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剧组,很好奇:“发来看看吧。”
沈修宴和她的谈判,就此被打断。她举手手机,没有回答他的商量,只问:“看不看。”
沈修宴直接关灯,把投屏放下来一阵调试,随后利落的上沙发,拿出零食推车,送到她跟前。闻茵默默地看着略带讨好的表现,无声叹气,朝他招招手。“要抱。”
沈修宴把她抱怀里,搂着给她当靠背。……导演是个走浪漫主义风格的类型。他拍摄的很多画面,相当唯美。最让闻茵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战乱后她陪着男主,决定与他留下来做间谍的场景。那是她第一次勇敢地站在男主面前,用一个平等的立场,请求她此生不敢奢望的事情。她用虚伪的面具,遮挡住她最真挚的情感。她表现的平静,内心早已溃烂无比。随着电影进行,她已经不把里面的人物看作是闻茵了,而是另一个人,就是穿梭于现实与虚拟间,仿佛真实存在又好似被人刻意描画出的角色,这个角色,名叫意柔。二人沉浸其中,投屏的光影时不时在他们脸上交错。沈修宴低头,从后咬住她的后颈。闻茵吃痛,却没有多疼,只是微微的发痒。沈修宴:“如果有天我遇到危险,你会像她一样陪我吗?”
闻茵:“……我没她那么纯情。”
他低笑,有点泛苦。“是。”
闻茵:“作品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人一个念想,现实社会找不到的,或是很稀有的东西,把它记录下来,越稀少越珍贵。”
沈修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小脸掰过来。“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我是你最后的所有物,如果我也不在了,你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尽管这样,你也要遵循你的利己主义吗。”
闻茵想了想:“你不值钱。”
她这话是故意气沈修宴。因为他总想着剥夺她自由。如果他的身价还不值钱,那海州没有敢吹嘘自己的人了。沈修宴咬她的脸,留下个印子,评价一句:“心比天高。”
她倒也不是心比天高,只是沈修宴提出的问题太犀利了。且不说值不值钱这个问题,就算真爱,又有几个愿意殉情?只有在小说,电影,一切虚拟架构下的故事中,这种情节平常的好像家常便饭,因为作者在创作的时候不用经历死亡,甚至淡化了死亡的可怕。谁会为了爱情寻死?那样太傻了不是吗,只有傻子才这么做。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爱过一个还可以爱第二个,就像她曾经以为江蓠是她付出的上限,她不可能再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可事实上,沈修宴的存在已经超越了这个极限,她对沈修宴,才是真的有种神经病般的宽容。他做的所有令她愤怒不已的事情,但凡换一个人做,她早就与对方彻底切断联系,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不会给,哪会像这样,因为他屈膝为她调试设备,又讨好似的推了一车零食,她就伸手要抱抱,连他要软禁自己的事都暂时放脑后去?没有第二个人了。他却评价她“心比天高”。她转头问:“别太自私,如果是你呢,反过来,如果我有危险,你……”“会。”
沈修宴直接打断了她:“我要是九条命,都折你身上也不后悔。”
他说的极为认真,反倒是闻茵先心虚起来,吐槽他“肉麻”。闻茵:“你们男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谁又知道,以前江蓠当着全海州人的面说爱我,可你看他爱我几分,人都是这样,最爱自己,再爱他人。”
沈修宴很不愿意她拿江蓠和他比较:“别把我和他混为一谈,他不配。”
闻茵:“你们都是男的。”
沈修宴:“他算吗?打女人的,算男人?”
她于是想到那十分不好的经历,寻求安慰般抓住他的手:“你还是别说了。”
江蓠没给她的安全感,沈修宴给了。这也是她纠结的地方,她一遍一遍用理智告诉自己,别依赖沈修宴,别爱上他,可是她的身体比理智更喜欢和他亲近。这种本能的东西,她无法控制。沈修宴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没再就这个敏感的话题聊下去。反倒是闻茵,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依赖沈修宴,无助又心虚,想和他分开些距离又被他霸道地控制住,不许她行动。那就找点别的话题聊聊,好过她自己越想心越乱。闻茵:“你知道江蓠现在在哪吗?”
沈修宴不悦地挑眉:“你关心他?”
闻茵:“我只想知道他死了没有。”
沈修宴:“死了。”
她猛地收紧五指,表情出卖了她。沈修宴垂眸,很冰冷地看着她:“这就是你的不关心。”
闻茵:“他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他真的死了?”
沈修宴说了实话:“骗你的,急什么。”
她松了口气。他面无表情宣告一个人死亡的时候,真的很吓人。闻茵:“这个时候,他那孩子应该出生了吧,也不知道男孩女孩,他都当爸爸了,谁能想到呢。”
沈修宴听不下去了,低头堵住她的嘴巴:“我现在真的想弄死他,你再提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