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对于二老的追问,我有点不愿意去面对,他们俩年纪大了,理解问题会有点偏离思考,但林海不一样,他如果真想找我,怎么可能会让我独自在外这么多年呢!就说这次,他要用得上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我找到。我继续环顾着酒店内奢华的场面,这才轻轻的问了一声:“搞得这么隆重,对方是很显赫的家庭吗?”
老爷子听到我的问题,一下来了精神,非常自豪的回答我:“是啊,裴家在城里可算是赫赫有名,林杨真有福气,倒大几岁算什么,他女朋友漂亮着呢!”
然后指了指围成一圈的人问:“你不去跟林杨打个招呼吗?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
我想应该用不着,他被这么多人围着众捧,我又何必锦上添花呢!我看到茶几上放着烟灰缸,禁不住掏出烟点了一根,听着众人的赞美声,我内心讽刺的笑了笑,有爹妈疼的和被嫌弃的孩子到底是有区别的,同样是林家的子孙,人生完全不一样。我这么小离家出走,会以为被那个所谓的妈接走了,连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全家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天伦之乐。越是听到赞美林杨的各种声音,我就越有点坐不住,虽然不知道我妈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但林海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好像至始自终过的挺和谐。也许是我的存在让他想起以前的婚姻,也降低了他的社会地位;包括我爷爷奶奶跟他们之间处的也不错,不知道二老身上的衣服是谁给买的,很得体,小时候在农村时,记忆中好像满脸皱纹,反观现在,不仅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变得苍老,脸上的气色还非常的红润。我低着头正无趣的抽着烟,突然地上出现一个影子,我缓慢的抬起头,应该是林杨,变化非常大,跟小时候几乎完全不一样了,个子比我矮点,精明的眼神中带着一股书卷气,要不是有点酷似林海,真没法认出来。还是他先开口叫我:“是哥吧,我是林杨!”
我只是微笑了一下,眼睛停留在他的脸上,长的没我帅气,但皮肤比我白,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单单从表面上看,没有林海那样来得绝情。小时候也只是偶尔见到他,他妈也从来不让他跟我一起玩,虽然是兄弟,但比陌生人还尴尬,我想也没必要跟他建立亲情,既然叫我了,我只能给他一个笑容,其他的真不知道能表达些什么。这时奶奶突然走到林杨身边,很宠爱的拍了拍他西装上脏的地方,然后很和亲的问:“他们怎么还没到?”
林杨扶了一下镜框很听话的回道:“应该快到了吧。”
“那你去招待客人吧,不用管我们了。”
爷爷很周全的嘱咐他,而我很细微的观察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二老的眼神中充满着对他的疼爱,我这么多年的缺失好像丝毫不受到影响。让我感觉到,他们对我和林杨的爱区别在于,对我好像是一种传统的爷孙关系,但对林有一种“望子成龙”的期盼,好似乎把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虽然这是事实,但我的心中还是感到很不舒服,并不是嫉妒,总感到自己的出席有点多余,到现在我都无法猜透让我过来的原因。我想问问老爷子,但他的眼光一直盯着走远的林杨身上,本来我的坏脾气只是针对林海一人,但眼下的一幕让我有点动怒。对于他们的态度,我觉得还是不见面的好,带着气一直等到他收回眼神,我才问他,当然态度没之前那么耐心了......“为什么非要叫我来呢,关系又不是很好,来了也只是摆设。”
老爷子很震惊的在我脸上看了一会才说:“你弟弟订婚你怎么能不来,这是我们家光宗耀祖的事。”
不说我倒还是生点闷气,他的回答反倒觉得我是不不争气的那个,到现在都没有问一句,我是否成家了。我很直接的问:“是不是您让他来找我的?”
“是啊,找了好几个月,你爸四处打听才得到你的电话,他对你这么用心,你不应该再去敲诈那笔钱。”
语气中完全带有责怪的成分,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所有的观点都向着他们说话了,已经失去了忠厚的形象。“他对我用心了吗?我是不是生来就是累赘,我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把我找回来?”
我怄气的回道。一旁的奶奶忽然拉住我的胳膊说:“阿澈,今天是你弟弟订婚的日子,他们家这么多亲人在,让人家听到会说闲话的。”
我压住声音说:“我说的是事实!我让他们生出来了吗?他们离婚怎么不顾及到我的感受呢!都是一对狗男女,只知道享乐,不知道担责,我的人生自己负责还不行吗?”
我突然的发火,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我看到林海非常迅速的走了过来,也许我的样子很不友善,他都时刻关注在我们身上。开口并不是责怪我,而是指责起老爷子:“我让你们别找他,你们偏不听,等会让亲戚朋友看笑话。”
如果他是直接说我,那倒还算有做父亲的样子,这样直接无视的态度,已经表明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这样恶毒的人,遇上真是三生有幸了。心里正气的不行时,他突然把气撒在我身上:“从小跟你妈就一个德性,走了这么多年她有没有去找过你?”
对他的话我倒不生气了,很快接住他的话柄:“对啊,她确实不配做妈,我对她也丝毫没有印象,更不用说她是怎样一个人了,但生我出来的男人就放在面前,请问你的德性合格吗?配做为人父吗?养我的十几年多少钱,我全部给你算清。”
“这么有志气还能敲诈我几百万,让你来是给你面子,不要装的全世界都亏欠你一样。”
“你要这样说的话,这钱你休想要回去,对于你给的面子,我视如狗屎。”
我看到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要不是这样的场合,他估计立刻就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