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这都是误会,咱们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内斗啊!”
柳晏殊着急忙慌地给她和赵晚清松绑后,走到了顾宸那一边。“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黄鼠狼?”
“那面具男子身上有黄鼠狼的气味,还真是逃得快。”
孟璍气得冷哼:“竟然敢这么算计姑奶奶,被我抓到非要宰了他不可!”
柳晏殊朝着四周围望了望继续问:“孟风澜呢,怎么没见着他?”
等他们走出内堂,去到了大宅的院落里是,孟风澜却意气风发,双手拧着那面具男子朝着他们大步走来。孟璍见了他,甜甜地追上去喊了句:“爹!”
结果却被孟风澜狠狠地瞪了一眼。“我且问你,我命你绞杀这两位孽畜,你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了?”
孟璍被这么一吼吓得不敢吭声,只好先转移自家老父亲的注意力。拍着手掌道:“爹爹就是强劲,一下就将这祸害百姓的妖孽给逮住了。”
孟璍一脚踹在那面具男身上:“你不是嚣张得很吗?还想取我们的血,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面具男的身后甩出了一根黄鼠狼尾巴,难不成他真是黄鼠狼不成?柳晏殊见此提议:“先将他的面具摘下来,我倒想瞧瞧这位尊上的面目真容。”
赵晚清这时候站了出来,他的佩剑已经找不到了,于是狠狠地瞪着那面具男道:“让我亲手杀了这孽障,我要为我死去的师兄报仇!”
他双目通红,青筋暴起,看得出已经是满腔的怒火。而那面具男却是眼睛深沉如水地望着他。忽然间,面具男子低头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么还像小时候这般天真。”
面具被掀下,露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柳晏殊对这张脸是没有什么印象的,恐怕是在原著里作者也没有过多着墨。他长相实在普通,面露老态,眼角已经炸开了挤出尾纹。看上去与寻常百姓无异。可柳晏殊却听到赵晚清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似咬着牙一般缓缓从口中泵出两个字:“师兄。”
孟璍惊得扭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师兄遇害了吗?”
赵晚清迟疑了一会儿,便立即转了语气爆喝:“你究竟是何方孽畜,为何要假扮成我师兄的模样!”
那男子低着头,嗤嗤地笑了起来。“师弟,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听到这句话后,赵晚清整个身躯一震,他有些颤抖地问对方:“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 难道你忘记了师尊教我们的东西吗?”
“我们的门规戒律呢?统统被你抛到了脑后?”
看到这里的时候,柳晏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晚清这位师兄其实在书里也是有介绍过的。这名师兄姓王,具体叫什么书里并没有说,只是在赵晚清与孟璍聊天的时候,他回忆到自己在门派里有一位师兄对他特别好,是他在上清宗内感受到的唯一温暖。只可惜那位王姓师兄资质不佳,在修道百载仍无法飞升,便在一百二十岁的年纪老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我如今这般,不正是在努力践行师尊的话么?”
“胡说!师尊什么时候让你做出这等事情!”
王师兄低头冷笑:“师尊说我资质不佳,再练下去也没用,不如趁早回家陪伴爹娘。”
“我在宗门苦修多年,他一句说不要就不要了。却跟我说,师弟你资质上佳,需好好培养。”
“你说,我的所作所为,哪一点不是师尊教的?是他告诉我,只要是强者,便可扭转这个世界的规则。”
赵晚清低头沉默道:“玄门宗曾有一位男弟子,也是资质不佳。可是相传他靠喂药,强行将自己的修为提了上去。可见资质并不是修炼的唯一标准。”
这话一出,柳晏殊等人无不将眼神落在那位“资质不佳”的顾宸身上。她真想插嘴说顾宸可不是资质不佳,人家那是灵力被封印了而已。可她转念一想,这位王师兄该不会是听信了谣言,真以为顾宸是用丹药催出来的修为,所以才突发奇想用妖虫来当药引子种在身上?柳晏殊倒不知道,因为她的穿越,竟然导致了这个书里配角的结局都更改了。“是啊,那你们说说看,我这个法子,跟喂丹药提升修为,有什么不同吗?”
韶含气不过怼他道:“当然不同了,你这可是妖物啊!妖物凶猛,凡人意志薄弱。终有一天会被妖物占据意识,到那时候,便是沦为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呵,你不妨睁开你的双眼看看这个凡间。如今的凡人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问得韶含语结。孟风澜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听他叨叨,扬起了手掌就要往那人头上打去。可赵晚清却上前一步制止。“慢着——”“你想做什么?”
孟璍见他阻止,第一个站出来:“别以为他是你师兄本小姐就会网开一面!”
赵晚清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借了韶含的佩剑。“师兄,你此举实在有违天道,别怪我心狠。”
“要杀就杀,少废话?”
赵晚清一举将佩剑刺入对方的肩膀处,竟然挑出了一只巴掌大蠕动的虫子。可是他却跪在地上忽然大口大口地呕血:“哈哈,真没想到最终,我是死在自己疼爱过一场的师弟手下。”
随后,那人竟然像是融化了一般,迅速地化作一摊血。柳晏殊察觉不对:“快松手,那血有毒!”
孟风澜将手甩开却还是被那瘫血滴在了手臂上。他的手臂瞬间就被腐蚀掉了一块肉。柳晏殊看着都觉得疼:“好狠的招数啊……”但是孟风澜这等修为的人了,肉体受伤并无大碍,再长出来就是了。“害,这又是何必呢?到头来还不是化作一摊血。”
可是站在她身旁的顾宸却轻轻地开口道:“我倒觉得,他勇气可嘉。”
柳晏殊皱着眉头往回看,顾宸这话怎么有股子欣赏的味道?顾宸的眼神移回来落在柳晏殊的身上:“至少这一回,他不是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