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检查一切正常,闻茵不喜欢呆在医院,问主治医生出院的事宜。主治医生不敢做决定,给沈修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回来说:“要不您还是跟沈总直接说吧。”
她拿过电话,“我要出院。”
“我派人接你,你乖一点,别乱跑。”
看护问:“少奶奶,那我去收拾东西?”
她嗯了声,拿出手机,在医院憋了好多天,想联系管滢,想了想,又放下。正当这时,她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慢点,别摔了!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江家的孩子,万一出什么岔子我跟你没完!”
是江母,而她身后跟着的女人,即便包装的很彻底,闻茵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徐荆。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江母明显尴尬,“茵茵啊,好巧,你怎么会在这?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吧?”
她和江篱的娃娃亲,最开始就是因为江母和她妈关系好促成的,以前两人互称姐妹,情比金坚,从小她妈就让她管江母叫干妈,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她妈不让她吃甜食,江母每次来家都能带一堆她喜欢的小零食,把她抱怀里哄,比亲生的还亲似的。可是现在,那些感情看起来都可笑极了。万云出事,华亿宝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还站到了万云的对立方。“没听见。”
她说完,江母松了口气,“那就好,啊,这个徐荆,之前不是堕胎了吗,一直闹着让阿篱带她看身体,阿篱没空,我想着赶紧把她打发完就算了了,你别多心啊茵茵。”
“没事,江姨,这都是你家的事,不用和我汇报。”
江母脸上一僵,以前闻茵都叫她“妈”。徐荆不服地说:“她这是什么态度啊,好歹妈您也是她的长辈,教养真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别叫我妈!”
江母嫌弃地甩开徐荆的手,“要不是你怀了我孙子,你以为我会理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我儿子到处被人说出轨,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把你赶出海州,你要谢谢你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他顽强,大难不死,我早就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了,还会偷摸把你保下来?!”
江母和刚才对待闻茵是完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还有四个月,赶紧生下来,孩子留下,你就给我滚!别想着登堂入室,你一个戏子,没门!”
徐荆咬紧牙关,眼里的恨意不止对江母,还转移到了闻茵身上。都是闻茵那个贱人害的!……闻茵走出没多远,来接她的人就到了。是庚兴言。“少奶奶,请。”
她戴着口罩遮住大半边脸,头上戴着帽子,裹得很严实,从外看根本看不出是她。“少奶奶回新公寓那边么。”
“嗯。”
她要陪沈佳宜考试,起码等佳宜高考完再回自己家。到了地方,庚兴言给她一串钥匙。“这是少爷让我给您的,另外我挑了三个保姆,她们都是哈斯顿大学毕业的高等生,可以辅导佳宜小姐的功课,还有两个负责打扫家务的保姆,您有什么吩咐直接指使她们做就好,她们接受过专业训练并签订了保密协议,绝对不会将您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
她知道庚兴言是德威的管家,在裴家地位很高,他能安排这些不奇怪,但是这么优渥的待遇,她还是头一回受,很不习惯。“那我做什么?”
“您只要安心静养就好。”
庚兴言说完,五个保姆齐刷刷地站到他身后,鞠躬齐刷刷地说:“少奶奶好。”
“……”但凡她刚醒,都要以为穿越回封建王朝了。“我不要,你让她们都回去吧,我又不是残疾人。”
庚兴言:“这是少爷的吩咐,您还是找他说吧,我们做不了主。”
闻茵当即回卧室给沈修宴打电话,他却没有接,她就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没一会,沈修宴冷峻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中央。他在向外走。他蹙着眉,“怎么了,祖宗。”
“把那些保姆撤走,我不想家里一群陌生人。”
“他们都是照顾你的。”
闻茵:“不需要。”
他沉默两秒,冷着声音说:“那就回医院,你自己选。”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去堕胎。”
沈修宴就在一瞬间,神情变得阴云密布,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停下。“你给我听好闻茵,别老想着拿孩子威胁我,你狠,我比你更狠,不信你就试试。”
“……”闻茵不说话了,沈修宴不耐烦地说:“我还有事,好好待在家,别作死。”
“有什么冲着我来,别欺负我妹妹!”
他挂断电话的同时,闻泰大喊,可是通话已经结束了,闻茵并没有听见。沈修宴转身,闻泰忽然挣脱手下的桎梏朝他挥拳,他躲开,下意识想还手,想到什么忽然停顿,就是停顿的瞬间,给了闻泰机会,他把沈修宴扑倒在地,两个人撕打起来,但他很快就被沈修宴的手下拉开。“我要杀了你给我爸偿命!你这个养不熟的杂种,杂种!”
沈修宴衣领被扯坏了,看起来很狼狈。硬生生挨了闻泰一拳头,他胸口都是闷的,不用看,一定淤青了。他站起身,闻泰两把刷子他完全有能力反抗,甚至打的闻泰起不来,但是想到闻天逸和闻茵,他下不去手。“闻总的死跟我没关系,我也在找凶手。”
闻泰仰天长笑,“跟你没关系?给万云施压的是不是你,把我爸关进商署的人是不是你,逼我妹妹委曲求全地给你睡,是不是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闻泰恶狠狠地盯着他,“我以前把你当兄弟看,咱们闻家哪里亏待了你!”
闻泰目眦欲裂。他说的那些事,沈修宴都做了,但沈修宴没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杀闻天逸。“我没有理由,总之你愿意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他走上前,“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没法改变,首先我应该跟你道歉,对不起,闻总的事,我有罪过,不过,茵茵怀了我的孩子,不能让她这个时候知道闻总死讯,所以你们必须瞒着,瞒住了。”
他声音渐渐沉了,“一旦走漏风声,我饶不了你们。”
“什么,茵茵怀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