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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沉重和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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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以后,林海只是低头抽闷烟,直到点的烟吸完,才开始缓缓开口,也是他改变最大的地方,以往讲话总是性子很急......“你不想接手卖掉也好,过不了多久就是一块荒地,只是有点舍不得,毕竟花了大半辈子的精力。”

“你也可以自己再经营下去,人生说长不长,但你这个年纪还是可以继续拼搏一番的。”

“我现在既没有心情,更没有以前的冲劲,最近身体明显感到没力气。”

我还没说话,他带着忧伤的语气又补了一句:“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谁?交给你你又看不上,还拼搏给谁看。”

林海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有了一副画面,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却在风烛残年的时候独孤的度过余生,意境确实挺凄惨的,我立刻从画面中回到现实,眼睛看着他说:“人应该为自己努力,谁也不能保证你的晚年就不幸福了,说不定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谢你的劝慰,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在转变,也希望我们以后能相处的愉快一些,忘掉以前不开心的事情。”

我笑了笑回道:“我已经在做了。”

“你爷爷估计也要走,昨天去看他的时候神志有点不清了。”

“知道林杨的事吗?”

“知道了,所以身体一落千丈,他走了后事就交给你去做,不出意外,一年时间内我要经历三个人的离世,没想到最早离开的是林杨,每天晚上想起来我就睡不着。”

林海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哽咽。“走吧,进去看看。”

我立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先往里走去,一幢三层的办公楼,里面的装修很普通,只是简单的隔开了几间办公室,林海推开其中的一间说:“这间是林杨的。”

我走进里面,办公桌上还放在林杨曾经用的东西,包括手机充电线还插着,我走过去用手触碰了一下,然后又无意识的推了一把转移,立即旋转了一圈才停下,室内的角落还放着林杨穿过的鞋子,我眼睛死死的盯住鞋面,这是一双休闲鞋,非常清晰的记得,我跟他打架那次穿的就是这双鞋子。半年前他还为裴施祤而跟我争吵,而现在空荡的办公室犹如被搁浅了一样,只见其物不见其主,仿佛所使用过的东西还静静地的等待着他的归来,我闭上眼睛突然感到特难过,所以在当下,我在心里的对白是:“你在另外一个世界还好吗?”

我来到窗口边,这里正好对着外面的空地,还堆着一些白色大理石,背后突然传来声响,我立即转过身,是林海在收拾桌面,我沉默的看着他抖索的动作,这是让人难过的场景。我拉开抽屉里面放了许多资料,我翻开其中一页,下面有林杨的签字,我迅速合上,只是从另外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只袋子,收起地上的鞋子,我想人已经不在了,没有必要再让活着的人为他时刻伤心。然后我问林海:“你打算怎么处理?”

“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我一点心思都没有。”

“林杨她妈不用住院了吗?”

“又住进去了,有陪护看着。”

林海停下动作回道。“爷爷呢,有没有打算接回家住?”

“接回来谁照顾他?”

“请个人照顾好了,费用我会出。”

“现在够用了,你的钱自己留着,跟施祤结婚的话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确实我现在自己手头上没什么钱,也就没再坚持,我心态的转变是不是裴享龙的话还是我发自内心的初衷,我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这一刻是真实的想要出一份力量,来分担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毕竟我也姓林。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吃中饭的点,走到外面我才发现,他是打车来的,看到他想伸手拦车的时候,我立即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林海没有马上上车,看了看时间说:“一起吃个饭,附近有饭馆。”

他的邀请让我意识到,我已经记不起跟他一起吃饭的情景,追溯到小时候都没有记忆,也许这是我们之间最讽刺的瞬间,单凭这点也在暗示他是一个失职的父亲。这次我没有拒绝,更没有像以前一样去计较这些,放下了就要做的彻底,我率先迈开步子说:“走吧,随便吃点。”

听到我的回答,林海立刻跟上了步伐,与我并肩走到一起,然后说了一句很有深度的话.......“林杨死了,但我跟你之间的恩怨解开了,我很高兴,也值了!也许在得到一个儿子的亲情后,必须得失去另外一个儿子的生命,任命吧。”

“也有可能是林杨把我带到你身边的,你得感谢他!”

我半真半假的回道。说话间,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店面问我:“这家行吗?”

“无所谓。”

然后我看着他问:“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吗?”

在林海回答之前,我先回道:“反正我是没有印象的。”

他只是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我的提示,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我看他张了张嘴巴又闭上,然后径自走进里面,我看着他的背影让我意识到,同样的背影在短短时间内却有不同的感受,以前是充满仇恨的眼光来看他,而现在却让我感到这是一个沉重和苍伤的背影。我进去的时候,林海已经在点餐了,好像了解我的口味一样,也没有开口问我想吃什么菜,速度很快连报了四五个菜名,由此可见对这里应该非常熟悉。服务员离开后,他才眼光转向我说:“你刚才的问题,我想了一下,确实我也没有印象,但这不能代表什么,在我心里一直对你是有安排的,直到你私自离开后。”

我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记不起就记不起,今天不谈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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