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凡脸上的笑容像慢动作一样呈现了出来，他在心底暗想，这凌溪有名的富二代，公子哥，也不过如此。来之前，他还对北风的提议不当回事，什么未来集团，超级富二代，这跟自己有什么相干？不过是你吃你的，我玩我的。但是现在想想，迟凡觉得这次意外的机会确实带给了他意外的体会，这种滋味…难以用语言去形容。“我知道…你在七中追过一个女孩。”

迟凡盯着手中慢慢燃尽的香烟，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理解的独家哲学。是的，不论高低贵贱，每个人总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哲学思想，或者在酒后，或者是经历过大起大落，这些话听着让人着迷，亦或是如此的可笑可悲。“你知道的，那个女孩，就像你刚刚品尝过的第一口咖啡！那种味道；那种滋味；那种感觉。”

迟凡每说一个字都加重了一倍的力量，他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简直好极了，想到这，不免漏出一丝邪恶地笑容，“可惜啊，只有第一口才是最美味的。”

迟凡陶醉在那一晚，以至于每个细节他都不愿忘过。陈潇凡慢慢了解了对方的心理，但他必须承认，来之前通过肥牛，自己已经知道，这个抽着烟一脸贪婪放纵的金毛家伙，就是他！睡了自己曾追过的女孩。他从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是不会有人理解这两个字的真实意义的。更何况他的身份；他的样貌；只要他想就没有得不到的，直到那天在操场之上…没错，真正美味的东西，只需要品尝第一口…就足够了！迟凡渐渐从情不自禁的记忆里回到现实，他感受到烟头燃尽的灼热感，并重新想起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你这是在炫耀吗？”

陈潇凡终于解开了领子上的纽扣，这能使他感到一丝释放，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别这么想。”

迟凡摇摆着手臂再度靠近到陈潇凡身边，“你我名中都带有凡字，这就证明我们有缘，都是自命不凡之人。”

说完这句话，迟凡硬是把手放在了陈潇凡的肩上。对他来说，这样的行为代表着他的诚意。虽然自己的手背和洁白无比的衬衫比起来暗淡了不少，但一件衣服，即使在干净在漂亮，又如何比得上对方交出来的诚意呢…“我虽然睡了那个女孩，但是这种货色对你来说，不过和其他普普通通的女孩一样，只不过在七中她才显得比较出众，仅此而已。”

迟凡慢慢把手滑到陈潇凡的三头肌上，他从未对人做过如此行为，即便是异性。换做以往，他会觉得万分恶心，甚至会扇自己一个耳光。不过现在，他身处凌溪最为豪华的酒店，跟着这座酒店未来的主人面对面交流，这点举止？又算的了什么？…更何况，他确实帅的出奇。是的，连他一个男人，都不免从心底里认同。陈潇凡一直在沉默，他听得出迟凡话语中带有的信息，这是合作的信号。香烟即将燃尽，这种该死的味道他今天已经闻了十几分钟，胳膊上的肌肉依然感受着另外的力量，慢慢地，他把眼神重新落在迟凡的脸上。虽然，他做不了出色的外交家，但却能成为一个令人害怕的攻心者。“除了那个女孩呢？”

看到迟凡十分不舍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并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走后，他转过身去暗想…这难闻的味道最好快点消失。见迟凡走到烟灰缸旁捏灭香烟，陈潇凡长吐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想你来这也不至于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一个消息，对吧。”

“当然不是…”迟凡今天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他轻轻拍拍双手，动作非常流畅地说道，“我了解到，你花钱找了一个人帮你教训七班的一个小子，没错吧。”

“用不着拐弯抹角，肥牛都跟我说了。”

陈潇凡不光讨厌烟味，更不喜欢被迟凡牵着鼻子来谈话。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许久，所以，他要打断你问我答的无聊谈话方式。迟凡越发自信，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完全是遵从了北风的指示。他并不差打手，但有头脑的智囊却唯独只有一个，况且此时面对的人物还是陈潇凡。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迟凡不禁得意，一切都如北风所推测的结果发生。陈潇凡反复琢磨，他猜不透迟凡想对自己表达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证明他睡过子叶，把这当成一种炫耀？不！陈潇凡迅速否定，并开始认真回想起肥牛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一个三流货色，怎对得起凡少爷所花的一千元钱。”

