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起风了(一)大清永安二年,新入宫的四位嫔妃小主属宜贵人得宠,和嫔端静持重。慧贵人与宣妃动静相合。七月初一,前朝,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放入乾清宫西暖阁御案上,使永安帝大怒,急召佟渊、马武、马齐、张浩骞、鄂尔泰、和亲王、福亲王、恭亲王,裕亲王以及皇弟庆亲王、慎亲王、廉亲王入宫议事。储秀宫中,纹筠睡醒后与臻荣一同趴在暖炕小案上描写大字,皇后与芳琴各自做着绣活,夏荷、品儿在一旁分着丝线,就在此时,小允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状,未敢大动作。皇后放下绣活,端着茶浅尝了一口。命夏荷、品儿守在这儿,芳琴见状速扶着去东暖阁。小允子随后而行。待安坐后,小允子将实话回禀两位主子道:“乾清宫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大怒,关于西北的,已经宣诏大人们入宫了。”
芳琴心中一颤,一个眼神看向凝滞的皇后。皇后望着那副屏风图,边说边起身便道:“这一日还是来,小允子传步撵本宫要去一趟慈宁宫。”
小允子闻声而动,速速退下,皇后转身走向芳琴,望着她。紧握着她的手道:“本宫知道你已忍到极限了,如今,皇上不得不倚重他。江山社稷跟个人恩怨相比,孰重孰轻。你该懂得。”
皇后字字珠玑,芳琴焉能不明白,道:“姐姐说的这些,臣妾又岂会不明白,当年在府里便是如此,更何况如今这样的局面,臣妾请旨由臣妾开始为前线阵亡的将士抄写佛经祈福。”
皇后一句话没说。这是拍了拍她的手,便转身走出殿,小允子,碧画跟着,宫门口上了步撵,去慈宁宫。芳琴嘱咐好了夏荷和臻荣,便带着品儿回了永和宫。开始抄录佛经。当皇后步撵刚至慈宁宫,便见宜贵人和慧贵人轿子刚离开,步入慈宁门时。墨玉姑姑在门口迎她。走之廊下时,离间便传来笑呵呵的声音,走了进去,见暖炕上一身绯色旗装宣妃正在与太后嬉笑,近前去请安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太后见皇后在此,笑呵呵道:“你来了,起来吧!”
宣妃见状依礼向皇后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由碧画扶着坐在暖炕另一侧,后对宣妃道:“妹妹快起来啦吧。”
,又笑着附言,对太后。宣妃道:“方才在外头都听见皇额娘的笑声,看来宣妃妹妹的功劳不小。”
巧玲领宫婢上茶,太后打趣着宣妃道:“雅若这丫头,活脱脱的跟当年的璐儿一般,逗得哀家没话说。”
抿了口茶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哀家这儿,可是有何急事。”
皇后未曾有言,宣妃起身行礼回禀道:“太后娘娘与皇后姐姐有事要谈,臣妾就告退。”
,多兰扶着宣妃告辞。太后摆手让众退下,皇后这才起身,行大礼跪在太后面前道:“皇额娘,按说‘后宫不可干政’尤其是儿媳作为六宫之主,皇上今日在乾清宫发了怒,想来是西北方面的事情,云晟大将军一直在西北,所以儿媳有意向皇上提出册封眠芳妹妹为皇贵妃,以为安定西北之心。另外儿媳也带领后宫嫔妃抄录佛经,送至宝华殿,让大师们超度前线将士亡魂!”
