了她。”
初蓉错愕。“这怎么能是害……”霍胤然胸口微微起伏,声音清冷沙哑,“这怎么不是害她呢?我什么样子,以后站不站得起来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凭什么要她一个健全的人一辈子都受我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