迟凡此时饶有兴致，不停在屋内徘徊着脚步。他开始细心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至于陈潇凡的回答，则并不急于听取。他想合作，这是肯定的，陈潇凡十分确信，而且肥牛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凭什么要和迟凡合作？“难道，你的身价高于一千块？”

迟凡走到一张肖像画的面前，当然，这些奇怪的东西能代表什么？艺术？思维？在他眼中…一文不值。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的视线却还在画像之中。这是一幅中世纪风格的暗黑调油画，构图给人一种压抑的紧迫感。迟凡难得思考了这么久，却还是看不透这幅肖像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之所以能够盯着它看这么久，是因为他异常喜欢这种黑暗的深渊色彩。“有钱人的大脑里难道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思考吗？”

陈潇凡看着迟凡把手放进裤兜里，这该死的家伙也许在下一秒就会拿出那讨厌的东西，那种每年会让很多人丧命…但却能带来巨大财富利益的可恶东西。“你看够了没有。”

迟凡回过头来，他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庆幸的是，手中没有东西。“我能为你创造的价值，会远远高于那一千元钱。你难道不仔细的想想吗，只要我们放下戒备毫无疑心的相互合作，将会带给你我二人双赢的结果，就像我们名字中的含义那样，自命不凡！”

迟凡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继续欣赏着房间里的其他物饰。双手再一次插在兜里，陈潇凡这回并没有生气，也许是他太过高傲了，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可是，他又在担心什么？二人保持了一分钟的沉默，直到敲门声又一次响起。迟凡此刻正别有用心的打量着窗帘的尺寸，当他听到 “请进” 这两个字的时候，手便很自然地摸着窗帘的边缘。“凡少爷，时间到了，您该换衣服了。”

仁叔走了进来，他的领结还是那样的耀眼，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也和往日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烟味消散了许多，陈潇凡重新系上领子扣，他的动作潇洒熟练，一边整理地同时，一边对着仁叔吩咐道：“帮我准备一桌菜，15分钟后，我要在20楼的春归大厅准时享用。”

“好的。”

仁叔点头的那一刻，迟凡也笑地更加得灿烂了。他差点漏出声音，今晚真是个愉快的日子，如果可以，他更想听一首帕瓦罗蒂的 “今夜无人入睡” 虽然与刚才的画像一样，他对音乐也没有半点兴趣，但人一旦兴奋起来，总要找点事情去消遣，想到这，他不免拿出一颗烟，在陈潇凡即将褶皱的眉头下，果断点燃了起来。这次对话的第一回合，迟凡可以说是占据了上风。陈潇凡虽然身份突出，可像他这样的人物，在这种年纪，注定是 “孤独” 的。这是北风对此的分析，所以从进门开始，迟凡已经有了三分底气，他可以顺水推舟，也可以反客为主，虽然过程漫长了一点，但他今天用持久的耐心换来了下一场的正式交谈。阶级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那么重要吗？迟凡重新巡视起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对他而言，整间屋子里也只有烟灰缸才算得上是有用的东西。即便它的做工在精美，用料在珍贵，到头来的作用…还不是按灭烟头那么简单。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陈潇凡身上，他就像那个自己理解的 “烟灰缸” 一样。所以今天的交谈对迟凡来讲收获颇多，而接下来要怎么做，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顺手弹了下烟灰，迟凡依旧陷入思考，北风他们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第一步…他很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并且发挥的十分出色，第二步…还要靠自己背后的那个人，由他来决定。陈潇凡啊陈潇凡…你大概不会懂得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的意思吧。你只有一个人，围在你身旁的，也不过是一群马屁精奉承鬼而已。他们就像点头机器似得不停重复着是是是，对对对这么几句谁都听得懂但看却不惯的恭维话。可我不一样，我不旦睡了你之前追过的女孩，身边更是有一众为我所用的人。所以，这次谈话的最终胜利者究竟会是谁，就要看你我谁的帮手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