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通知你吗?”
陈津久久没说话。过了半晌:“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空荡而陌生的街道,陌生冰冷的路人,汽车引擎交织着轰响……所有种种,汇集起来,他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趁人买烟劫走了他的车,一路从稻城往海州去。凌晨四点,他出现在管滢家楼下。如果有人知道,PasserA这个时间出现在一个警察世家的小区楼下,一定会觉得他疯了。他走到她家院子前。四点,不足以黎明破晓。天还是灰岑岑的。他在院子的花坛前坐下,与她家的房子隔着喷了黑漆的铁栏杆。靠在铁栏杆上,因为狼狈,甚至路过遛狗的小情侣们甚至没能认出他就是陈津。只当是个醉鬼。巧的是,管滢莫名的被一场噩梦惊醒,起夜回来的路上,从卧室的窗户看到这一幕。她先是被狗叫声吸引,然后看到她家楼下的身影。一眼就认出那是谁。……他一只腿曲着,一只伸长,手臂垂落身侧。眼尾余光出现一双干净的鞋子。管滢望着他:“……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陈津朝她笑了下,扯动脸上的伤口。陈津:“拍戏时受伤了,爆炸。”
管滢:“他们没送你去医院吗?”
陈津:“我不喜欢。”
他讨厌医院那种地方,或者说,抵触,管滢知道,他说过,他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就是在医院被宣告死亡,所以他厌恶那里的味道。她蹲下身,把他扶起来,陈津默默无闻地靠在她身上,这一路奔波,她是他唯一接触到的热源。血腥味传到她身上,她蹙眉,只有一瞬,却没松开手,搀扶着他进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是她自己的房子。父母住在不远的地方,他们分开住的。因为管滢想要自己的空间,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陈津坐下,她就让陈津把衣服脱了。他笑笑:“上来就这么刺激?”
管滢:“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然后她就在那具她拥抱了无数次的身体上,看到大大小小的伤痕。管滢拿着酒精棉的手停顿。的确是炸伤,很多碎片陷进他的肉里,血肉模糊。她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陈津望着她,从没觉得她眼睛这么好看,凝视着他的时候,好像一针镇定剂,安抚了他狂躁不安的心。管滢:“还是去医院吧……”她踌躇良久,放下酒精棉,陈津抓住她手腕,砰地一声闷响,她跌到陈津的腿上。陈津:“帮帮我吧,姐姐。”
她抬头,一眼万年。谁能拒绝一个用无辜的眼睛叫她“姐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