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丽华来讲顾客来店消费是有规律的,周一到周四的顾客都很多,这天也不例外。而在我们眼里顾客越多我们上班的时间就会感觉越短,这天也如此。而此时我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我还得清洗酒精炉,这是每天营业结束后我必做的工作,然而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要比以往多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用了一次又一次。眼看吃饭的时间到了,其它部门的同事都纷纷去了食堂,而我和同事们都还在忙碌着各自的工作,我心想,看来今天晚上又没有饭吃了,还是加快吧!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阳,把饭盒给我吧!我去给你打饭!”
这是英子的声音,我抬起头对英子,说:“我刚还想今天又没有饭吃了呢,没想到你来了!谢谢了!”
我起身到后面的橱柜里拿出来碗来递了过去,又说:“谢谢了!”
英子不满地说:“陈阳,你这么说就显得生分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在那边拖地的周涛停止手中的活,看着我和英子故意问道:“对呀,说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英子回头看上周涛一眼,不屑地说:“我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正在擦拭橱柜的小王也来搭讪,他说:“什么关系?还用说吗,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她只给陈阳哥哥打饭却抛下我们,能是什么关系,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还用说嘛!”
英子今日没有了以往的羞涩,反到是一脸的淡定,她说:“关系不一般,你们怎么着吧!哼!”
她把头一仰转身走开了。同事们见英子已经离开就把我当成靶子,无聊地开着玩笑。章小辉洗托盘回来拿过我手中的酒精炉,说:“去吧,不能让姑娘等久了,我值班你去吧!”
我抢过酒精炉,推着他,说:“反正有她给我打饭会有吃的,而你去晚了就没有了,还是你去吧!”
章小辉是河南人,与我有着相同的家庭背景又有着同样的爱好:看书、下棋,也有同样的性格,更有同样的执着与积极用世的生活态度,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说很快便成了好朋友。他看到我的诚意就不再推辞转身拿着饭盒去了食堂。等我到食堂时这里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几个人坐在靠里的位置边吃边聊天。我看见英子远离她们坐在前排,在她的面前放着两个碗:一个放着几个包子,一个装着米粥。而此时的她却双手托着头,而目光又放在自己前方几米的位置独自发呆。我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突然大喊一声,她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在她目光里先是几分惊惧,然后便是几分责备,但很快她的脸上又露出几分笑意,嘴上还带着几分娇气,她说:“讨厌啦,吓倒我啦!”
我原本就想好了,我先吓吓她然后再向她道歉,然而话到嘴边我却忙指着饭说:“把碗弄倒了!”
她听到此话忙收回她的纤纤细手,说道:“快吃吧,都冷了!”
坐在里面的刘子桐,道:“陈阳,英子等你好久了,你还吓她,有点过分了!”
刘子桐是南厅的部长,她与严问关系较好。坐在她旁边的男朋友谢波却说:“人家两人闹着玩呢,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呀!”
谢波是吧台主管。听到他们的话语我忙吞下嘴里的食物,然后对英子带着十足的歉意,说:“英子,对不起啦!”
“哼,就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啦!”
她故做生气但却很认真。我认真地说:“要不打我一下吧!”
然,她依然是那种生气的模样,见此状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就往我脸上打,她见我这般忙缩回她的手。在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却突然羞涩起来,只听她说:“好了啦!快点吃,我们去古城广场看表演去。”
说完便低头玩弄她的手。对于她的话我似乎不曾听见,只是把头放低,低到可以看见她的脸,嘴上小声地说:“干嘛,害羞啦!”
她看到我的动作,听到我的话,马上用她的手轻轻地打着我的头,带着几分爱意和几分娇气,她说:“讨厌啦,快吃饭啦,去晚了就看不到了啦!”
听到她的言语,又看着她的举止,我心里一喜,更有一股甜蜜传遍全身,我完全忘记了在我心中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与余丽娟相亲相爱,而此时的我忽然觉得英子才是我要找的人,余丽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我痴痴地看着英子,但只是几秒,只是几秒就已发觉脸有些发烫,心跳有些加快,于是赶紧低下头来美美地吃着她给我打的饭。这晚有个演出团为了给一个尿毒症患者筹款就在古城广场进行一场义演。此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悦耳的歌声从几个超大的音箱里迫不及待地冲破束缚奔向空中,它们在空气中随着节奏欢快地跳动着,它们希望能够给这些前来捧场的人们带来开心与快乐。付出总会有回报,它们出色的表演得到了观众的认可也得到了观众热烈的掌声。英子听到这歌声牵着我的手向前跑去,她急切地说:“陈阳,快点,是《心太软》!”
