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夕阳西下,又到了晚上。
子时过后,谢云飞换上一身夜行衣,纵上房顶,待跃出店外,径直奔后山而去。
月圆之夜,万里无云,一轮皎洁的月亮照得四周清晰可辨,谢云飞仗着绝顶的轻功,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上奔去。
行至半山,远远看见山腰的悬崖边上有一块五六丈见方的平地,一棵巨大的松树立于悬崖边上。
谢云飞心想:想必这就是那个火俏婆婆所说的大松树了吧。想到这里谢云飞停下脚步,察看四周地形,寻找隐身之处。见不远处有许多一人多高的灌木丛,谢云飞急忙潜过去,尚未走近,忽然从灌木丛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把谢云飞拉了进去。
谢云飞大吃一惊,想不到这灌木丛里竟然已经藏了人,若要被他制住岂不糟糕!谢云飞二话不说,挥起铁拳就打。
只见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拳头,低声道:“云飞,是我。”
谢云飞借着月光一看,此人竟是柳成龙。
谢云飞心中一阵惊喜,低声道:“师父,怎么是你?”
原来昨天晚上,那声踩破瓦片的声音,柳成龙也听到了,谢云飞所追的黑影正是柳成龙,而柳成龙前面所追的才是周青。周青走后,柳成龙于谢云飞之后走出密林,却提前一步回到客店。这就是谢云飞回客店的时候,柳成龙房间有灯光的缘故。
柳成龙急忙示意谢云飞噤声,向山下一指,只见一个黑影正向半山奔来。借着朦胧的月光,隐隐可见此人头戴斗笠,面罩黑纱。其轻灵的身法,和腾跃速度之快,足见她的轻身功夫之高。柳成龙和谢云飞猜想,此人必定是火俏婆婆无疑。
果然只眨眼功夫,火俏婆婆便从他们藏身的灌木丛旁边腾跃过去,稳稳落于大松树旁的空地上。只见她向四周察看一遍,竟然悄悄地躲在巨松之后。
柳成龙和谢云飞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没多久,只见又一个黑影向山腰奔来,其腾跃的身法和速度虽远不及火俏婆婆,但在武林中也应算得上数得着的好手。
不久那黑影已经奔近柳成龙和谢云飞藏身的灌木丛,从灌木丛上空跃过。借着月光,但只见此人双目炯炯有神,一部浓密的胡须随着他的腾跃随风飘动。
此人正是韦一鸣。
韦一鸣悄悄来到那片空地上,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此处虽有一株巨松,却并没见火俏婆婆,正疑惑间,忽听一人喝到:“何方鼠辈!胆敢在此偷觎!”
只见火俏婆婆突然从大松树背后跃出来,对准柳成龙和谢云飞藏身之处,挥掌打来。
柳成龙和谢云飞大吃一惊,想不到火俏婆婆功力如此之高,竟然连藏身如此远的敌人也能觉察。
二人刚想跃出来回击,只听“嘭”的一声,却听韦一鸣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紧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原来是火俏婆婆将韦一鸣当成偷觎者,出掌袭击。而柳成龙师徒藏身之处,正好和韦一鸣跟火俏婆婆构成一条直线,这才导致虚惊一场。
眼看火俏婆婆第二掌紧接着打来,韦一鸣急忙叫道:“前辈!我是韦一鸣!”
火俏婆婆这才收了掌,淡淡道:“韦长老,怎么是你,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韦一鸣心中暗暗叫苦:你我做这等苟且之事,如何能大呼小叫地向你通报?你隐身树后也不问明身份就贸然发掌,却不知所为何来?
韦一鸣心中气恼,口中却不敢露出分毫,低声问道:“婆婆唤晚辈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火俏婆婆道:“你方才误中了我的摧心掌,经脉受损,我这有灵丹一颗,可助你快速复原!”说着火俏婆婆递过一粒暗绿色的药丸。
韦一鸣看了一眼那粒在月光下闪着绿光的丹药,颇为迟疑。
火俏婆婆看韦一鸣心有疑虑,冷笑道:“中了我的摧心掌,你连山都下不去,只需捱到天亮,你就会气绝身亡。我又何须下毒?如果要你速死,我只需再补一掌,你就立时毙命!韦长老如此猜疑,实在令人心寒!”
韦一鸣听她说得有理,倒显得自己小器,忙从他手里接过药丸道:“前辈好意,晚辈怎敢胡乱猜疑。”说着一把把药丸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不久韦一鸣只觉浑身燥热,忙盘腿于地上调息,不一会儿韦一鸣只觉一股热流自丹田涌遍全身,胸口中掌处伤痛消失。
韦一鸣急忙跳起来,道:“晚辈多谢婆婆赐药。”
谢云飞躲在暗处只觉好笑:这韦一鸣脑子有问题,被人打伤还要道谢,真是不可思议!
火俏婆婆也不由笑道:“这本是我误伤了你,何必言谢。”
韦一鸣道:“婆婆约晚辈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火俏婆婆道:“葛不同武功盖世,武林大会之日你若输给他,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将付诸东流。韦长老,你可有什么良策么?”
韦一鸣顿了顿,停了良久,方道:“前辈有何高见?”
火俏婆婆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颈白瓶扔给韦一鸣。韦一鸣接在手里细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道:“前辈!这……这不是鹤顶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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