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的想法引起公愤。有人直接质问姜海山。“当初约定房子和田地的事情,那是你们姜家的事,大伙说不着什么,可人刚死尸体都还没凉透,你们就这样迫不及待把人轰走,还有没有良心?”
“这不是逼着姜寡妇死吗,总不能刚刚死了儿子,现在就卷铺盖走人吧,这样做不地道。”
“真是过分,把祖宗的脸都丢了,难道你忘记姜家祠堂着火的事情了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姜海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想到不久前的那一场大火,姜海山直接站起身。“各位乡亲,刚才那个小辈说错话,大家不要在意,人死为大,怎么着也得让把这事情办完了再说。”
看到众人平静下来,姜海山接着说道:“大伙帮帮忙,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有了姜海山这句话,大家脸上的愤怒之色才下去了一些。看着大家七手八脚地忙火,姜海山对着周围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一起朝着唐桂花这边走过来。这个时候的姜蜜和唐桂花已经停止哭泣,可两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你也别难过了,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再怎么折腾你也是女人,还是认命吧,不过姜闵也是可惜,怎么走的这么快?”
姜海山一边问话一边朝里面瞅。唐桂花叹了一口气,带着哭腔说道:“老天爷注定的事情,改也改不了,我就电盼着儿子能够活过来,可谁知道还是熬不过这一天。”
“你也别总是哭了,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儿呢,不过我倒是想问一句,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姜海山的话刚问完,姜蜜便开口回答,“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今天娘还跟我说姜闵可以喝一大碗粥了。”
“喝粥?”
姜海山的话语明显有些紧张。唐桂花看了看姜海山,随后又说:“别说这么多了,乖囡囡呀,你弟弟这是想上路的时候吃一碗饱饭。”
“是,村子里的老人也经常这样讲,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可得注意,姜闵吃饭的碗筷可要扔了,不能留着。”
姜海山郑重的嘱咐。姜蜜心中冷笑。如此迫不及待的着急提醒,显然这狐狸尾巴很快就要露出来了。心里虽然有数,可姜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泪眼朦胧的看了一下众人,姜蜜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老话有讲,这人要是没了以后,会留恋经常用的碗筷,要是不把这些扔了去家里会不干净的。”
姜海山旁边的老者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姜闵是唐桂花家唯一的男人,年纪轻轻就死了,唐桂花和姜甜心中必然放心不下,可毕竟是女人,胆子终究不会大到哪里去。听说家里不干净以后,她们必然会按照刚才所说的话去做。果然,姜甜露出束手无策的模样,哭着说道:“可这些东西放到哪里去了,我也记不清了,刚才手忙脚乱的,谁顾得了这些。”
“我倒是记起来了一件事,我总觉得姜闵床头摆放的那个碗跟咱家吃饭的碗不一样。”
姜蜜是时候说了一句。姜海山等人脸上的神情明显的震了一下,有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祖奶奶。祖奶奶尴尬的笑了笑,“净说些傻话,那吃饭的碗哪还能不一样,不过还是得想想,那些东西留不得,会不干净的。”
唐桂花看了看一旁的祖奶奶,袖子里的手都握成了拳头。眼前这些人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却还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真把他们当成傻子了不成?唐桂花抹了一把眼泪,“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必要扔了去,姜闵年纪轻轻就走了,经常回来看看也不是不行。”
“是啊,做娘的哪能怕儿子回来瞅瞅呢,东西就留着吧。”
姜蜜随后说道,“依我看看这东西不仅得留着还得保存好。”
“保存这些干啥,还是快点扔了的好……”祖奶奶的话只收到一半,姜海山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祖奶奶立刻闭上嘴巴。“我知道祖奶奶是好人,平日里也没少接济我们,今天这碗粥还是祖奶奶送过来的吧,姜闵都说了,快要咽气的时候,姜闵还一直念叨祖奶奶呢。”
姜蜜说这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盯着祖奶奶。祖奶奶心里“咯噔”一下子,一张老脸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整个人也开始打哆嗦。“姜蜜,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祖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拿这种事情吓她老人家?”
姜海山走到姜蜜跟前,眼珠子瞪得溜圆。“我没想吓唬谁,大家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就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姜闵就是一直在叫祖奶奶来着,还说粥。”
姜蜜越说越认真,祖奶奶两条腿一软,差一点摔倒在地。姜海山示意身边的两个人把祖奶奶带走,而他也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刚要转身的时候,姜蜜直接挡住了姜海山的去路,“按道理说,我弟弟还没有下葬,说这些事情不太合适,可这米粥是怎么回事?”
姜蜜目光当中寒芒毕露,像是要把姜海山看穿一样。姜海山恼火的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粥里又没有毒!”
“我什么时候说粥里有毒了,莫非你在姜闵的米粥里面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这么心虚?”
“是谁……谁心虚,你不要在这里冤枉人,米粥是祖奶奶送的,又不是我送的。”
姜蜜趁机问道:“你怎么知道米粥是祖奶奶送的?”
姜海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唐桂花一把抓住了姜海山的袖子:“你倒是说呀,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肯定把我放开!”
姜海山恼羞成怒,想把唐桂花的胳膊甩到一边去。可唐桂花用足了力道,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就在这个时候,两个穿着寻常衣服的衙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