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火一直延续到回家,闻茵把带回来的甜点和吃的给沈佳宜,就一声不吭地进卧室了。门砰地合上,沈佳宜呆呆地看了会,小声指:“嫂子咋啦,哥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
沈修宴:“大人的事别操心,作业做完了?”
沈佳宜:“我想先吃草莓塔……”他眯眼:“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吃?”
看着就很丑。啪,沈佳宜按下手机快门:“好不好吃另说啊,发个朋友圈先。”
小孩的世界他已经跟不上了,他唯一一次发动态还是为了气闻茵。他揉揉沈佳宜的头发:“早点睡觉。”
……闻茵的包丢在床上,人已经不见了。浴室玻璃墙雾蒙蒙一层,隐隐现出妙曼白皙的身躯,闻茵撩起长发,全身湿透了。沈修宴挤两泵洗发水,从后抓取她的头发轻揉,洗发水开始起泡,绵绵密密的白。闻茵手放下来。沈修宴:“怎么不说话?”
闻茵:“说什么。”
沈修宴:“说你不开心了,吃醋。”
她转身拍掉他的手:“想多了吧沈总。”
没等越过沈修宴,她就被股巨大的力道向后推,她当然不会摔倒因为有人提前接住了她,细密的流水从上至下,将他的头发淋湿,他却面无表情地逼上前:“不是吃醋,那为什么闹脾气,来姨妈了?”
闻茵皱眉:“有病吧你,你家怀孕来姨妈啊,松开我,要干嘛。”
沈修宴:“一块洗。”
他放了热水,把闻茵抱进浴缸,她还不情不愿的倒是没反抗,整个人贴在他紧致的胸膛,任沈修宴洗她全身。他做的很认真。那只因为握农具和笔杆在不同部位留下茧子的手,经过她的脖颈,锁骨,腋下,胸口,最后停到腹部。沈修宴:“鼓起来了,有一点。”
她的肚子埋没水下,看不清,她就瞥了眼,收回目光。沈修宴:“男孩还是女孩?”
他在她耳后低低地问,笔挺的鼻尖碰到她脸侧,离得太近了,而且他抚摸的力道,有些暧昧,闻茵渐渐有了感觉,扣住她手腕又被立即反握住。沈修宴:“你不能拒绝一个父亲摸摸他的孩子。”
闻茵:“……有没有可能,沈总现在摸不着孩子,摸的是孩子他妈?”
沈修宴:“不可以吗。”
她反倒不会回答了。可以是可以,主要她现在气儿不顺。闻茵:“这边建议您换个孩子妈,最好身份显赫家世强大,能和德威不相上下那种。”
沈修宴笑了:“你直接报runtoo名得了。”
闻茵回头:“承认了吧?”
沈修宴:“承认什么。”
闻茵认认真真地:“你,看上那个小正妹的姐了!”
沈修宴:“腿,抬起来。”
他清洗的手游走到她大腿。闻茵合上:“你就是你就是!”
她倒是很久没跟他这么孩子气了,沈修宴还挺享受:“嗯嗯,我是。”
闻茵:“你看上她我不管,以后我孩子出生你别去烦他,你也不是他爸爸,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眯了眯眼,忽然不动了:“那谁给他当爸。”
闻茵:“追我的人从海洲排到云城,随便挑哪个不行?”
沈修宴嘲讽一笑:“咱们茵茵这么心高气傲,可得好好挑一挑,得挑好看的,学习好的,闷的,家世好的,还得有钱。”
闻茵:“我就不能是为爱?”
她下巴被捏住了,沈修宴从后侧方亲她小嘴巴:“爱谁?老实点吧你,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怪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闻茵虽然就一个前任,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现下十分不服:“谁说我没爱,你就有吗,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样的。”
沈修宴顿了顿:“你先说。”
她想了想:“爱就是……”她忽然发现她说不出来,什么是爱?她怎么爱的江蓠?她一直觉得那是爱,可是到了说出口的时候,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沈修宴静静等着。闻茵:“大概就是……会包容对方的一切,为他着想,过节给他送礼物。”
沈修宴往后靠,抬眼皮:“然后呢?”
她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两分钟,她忽然回过头来:“那还应该是什么样的?”
沈修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出来吧,洗的差不多了。”
他的腿很直,肩宽腰窄,带着浴池的水,淋了一路。闻茵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久久无言,一直到床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那还应该是什么样的?吊灯暖洋洋的,床头风铃叮当的响,沈佳宜从学校拿回来的,她最近成绩不错,老师给每个进步的学生送礼物,送了她两个风铃,一个自己留着,一个送给了她。沈修宴上床,闻茵转身,宁家讨人嫌的两姐妹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就想搞清楚,那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一直追问,沈修宴按住她后脑把她收怀里:“我困了。”
闻茵:“你先告诉我啊,应该是什么样的。”
沈修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爱过人。”
闻茵瞪大眼睛:“那你凭什么说我。”
沈修宴:“看你好玩,赶紧睡吧。”
他敷衍到像哄孩子,闻茵思来想去,她对江蓠还不算爱吗,如果是别人,谁会容忍他外面有人还容忍那么久,就是因为不想让他丢面子,不想分开,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不是吗,对于她而言。能做的她都做了,还要怎么样。熄灯十分钟,她戳了戳沈修宴的肩膀:“一定要发生什么生离死别,才能证明有没有爱过吗?”
她不知道他睡没睡。过了半分钟,沈修宴睁开眼睛,语气疲倦:“你真的很烦啊闻茵,不让人睡觉的。”
他躺平,一只手背捂住眼睛。“要是真有生离死别那天,你能给我掉滴眼泪吗?”
闻茵先被他骂烦,气呼呼地背过身去,“鬼才给你掉眼泪,你这种祸害赶紧去死好了。”
他低笑:“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怎么都行。”
闻茵:“……”她的声音,忽然充满着怀疑,轻轻地回荡在静谧的夜色中。闻茵:“这算爱吗?”
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漠:“别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