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囡和秦阙出去约了顿饭,这在国外的时候是很常见的事情。可没想到,她这次回来,会在楼下看到袁铮的车子。 他没有开车灯,但他的车牌号再熟悉不过。 换前几天,温囡肯定会借此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和他搭话。但现在事态转变了,她不想再轻而易举向他示好。 对于六年前的遗憾和离开,她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如果袁铮对她还有心,他就不能再冷漠尖酸的对她,他应该做出回应。 仿若无人地路过他的车,温囡从他眼前走进单元楼的门。 那辆车还是安静地停在那里,车上的人没有下来找她的意思。温囡不懂,袁铮明明没有躲避的来找她,现在却什么都不说。 顾不上这些,她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钥匙插在锁孔,温囡手腕转动,还未开门,她左手手腕突然被身后一股力量拉住。 “救……” 她还没喊出来,嘴巴就被人捂住。 “是我。”
袁铮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显得尤为低沉。 温囡瞬间噤声,转身看向他,眼底的彷徨恐惧才渐渐消失。 “像个尾随变态。”
她拉开门,却没有让袁铮一同进去的样子。 见她反手就要关门,袁铮迅速抬脚,用脚尖顶住门板,微一用力就跟着进去。 “不是前两天恨不得长在我身上的时候了。”
袁铮冷淡哼了一声,把她推进屋里,反手关门。 温囡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气鼓鼓地转头瞪他,语气故作不满:“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凶什么。”
她不知道,袁铮在她家楼下等了很久,久到她和秦阙出去吃饭回来,他还没走。 这种事袁铮以前才不会说,现在不行,他觉得自己格外在意。 “前两天说喜欢我,现在天天和各种各样的男人见面,你到底什么意思?”
温囡一怔,随即脸上漾开一抹得逞浅笑:“介意啊?”
袁铮没说话,只是那双漆黑幽邃的眸子一直深深睨着她。 男人的介意全部写在脸上,温囡故作不懂,拉长了尾调:“和齐政学长出去吃饭是社交,和秦阙吃饭是工作,成年人嘛,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 她用袁铮之前和和她说过的话还给他。 袁铮想笑笑不出来,认同地点点头:“对,成年人就得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比如呢?”
温囡故意问他。 “你和我睡了,就不能再和其他男人靠近。”
袁铮仿若这间房子的主人,从鞋柜旁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绕过温囡来到她家客厅。 这是他第一次到她家,却一点不见外,直接在沙发坐下,慵懒地翘起二郎腿。 温囡还停留在他刚刚那句霸道得不讲理的话中。 因为睡过,所以她不能再找其他男人。哪怕他现在找上她把话说得好听点,她都能原谅他上次事后的冷漠态度。 偏偏,他不会好好说话。 温囡来到客厅,抬手就拉住袁铮的胳膊,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和他是陌生人,“我管你能不能,从我家出去。”
“……” 莫名其妙,袁铮就要被她赶出去。 他当然不会走,就像温囡前几天赖在他身边那样,他稳稳地坐在她家沙发上,“温律师真双标啊,你之前来我公司,来我家,我赶你出门了?”
温囡瞬间松开袁铮的手,胸口动了气不停起伏,没再赶他了。 得逞后,袁铮身子往后倚,压着沙发靠背,眉眼划过一抹浅淡笑意。他定定地看着她,从她涨红的面色到她白皙的脖子。 他突然想起那晚他们紧紧交缠在一起时,她俯在他身上炽热的体温。 重重呼出一口气,袁铮心中堵塞的积郁似乎得到缓解,他并非自己认为的那样不在乎她。 不爱就没有恨,不在意就不会处处为难针对,他似乎在用极其明显的方式,告诉温囡,告诉旁观者,她足够牵扯他所有情绪,让他理智不再。 哪怕他六年来喜怒不形于色,藏匿了自己所有的真实情绪。 “过来。”
袁铮突然说道。 温囡没明白他为何突然态度大转变,愣了愣,站在原地没有动。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抬手就能触碰到,但袁铮现在就是想让她主动过来。 他耐心地重复:“到我这坐。”
“……” 温囡嘁了一声,绕过他,坐到了隔开半米左右的位置。 “有事说,没事赶紧回家。”
她现在不想陪一个不真诚的人浪费时间,反正他没把她当回事,只把与她的感情当做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既然如此,她没必要再捧着真心上门。 这时,袁铮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细瘦的胳膊,轻而易举就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靠近过来。 如此主动的动作,温囡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 “秦阙喜欢你。”
袁铮冷静地断言,同时松开禁锢温囡胳膊的手。 这句话把温囡吓得不轻,她双眸猛地瞠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啊,我们多少年的朋友。”
“他就是喜欢你。”
这件事,袁铮六年前就知道。 “……” 袁铮坚持这么说,温囡也找不到说辞否认。但她此时的沉默被袁铮当成默认,让他罕见地笑了笑。 在此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了。 袁铮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坐在沙发上,眉眼低沉着静默着,好像在等待什么。 温囡自然不会觉得他是在等她真坐过去,于是没说话,转身回卧室。她就当客厅处的男人不存在,照常回房间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只不过这次不同,她反锁了卧室的门。 听到上锁的声音,袁铮不可否认心情变得更糟。他现在非常矛盾,想让温囡在意她的感受,又不肯主动把话说明白。 他简单地尝试了一遍,想让她更在乎他,想让自己成为这段感情中的支配者。但是好像还是失败,他没有她那样冷静的心,他会被她忽冷忽热的示好和远离钓着心思。 起身走到温囡的浴室门口,里面恰好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拦住了他的脚步,和还未组成形的话语。 袁铮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回到沙发坐好。 原来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受她拿捏,她要他就给,她不给他没办法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