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极度不习惯。他好像不开心,一直皱着眉在打量她。苏千繁同样也在打量他,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经过岁月沉淀后的孤独感和禁欲感。俩人面对面,气氛尴尬地有些像结婚前的相亲。可他们俩,恰恰相反,是要离婚。苏千繁等了很久,依旧没等到他提昨晚的事,更没等到他提离婚。反而他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直在她身上游弋,那探究的目光仿佛是一双手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让苏千繁想到昨晚上,那只略带薄茧的手划过她身上的触感......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迫,攥紧手心率先开口。“我们离婚吧。”
男人漆黑的瞳孔因为她这句话陡然变得深邃,阴郁的声音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姿态很冷。“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吧!”
苏千繁说完,不敢看霍圳寒的表情。她并不确定霍圳寒是否真的知道昨晚的事,但她不敢说。毕竟霍圳寒在临城的名声并不好听,她也不想惹他。霍圳寒漆黑的眸光晦暗不明,带着阴冷,落在她身上。从进来开始,霍圳寒就在打量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如果不是秘书提及有人昨晚在酒店遇见了她,他甚至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听说他这位太太才20多岁,还在读书。他一直以为,当初她愿意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甚至大她7岁的男人,一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身上应该尽是奢侈品的痕迹。可今天见着了,发现她跟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女人不一样。她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身上没有一件贵重物品。清丽又肆意,带着学生气的稚嫩和孩童的无畏,他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嫁给他。直到她开口提离婚,才让他不免多了几分猜疑。昨晚,他被人算计,而她也在酒店。紧接着,她就跟自己提离婚。两件事连在一起,让他颇有一种,她为了离婚联合二叔算计他的既视感。他第一反应调查清楚再谈离婚,以免落入别人的圈套。至于离婚,早一天晚一天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不紧不慢,思索了半天,反而端起架子问道,“为什么要离婚?”
“当初爷爷为了履行两家娃娃亲的承诺,才偷偷帮我们办理结婚。我知道你很生气,不然你也不会出国。我们俩一没有感情基础,二没有利益纠葛,所以离婚是最好的结果!”
霍圳寒那双清冷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权衡什么,良久回道,“我考虑一下。”
“离婚对我们两个都好,为什么还要考虑?”
他不紧不慢地靠在沙发上,端起架子问,“你很急?”
苏千繁被他清冷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舒服,借口要去拿吃的想逃。而这个表现在霍圳寒眼里,是心虚。确实,她也心虚,不然也不会慌张地没注意到脚下,偏踢到男人的长腿绊了一跤。好巧不巧,恰好扑倒在霍圳寒的怀里。软玉在怀,她的腰身无骨绵软,强烈的熟悉感,令他气血上涌,身体一紧,怎么那么像昨晚的女人.....“哟哟哟!”
一声惊呼打破客厅的氛围,“苏千繁,你真是够贱的,这么快就不甘寂寞带野男人回家了?”
见到苏雪晴,苏千繁不悦地皱眉,立马站起身,“你来干什么?”
“我来当然是找你....”“要钱”俩字还没说出口,她看到了刚才和苏千繁“抱”一起的男人。这不是视频里面那个禁欲矜贵的男人吗?长得可真帅啊!不过,苏千繁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苏千繁,原来你跟这个野男人认识,你这么做对得起霍总吗?”
“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男人鹰眸微眯,略带威胁的目光锁着苏千繁。他的眼神清冷禁欲,再一次让苏千繁想到昨晚旖旎的画面,心里腾腾腾地跳,“别听她发疯。”
不等苏雪晴再开口,苏千繁揪起她的衣领子,将她推出别墅,并低声警告她。“你最好别在霍圳寒面前说昨晚的事,惹了他,对我们都没好处!”
“不想我乱说话,就给封口费,三千万不多不少....等等.....”苏雪晴目光震惊,“你说什么?你说屋里那个是霍圳寒?霍圳寒不是个丑八怪吗?”
“你说他是,那就是吧。”
临城人人都说霍圳寒是个怪物,阴鸷狠厉,手段毒辣,长得比钟馗还吓人。苏家理所当然以为他是丑八怪,所以才找到苏千繁,让苏千繁替嫁。可没想到,霍圳寒压根不丑,而且多金又帅!苏雪晴现在无比后悔,她竟然把一个金龟婿让给了苏千繁,还设计苏千繁跟他发生了关系。万一霍圳寒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放过苏家。苏雪晴着急打电话联系她妈,说了这事。不知道她妈说了什么,随后苏雪晴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客厅内。霍圳寒审视的目光落在进门的苏千繁身上,那目光赤裸又阴冷,让苏千繁起了鸡皮疙瘩。“你在害怕?你真的有男人了?”
他挑眉,嗓音慵懒却又带着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
提到这个,苏千繁立马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冲他亮了爪子。“身份!身份!你们每个人都在提醒我是什么身份!苏家大小姐?霍家少夫人?每个身份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问过我是否愿意吗?”
一天了,被自己亲妈害得失身,她的情绪本就低沉到极点,如今又被他威胁,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从今天开始,我自己决定自己的身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她只顾着吼,没发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早已面色铁青,一张脸异常狠厉。“苏千繁!”
他一字一字的唤她的名字,那声音比追命的黑无常还要恐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女人,年龄不大,脾气不小。竟敢让他管好自己?活腻歪了?他站起身上前,扼住她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就能捏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