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时间我感应到她的温度她的热情,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她的手全身心地感受她的味道,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生怕与她分开。我们借助随着音乐跳动的灯光,我们看见这位歌者赤裸着上身而又下套一条夸张的黑色大号裤子,而这两条裤脚又随着这位歌者舞动起来姿势很是优美。在他的身旁还有几个随着歌声翩翩起舞的舞女,她们本来已是很美的人儿,又再加上优美的舞姿就更加迷人更加让人想入非非。英子看见我这般痴迷一股醋意在心中瞬间生成,她猛然在我手臂上用力一拧,见我回过头来命令道:“不准这样看她们!”
我一愣,但瞬间明白过来,随即就是满足一笑!我用中指在她的鼻梁上轻轻一刮,说:“我对她们只是看看而已,而对你却是千般的迷恋,我会紧紧地把你握在手心!”
英子的表情立马羞涩起来随即松开了她的手,然,片刻过后她又用手指指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你骗我,我才不上当呢!”
我一脸无辜,更是伤心地说:“哎,想不到我的真心话在你心中却变成了戏言了!哎,可惜呀!”
英子见我这般又马上安慰道:“好了啦,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啦!”
听到她此言,我脸上有了笑容,而她只是抿嘴一笑。然,她这一笑却让我心花怒放,让我觉得英子就是我的恋人,而余丽娟只是一个错觉,一时间我忘却身边的音乐只顾痴痴地看着她。然而,英子的一个不经意地回头却打断了我的美梦,她用她那双纤纤细手握住我的头,把我的目光移至舞台上。那日顾客很多,厨房送出来的菜越积来越多,到后来,整个橱柜上都放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它们真让我嘴馋,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我抬起头来转移自己的目光,却突然发现伍大伟还在这里来回打转,我说:“老大,你来划单吧,我去传菜。”
他略做思考,但很快同意我的提议。我弯腰托着两个托盘的菜快步走了出去,同事们看见我出来传菜都加快了步伐尽量减少压菜量。我来到楼梯口看见严问正好站在楼梯的中段,我犹豫几秒还是抬脚朝上迈步。严问看见我就双手叉腰挡住我的去路,恶狠狠地问:“陈阳,你是不是喜欢余丽娟?”
他的话很直,然我却不能回答他,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和他成为对手,又或许是余丽娟现在已经是部长而我却是一个传菜员,更或许是很怕人家笑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对于他的问话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严主任,这个问题等下班后才来说好吗,现在我很忙,请你让开!”
然而,严问拒绝了我的提议更是强词夺理,他依然是那般恶狠狠地说:“我向来以为一个人在负重的情况下就会说真话,所以呢,我就要让你现在说!”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就来气,心想,这人怎么能当主任呢,利用工作时间来谈私事。想到这里我开始讨厌这个人,冷淡地说:“喜欢不喜欢她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的回答当然不是严问想得到的答案,他阴沉着脸杀气逼人更是话里藏刀,他霸道地说:“如果你喜欢她,我奉劝你放弃,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对于他霸道的言语和他野蛮的举止,我更是不屑一顾,然而我的话里却充满了无限的不满和反抗,我强烈地说:“要是不呢!”
说完便硬闯上去。严问看见后面有同事传菜走过来只好侧身让我过去,但他在我身后又大声地说:“那你就别想在这里做事!”
此时的我似乎已经被激怒,我回头硬生生地说:“就凭你,你也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严问对于我的强硬很意外,他发誓道:“那你就等着瞧!”
我没有再去理会严问的话只是径直上楼去。然,我转过楼梯却看见余丽娟就在楼梯旁的水台洗着水杯,我想我与严问的对话她应该听得一清二楚了。那夜,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在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与严问的对话,心想:“要是严问动用他与李超总经理的关系把我从丽华弄走,我该怎么做呢,难道真的与他僵持下去吗?”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样下去对我没有好处呀!如果离开丽华也就是离开余丽娟呀!我得和他搞好关系,可是怎么办呢?”
