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尘才多大,才刚入佛门没多久,没学过太多,只会启蒙的大明咒也就再正常不过了。此刻一尘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平静,好像那些哄堂大笑和讥讽并不是针对他一般。在沈凤书眼中,一尘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从未变过。一尘并不是没机会学别的佛法,可他为了帮助沈凤书,只修行最初级的大明咒,这份心意,就让沈凤书决不能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尘被这些家伙们嘲笑。小和尚的佛法天分高吗?沈凤书说不上来,但只一点,一尘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只在大明咒上下功夫,无论出发点如何,他都比大多数和尚要更纯粹。本性如琉璃般纯净,心无旁骛,所以一尘刚学大明咒不久,在大明咒的修为上就超过了他的师父了真法师。什么是佛性真如,一尘不染的赤子之心,这就是啊!“一尘,大明咒可没那么简单。”
沈凤书先不理会周围人群的哄笑嘲讽,只是冲着一尘提醒了一句:“想想山老头。”
要是因为这些家伙们的耻笑让一尘丧失了对大明咒的信念,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想都不想的,沈凤书先安抚一尘。“我知道。”
一尘脸上绽放出了纯净的笑容,配合他俊秀的面孔,说不出的让人心安。还好,一尘没被影响,这比什么都强。沈凤书宁可大家都不进去,也不愿意看到那种事情发生。抬头再看心觉和尚的时候,沈凤书已经十分愤怒了。慧海作为那烂陀寺的天才弟子,怎么可能那么浅薄?只能说是和心觉和尚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要把人拒之门外。那烂陀寺这次的法会太过于盛大,人来的太多,安排不下,这些沈凤书都可以理解,但他不能接受用这种方式。要么你就直说人太多不行,坚决不行,谁也不行,没得商量,非要拐弯抹角的嘲讽打击一个同为佛门弟子的一尘是怎么回事?难道你那烂陀寺修的佛法就高高在上,一尘修的就不算佛法吗?或许在这些人眼中,一尘修的大明咒真的不算佛法,太过于简单,入不得他们法眼,可这并不能成为那些家伙们居高临下嘲讽一尘的理由。你们知道在另一个世界大明咒是怎样的赫赫威名吗?知道《心经》里面是怎么说大明咒的吗?就敢这样浅薄?这方世界沈凤书也听过《心经》的名字,但这会他也明白过来,连大明咒都不是那个大明咒,此《心经》肯定也非彼《心经》。“法会我们就不参加了。”
沈凤书拿定了主意,冲着心觉和尚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阿弥陀佛!”
心觉和尚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念了一声佛号,和之前的表情一模一样,无喜无悲。倒是那个慧海,脸上露出了一片算你们知趣的表情,尤其的生动。“呵呵呵!”
“早这般决定多好,非要跳出来现眼。”
“知难而退,也算聪明。”
……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听到沈凤书等人决定要走,立刻又是一堆怪话跳了出来。安慰有之,嘲讽不自量力有之,纷纷扰扰。“借贵宝刹之地一用。”
沈凤书同样无喜无悲,冲着心觉和尚指了指眼前的地界:“片刻就好。”
“施主自便就是。”
心觉并不觉得有人敢在那烂陀寺山门口挑衅闹事,尤其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之下,所以十分自然的答应下来。他其实也好奇,小沈探花能在这里作甚?“一尘,我曾经梦到一位你们没听说过的菩萨,传下一篇经文,现在传给你。”
转过身来,沈凤书冲一尘露出了笑容。轰!一连串的哄笑声四起,瞬间传遍了那烂陀寺山门。哄笑声之大,甚至传进了那烂陀寺里面。小沈探花的确是文名远播,这不假,在佛理上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造诣,不然也不会在下九洲的法会上博得少许名声,但要说敢在上九洲那烂陀寺门口给一个和尚传经?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还没听说过的菩萨?这可是收藏了佛骨舍利的大寺,佛门绝对排在前几的佛宗,此刻更是集齐了几乎全天下的佛门大德高僧,随便找出来一位,恐怕都能把佛门的菩萨如数家珍的列出来,当着这么多高僧的面,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有一位没听说过的菩萨?也敢传经?也配?刚刚众人嘲讽的对象还是一尘小和尚,他只修行过大明咒。现在,嘲讽的对象换成了小沈探花,不自量力,夸夸其谈。无数人嘲讽之余,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所谓的“小沈探花传经”。小蛮丁剑却是立刻精神大振,一尘更是满眼的期待,等着沈大哥出声。别人不知道沈凤书是不是开玩笑,是不是口出狂言,他们还能不知道吗?沈凤书什么时候对他们说过吹牛的话语?等到沈凤书撇出了画案,铺好称心纸,抓起生花笔的时候,周围人才知道小沈探花似乎并不是要闹着玩,而是要动真格的。不管了,先看沈探花能写出来什么狗屁不通的经文,然后再把他批的一无是处就好。沈凤书拿着生花笔,闭目在脑海中仔细观想了一番,这才愤然落笔。“观自在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