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前几天还在和她打电话,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江北嘉:“你先别激动,一定要冷静。”
闻茵:“你搞错了吧,我爸爸前几天还和我打了电话。”
江北嘉:“但是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你爸在商署的时候就……”闻茵:“不可能,你一定搞错了。”
江北嘉:“好吧,那就是虚惊一场。”
她说的笃定,可是忽然沉默了,很多细枝末节的细节出现在她的脑海,似乎爸爸从商署出来后他们就没有正式的见面过,一直以来都是零星的通话,而且爸爸总是不在,通话也很急促,他和陆凌在外面忙什么,以前再忙也不会说几句话就挂。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而且越来越浓烈。闻茵:“……你刚才让我背着沈修宴,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北嘉:“我那个朋友说你爸爸的事是沈修宴一手促成的。”
她捏紧手机,手背青筋凸起:“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
江北嘉也觉得太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既然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都说了不知道真假,如果是假的那再好不过了啊。”
江北嘉:“……闻茵?”
闻茵:“谁告诉你这些的?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江北嘉:“你这样会让我难做。”
她沉默了。沈修宴:“怎么了?”
他走了过来,闻茵攥紧手机,和江北嘉说先挂了,然后摇摇头:“没事。”
他却眯了眯眼:“刚才是谁?”
闻茵:“管滢,她说晚点回,再在这边玩几天。”
沈修宴没再说什么,一直到飞机上,她心乱如麻,这其中的确存在很多很多的诡异之处,她和爸爸的通话她一直觉得奇怪可是又找不到奇怪的原因,等下飞机沈修宴离开后,无论怎样她都得去二哥家一趟。中途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沈修宴拿走她包里的手机,打开屏保,在通话中找到了江北嘉的名字。江北嘉,江篱的姐姐。她和江家还有联系?闻茵回来后,一切如常,从她接到江北嘉的电话,她和沈修宴之间的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沈修宴:“不睡?”
以前她坐飞机的时候都是睡觉或看剧,这一次却什么都没做。她:“不困,沈修宴,你会做伤害我的事吗?”
她极为认真地转头,神情严肃,沈修宴已经感受到他们之间紧绷的弦,他一直努力维系的东西,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沈修宴:“不会。”
闻茵:“你和我说实话,”她顿了顿,还觉得不够:“你向我发誓。”
沈修宴:“我发誓。”
她松了口气。她相信他们之间都是真的,这几天的相处是真的,他细致入微的照顾是真的,他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她握紧沈修宴的手然后与他十指相扣,紧紧地抓牢像两张粘合的蛛网般不分彼此:“别伤害我,你好好对我,我也会回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看在眼里,可要是你瞒了我什么,你知道我性格,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
沈修宴:“就像对待江篱那样?”
她对江篱多无情,他亲眼见识过,他经常说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怪物,他至今也这么觉得,他的付出很可能是他可笑的一厢情愿,可是当他看到那两张定妆照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做了,闻茵的威胁,威胁不了他,他反而好奇,她爸死讯捅出来那天她会怎么报复他?报复,也是牵连吧?恨也好爱也罢,总比无心无情强。闻茵:“不知道,或许更糟……”她晃了晃神,想到那一天竟然开始莫名的心痛,这种钝痛只有在确信江篱婚后仍在出轨的那天才有。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沈修宴:“该有多喜欢你,才会给你伤害的权利。”
他声音有些小,闻茵愣住:“你说什么?”
他嗤笑,转头:“没事,睡吧,别想太多了,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他的态度反而印证了某些东西,她紧张地攥住他手臂:“沈修宴……”对方搂住她,把她带进怀里,紧紧地。沈修宴:“昨天我许了愿,愿望是,你能在我身边待久一点,最好是永远。”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落地以后,去二哥家会发生什么,兴许是某种强烈的预感,她没由来的心慌。沈修宴:“你呢,你许的什么愿望?”
他声音温柔到了极点,那是他从不曾展现给别人的,只对她。她敛眸,低下了头,过了很久。闻茵:“……我的愿望里,祝你快乐。”
扣她肩膀的手一顿,他不可置信地看去,闻茵纤长的睫毛垂落:“我的愿望里也有你啊,沈修宴。”
…………二哥家,没她想象的热闹。反而印证了她那可怕的猜想。闻泰打开门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然后眼睛发红,他们只是几个月不见,兄妹俩却仿佛隔了几个世纪才相认。闻泰:“茵茵怎么来了,不是和沈修宴在外面过年吗?”
闻茵:“我回来了二哥,爸爸在哪?”
来的路上,她终于想明白她和爸爸这几次的通话诡异在哪。爸爸回复她的话,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录音,有人裁取了经年累月他们每一次通话的录音,然后组成新的对话,但那是无法改变的,所以那一次,爸爸说“你要乖不要惹妈妈生气”,这是爸妈没离婚的时候,她给出差的爸爸打电话,爸爸说过的……闻泰手一颤,大概也明白了这件事终于要水落石出:“进来说吧。”
他把大哥也叫了过来。把沈修宴威胁他们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说到爸爸的死,闻茵已经泣不成声。闻茵:“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闻城拧眉:“只能怪我们倒霉,养了一头白眼狼。”
爸爸连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他们在商署的最后一次见面,竟是永别。闻茵哭的厉害,二嫂怕她动胎气,让两人别说了,坐一旁抚慰:“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别伤了孩子。”
她想到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沈修宴的种。她猛地捶打肚子,把在场几人都吓到了。闻城闻泰:“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