这天的天气很温和,同事们都去上班了,我们几个今天休息的同事都选择在寝室好好睡上一觉,以解几日以来所沉积下来的疲惫。可小王吃饭回来还在户外就放开嗓门说道:“陈阳哥,下来玩扑克牌吧,三缺一。”
还躺在床上的我答道:“不玩这个,没意思,我还是看书好了!”
“又是一个书痴!”
盘坐在床上的赵儒,说,“我好久没有拉二胡了,怎么着,我给你们来一段《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他说完话也不管大家是否同意,便从床里面拿起二胡开始演奏起来,一时间二胡那忧怨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最后从门窗的缝隙处飘散在户外的空气中。这时,一个声音从户外传来,“赵大音乐家,不要再折磨我啦,我一听到这如泣如诉的声音就难受呀,你就行行好吧!”
这是严问的声音,他说:“我们还是来玩牌吧!”
严问用脚把门踹开硬闯了进来,只见他手中玩着扑克牌嘴上还叨着一支烟。这扇门顺着严问的力道硬生生地撞在墙上随即便是“砰”的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在瞬间传遍整个房间。刚坐在椅子上的小王听到声音一惊,立马站起来转身朝门口看去,见是严问,便道:“我的严大主任,你行行好,爱护一个公共财产好不好呀!”
只是可惜它悲惨的叫声并没有得到严问的同情,就在它撞在墙上被反弹回来之时又被严问顺势用脚把它关了。严问没有理会小王的话,却说:“来玩牌吧!”
赵儒摇摇头,嘴上却说:“人不够嘛,陈阳那家伙又不会玩这个。”
他话刚完,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说道:“我来。”
我伸头朝门口看了眼,是谢波,有些惊讶,便问:“你也休息?”
谢波听到我话有些不解,说:“怎么,我就不能休息吗!”
但转念他又说,“对了,长孙英英不休息吗?你们进展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嘛!”
谢波的话让屋内所有的人不解,在严问和小王的眼里我更喜欢余丽娟,然只有赵儒更加紧张,他放下手中的二胡,便问:“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谢波解释道:“赵儒,不要说你也喜欢长孙英英哟,那,我告诉你呀,其实呢,陈阳和长孙英英已经走到一起了!”
他的话让我们都感到意外,我忽然发觉我和英子的确走得太近了,便忙解释:“什么呀,长孙英英有男朋友好不好,我们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赵儒一愣,瞬间,他惊讶地问:“她有男朋友了啦?”
我放下手中的书,回答着他的话:“英子有男朋友啦,她们的关系很好,已经有很多年了,她与他还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呢!你难道不知道吗?”
赵儒突然一声长叹:“哎,原来是这样,我说嘛,她怎么会拒绝呢!”
他停了停,又问,“你见过他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啦,不过她男朋友很有钱,对她也很好经常给她买东西。”
赵儒不再言语只是回想起他每次去找英英,而每次英英总是婉转地拒绝他,而今他才知道,英英已经是名花有主,自己已经没有可能了,想到此处他的心一片冰凉!他慢慢地拿起二胡缓慢地演奏起来,他的身体随着他的手势有节奏的摇摆着,他望眼前方然而却看不到希望,他只好收回目光注视琴弦,却心又不甘,他只好紧闭双目却又偏偏看见英英美丽的身影,而这身影却又是可望而不可及!他只好悲戚地睁开双眼,而双眼却又泪光闪烁,他曾憧憬着与英英美好的未来,想想那是何等高兴之事,然而却是一场空,它们转眼即逝!一时间乐从心生,它似是高亢更似低沉,时有欢快却始终哀怨。它们带着他的忧伤在这个房间里慢慢地飘散、慢慢地回荡!它们似乎在诉说他对英英的那份情那份爱那份绵绵无绝期的想念。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中充满着无助与绝望,伤心的泪水从眼角边流出来又顺着脸颊掉落在二胡上,然而它们没能带走他心中的哀怨,也没能给他带来一丝丝的开心与快乐,哪怕是一秒钟。此时此刻在整个房间都充满着他的乐声更是他的心声,它们在这个房间里回荡在这个房间里徘徊。我们都被打动了,我们不由得用心去感受他此时的心情,瞬时一股莫名的伤感在心底生成,瞬间传遍我们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它们赶走所有的开心与快乐成为此时此刻我们心情的全部。我从床上跳下来,来到他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说:“赵儒,好了,别伤心,能和她做朋友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然而,这话说出口,却感莫名的失落。赵儒放下二胡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忧伤地说:“谢谢你,陈阳,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