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蔡夫人可是身体有恙?”
邱全:“有没有恙,关你甚么事,看在你是夫人客人的份上,我也不与你计较甚么,且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这后院之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本来这就跟晴霜说的一样,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江陵作为外人,也的确是不好插手甚么。 但眼下蔡夫人在内院里叫得撕心裂肺,那定是出了突发状况。 以她四个多月的身孕,那是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双双死掉的。 不管怎么说,江陵与她,终还是有过一夜的露水情缘。 一夜夫妻百日恩,也总不能视而不见,听若未闻。 见邱全执意阻拦在前,他也不说废话,抓起邱全一推,便将他和丫鬟一并推到了一边,跌坐在地。 他进了后院门后,邱全大怒从地上爬起,张嘴就喊打喊杀起来。 等他抄起一木棍从后方追来,江陵猛然回身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一响,平日养尊处优的邱全,竟在这一巴掌之下就晕厥了过去,倒在地上。 后院门口的丫鬟瞧见这一幕,惊叫了一声,匆匆就跑开了去。 江陵兀自循着蔡夫人声音走去,到了她房间外,只见有一丫鬟战战兢兢地守在外面,不敢做声,既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去。 江陵径直推开房门,便见到蔡夫人在房间里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腹部,痛得满地打滚。 初时她还尖叫不断,此时,已然是痛得叫不出声来了,且脸色还在发白,泪水与汗水混淆在一起,将一袭长发都给打湿了。 看到江陵来了,蔡夫人忙拿求救的目光看他,嘴里嗫嚅两句,声音极其轻微,也不知道她说了甚么,脑袋一偏,人就痛昏了过去。 江陵到她身边,才见她裙子下面隐有血迹。 这怀胎四个多月的人,出了血,却怎了得? 忙从乾坤袋里又掐断了一截人参精的根须出来,喂入她的嘴里,为她修补元气与身体。 随后,他到门边对那丫鬟叱喝道:“你家夫人痛成这样,唤郎中没有?”
江陵他自己虽然就能治很多病,但本质上,那只不过是他有药而已。对症下药,也不需要甚么医术。 可这妇产科一脉的东西,他就知之甚少了。专业的事,还得要专业的人来做。 人参精可以稳住情况,但胎儿情况怎么样,孕妇要如何调理,这些还是需要专业的郎中来写方子抓药。 丫鬟被他训斥,结结巴巴,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甚么话来。 江陵有点生气,就再次问她:“喊了郎中没有?”
丫鬟终于摇了摇头。 “她都这样了,还不去喊郎中?”
丫鬟点点头,刚欲走,却就见后院门口,一队火把照耀而来。 是邱管家带着人,过来了。 待他们走近,才见到邱管家的身后,竟然跟了四个壮汉。 一见到江陵果然在后院,邱管家指着他就对四个壮汉喊道:“给我拿下他,送官府处理。”
江陵眉头一皱,沉声道:“邱管家,你这是何意?”
邱管家冷哼一声:“我原念你是夫人客人,好生招待不说,你却做出这种事来。夜里摸黑闯后院,不但打伤了我儿子,更是欲以加害夫人。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我岂能饶你?”
四个壮汉说上就上,蛮横地就朝江陵扑来。 江陵却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直接啊,蔡夫人才回来第一天,你就做这勾当,当真是恶奴欺主,惯之不得。”
说话之间,他手中铁剑抽出,在四个壮汉扑来之际,挥剑一扫,锋利的刃芒之下,四颗头颅说断就断。 乒乒乓乓掉落在地上,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那等在门口的丫鬟捂着嘴尖叫,吓得浑身颤抖,眼睛一发白,竟直接吓昏了过去。 那邱管家乍见江陵竟然敢杀人,还一剑杀了四个他专门请来的强人护院,他也吓得脸色一变,就要转身开溜。 “不是要抓我见官吗?怎这就要跑了?”
邱管家慌不择路,夜色太黑,一个没注意,就栽倒在地上,摔进了旁边的鱼池里。 江陵提着剑,不急不忙地走过去:“老实说,你干了些甚么?”
邱管家狼狈地从水里爬起来,好在鱼池里的水只在他膝盖边,此时湿成落汤鸡的他,抬起头来,刚好被铁剑搭在肩膀上。 他说话的声音立马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
江陵:“蔡夫人一个人大老远跑回来,也是不容易的,你这当奴才的,才第一天而已,就要置她于死地,心也太狠了吧?”
邱管家一动不敢动,本欲解释两句,但看了看江陵,这般少年模样,便说道:“阁下跟着蔡雅,不过也是为了求财而已。既如此,何不与我合作?这样一来,总不会亏待了阁下。”
江陵:“哦?那你能给我多少?”
邱管家见他这般答话,心中害怕终是放松了一些。 求财就好! 只要银两能解决的事,那便不叫事。 “这宅子本就不是蔡雅的,乃是夫人家的,当年老爷还只是个七品官时,是托了夫人的关系才买下这宅子,而且钱也是夫人给的。如今老爷作古,她蔡雅又凭什么以主人身份回到这里来?今晚之事,阁下只要当作甚么都没发生,明日我便给阁下奉上纹银百两,以作报酬如何?”
他嘴里的夫人,大抵是蔡永宁的发妻了。蔡永宁那么一把年纪,在蔡夫人之前,定是有第一任的。 有这原因在,无怪他眼里容不下蔡雅。 “纹印百两?”
“正是,说给就给,阁下若不信,我这就回去,先送钱来,如何?”
百两纹银,已算不少。偏远地方的七品小官,一年俸禄也不过是二三十两。 江陵却笑了。 邱管家:“阁下笑甚么?”
江陵看着这蔡府,笑道:“你看我都杀了四个人了。”
邱管家眼皮一跳,心子一紧:“我……我不会声张出去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江陵:“你只肯给纹印百两,可我若杀了你,就能拿你全部,若换是你,你怎么选?”
邱管家:“这……” 他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惊恐,搭在他肩膀上的铁剑蓦地一剑锁喉。 待他反应过来,喉咙只酷酷酷在鼓血出来,惊吓得跌退了几步,倒进池塘,就再无动静了。 江陵将房门口的四具尸体一并拖到池塘边丢了下去,之后就拿出人参精,将它栽在池塘边,给它头上栓了法线,便不怕它逃走。 “这些血肉之精,就便宜你了。”
人参精被栽种下去,根须飞快地就伸出了池塘里,那几具刚死掉的尸体,很快就被它抽去了血肉之精,变成了干尸骨骸沉在泥泞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