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握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满目愤怒倾泻而出。
他嘶声怒斥：“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如此幼女，他怎么能下的去手？”
宁小苏用力闭了闭眼道：“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抓到凶手，以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崔浩开口：“我们也想抓凶手，可那个人就跟人间蒸发那般，悄然隐藏起来，着实难办！”
宁小苏很快就有了主意，她记得案宗上写的很清楚，那几名少女皆是快到及笄日的时候，才遭了毒手。
若是她以身为饵呢？
她原本就瘦弱，假扮小姑娘应该不违和吧？
但是她刚把这个提议说出来，就被萧素直接给阻拦：“之前宁御史活着的时候，已经给你办过一次及笄大礼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崔浩不由得投来疑惑的眼神：“宁姑娘自己都不记得吗？”
宁小苏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她又不是原主，咋记得这点小事啊。
她只得随口遮掩：“我当时不是还傻吗？有很多事情的确不记得了！”
崔浩点点头：“难怪！”
宁小苏重新又看了一遍尸体，皱眉呢喃：“凶手到底要割这些东西去做什么呢？而且还间隔十五天！”八壹中文網
萧素迅速抓到了关键点，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想起来了，一般一副药是要熬这么久的！”
宁小苏心头一震，她猛然拍着额头道：“我记起来了，应该是去入药，我之前在一本野史书籍上看到过，用这些东西可以治疗男子不举隐疾！”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现在做法医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么一桩案例。
只不过，那人是在医院偷女尸。
当时医院报案，她验尸的时候还十分好奇，亲自问过凶手之后，才得悉作案动机。
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会遇到相同的案例。
她沉声催促：“少卿大人，赶紧带队去探查京城药堂有没有治疗隐疾的男子，他应该是有不举之症，把名单列出来！”
由于是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办案，所以名单出来的很快。
几乎到了傍晚，宁小苏的面前就堆积不少纸张。
她挨个查看，心中还在不断思衬，按理说，这种邪术方子正常郎中都绝不会开。
除非是那些走邪门歪道路线的，比如游医，毕竟是要杀人娶药引，他肯定不会随便往外说。
想到这里，她就看向萧素：“咱们京城有没有比较出名的游医？”
崔浩率先开口：“我知道，大约一个月之前，通天观那边来了一名四处游历的老道士，据说会些邪门的医术，还灵验的紧，引得不少京中权贵前往拜访！”
宁小苏沉吟：“一个月之前，不正是第一桩命案发生的时候吗？”
她毫不犹豫的起身：“走，咱们去会会那名老邪道！”
三人刚往外走，迎面就走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步履踉跄，满目含泪，看上去异常的狼狈。
青羽在旁边说着：“老侯爷，大理寺办案重地，不许随便往里面闯的，你老不要为难小的啊！”
萧素连忙呵斥：“青羽，退下！”
圣恩侯一个踉跄扑过来，险些没直接跪在地上。
萧素和宁小苏连忙伸手将他扶住，他泣声道：“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孙女儿报仇啊！”
萧素眼底满是汹涌的风暴，他最是了解圣恩侯，身上的刀疤多不胜数。
说是当朝的老战神都不为过，他曾经说过一句豪言壮语，极为激励军中将士。
那就是，宁要站着死，也不要跪着哭！
哪怕儿子儿媳战死沙场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老侯爷，此刻为了孙女的惨死，却哭的像一个孩子。
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啊！
凶手何其残忍，害死一人，诛心一门！
他用力隐去心口间的愤怒道：“老侯爷放心，我萧素就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会尽快破案，给你，以及所有的苦主家属一个交代！”
圣恩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儿郎，将案子交给你，我放心了！”
他面若死灰的转过头，艰难往外走去。
就在那一瞬间，宁小苏看出了他的求死之心。
她心中陡然巨颤，迅速冲到他的面前，双膝跪下去道：“老侯爷，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合时宜，但是我想跟你说，我没了爹娘，跟你一样是苦命人，不如你我抱团取暖，我认你做祖父如何？”
圣恩侯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消瘦少女，泪眼模糊中，竟然颤声呢喃：“天赐，是你吗？你竟然又活了？”
宁小苏用力摇头：“不，我不是天赐，我叫宁小苏，可我愿意当你的孙女儿，更愿意叫你一声祖父！”
圣恩侯眼底的光芒一点点聚了起来，他的意识也终于变得清醒。
他伸手扶起宁小苏道：“苏丫头，我听说过你，你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求得了真相，你的机智聪慧，让我十分欣赏！”
他苦涩开口：“原本，我想着把案子交给萧素之后，我就可以自杀谢罪了，天赐的爹娘把她托付给我，我没照顾好，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
萧素旋即明白了宁小苏的用意，蕙质兰心的小丫头怕是看出圣恩侯的求死之心，才要认他为祖父。
他迅速上前道：“老侯爷，天赐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着你随她一起去的，我会尽快抓到凶手，老侯爷难道不想亲眼看看是谁这般狠辣歹毒吗？”
圣恩侯那双浑浊的眼眸又重新注入了光芒，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不错，老夫倒是要看看，凶手到底是何人，你们赶紧去破案吧，我去府里等消息！”
说完，大步离开，再无之前的萎靡之气。
崔浩忍不住夸赞：“宁姑娘，还是你聪明，否则咱们天运朝又要少一名老战神了，你都不知道，边境之所以这般安稳，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定海神针还健在！”
宁小苏倒是还没真正到为国家着想的层面，她只是单纯的感觉圣恩侯很可怜。
一辈子叱咤在战场，临老却连最疼爱的孙女儿也给失去了。
如今，能给他最大的安慰，就是赶紧破案。
她催促道：“别墨迹了，咱们赶紧前往通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