闻得皇后一席话,太后蹙了蹙眉头抽了一口小案上放置的水烟,扶起皇后道:“册封皇贵妃是你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难道会带兵打仗的人除了他齐佳氏云晟,皇室宗亲里就没有?大清历代后宫从未有过,皇后还在,就封皇贵妃的,阿音,你可知,册封皇贵妃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皇后听见此话,奉上茶盏道:“皇额娘的话,儿媳怎么会不明白,儿媳也自知与皇上成婚快三载,未能诞下嫡子,愧对皇额娘与皇上,家与国相比,个人恩怨怎么能比江山社稷重要,芳琴妹妹也会明白的。”
太后唤来墨玉道:“去将小厨房炖的银耳莲子羹取来,让皇后替哀家去乾清宫给皇帝送去”墨玉焉能不明白太后此举何意,与皇后的谈话,她尽收于耳,便很快就去,小厨房里巧心已经将银耳莲子羹入瓷盅,放入食盒中,交给墨玉,墨玉后置入殿将食盒给了夏荷。皇后起身向太后行告退礼。翊坤宫正殿里一身嫣红绣着芍药旗装,旗头簪着金簪,十分华丽,红凝抱着三公主恪繁在嬉笑着,红霞端着新鲜的瓜果,走来了,在眠芳的耳畔悄声道:“皇上在乾清宫因大将军西北的折子大怒了,”话语间眠芳将茶盏打翻,引得恪繁大哭了起来,红凝速抱着进了内殿哄着。眠芳此举的慌乱,红霞打发殿中宫婢吗,在一旁劝着道:“娘娘也别太担心了。”
眠芳在自言自语道:“皇上这是要问罪哥哥和本宫呀。”
又吩咐道:“速让小康子拿着本宫令牌出宫一趟,让爹书信一封去问问哥哥。”
显然翊坤宫上下一片忐忑之声,然后相比之下景阳宫却是异常的安静,瑜妃在偏殿哄好了一双儿女,看着他们睡着,便转身出了偏殿,叮嘱乳母嬷嬷好好守着便回了正殿里,就看到了身着一身水蓝色绣着如意纹旗装的和嫔,摆弄着小案上的棋盘,便行至跟前儿,坐于其对面道:“妹妹怎的如此闲暇想着于姐姐杀几盘。”
善娅、玉明奉上花蜜茶、糕点后侍于一旁,绮儿、蕊珠一于此,蕰鸢尝了尝花蜜茶,浅笑着对瑜妃道:“嫔妾不请自来倒是叨扰姐姐,姐姐这儿花蜜茶确实不错,只是嫔妾等怎会有姐姐 如此好的福气,阿哥格格于膝下。”
瑜妃打量着棋盘,听着说此话,手持白棋,笑着道:“妹妹入宫才一年多而已,阿哥格格会有的,棋局一开,不如妹妹与本宫来几盘。”
蕰鸢见状执黑子开局,瑜妃白子再后,一路紧紧跟随着胶着。乾清宫几位大人王爷前脚走,后脚皇后的步撵就到了,虽暑热的天,可巧今儿却有风,透着丝丝凉意,皇后行前,夏荷提着食盒随后,身后跟着宫婢太监,至乾清宫廊下,可巧王德出来,便打千道:“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
皇后见王德行礼,便道:“起来吧,本宫求见皇上,替本宫通报吧。”
王德转身前去通报了,便跟着入了西暖阁。直见永安帝一身银色常服夏衣盘膝而坐伏在小案上,握着朱批笔,在批阅奏折,皇后便上前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永安帝连看都没看只是略微说了句:“起来吧。”
起身后,坐于暖炕旁一侧,未敢有言,就那般的候着。约莫一刻钟左右,御前女官傅云若奉茶,被皇后拦下接过了。亲自奉于永安帝手,奏折已批阅完了,永安帝喝茶之际,皇后亲自收拾小案上奏折,笔砚,夏荷将食盒里的银耳莲子羹和绿豆糕奉于小案上。待一切都已妥帖后,永安帝就那般望着皇后,也是一抹银粉色旗装常服夏衣,眉画粉黛,点绛唇,头戴着钮子点翠珠饰,东珠耳环,便放下茶盏道:“皇后今日怎的有闲心来乾清宫看朕,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就只有永安帝与她而已,跪于永安帝面前,双手奉上象征中宫之权‘中宫笺表’道:“臣妾已中宫之尊,恳请皇上下旨晋封眠芳妹妹为皇贵妃,已安西北诸将之心。再次恳请皇上自臣妾宫里开始,每人抄录佛经,送至宝华殿由大师祈福,再在甘露寺点长明灯超度前方将士亡灵。”
永安帝听见此话,心中一番震惊,她又是如何知道心中打算,那‘中宫笺表’只要一出,连他都无法拒绝。只觉得她似乎看穿他,便放下茶盏于案,道:“起来吧,皇后。”
皇后便起身复坐于帝对面。后听永安帝言道:“皇后此举到着实让朕惊叹,这‘中宫笺表’祖制规定就连朕也是无法拒绝的,册封‘皇贵妃’意味着什么?皇后可知道?还有皇额娘哪儿。”
永安帝的话,字字诛心,但面对这大清江山社稷,她阿鲁特氏族宝音又能作何选择,唯有如此,方能不辜负面前之人,也不辜负先帝。皇后将夏荷手中提着的食盒里的吃食,摆放于御案小桌上,银耳莲子羹、绿豆糕。搁下后,居坐于一侧炕上道:“臣妾刚从慈宁宫而来,皇额娘惦记着皇上怕暑热,做个银耳莲子羹,绿豆糕则是臣妾亲手制的,皇上快尝尝吧。”
话音落下,永安帝瞧着皇后举动,以及小案上的吃食。便享用起来,停后,皇后将丝绢奉上,永安帝用丝绢擦拭嘴巴,后漱口,便摆手让其他人退下,王德、夏荷、御前女官傅云若,领着宫婢退下,关上暖阁门。又起身去内室寝殿取了靠枕,放置于皇后身后,挪开了小案,皇后收到永安帝的眼神,便往后挪了挪,只见永安帝翻上炕平躺于此,头枕在皇后腿上,睁着眼睛看着皇后言道:“阿音,若非朕在乾清宫发了火,只怕你不会来此吧,还在怪朕宠爱齐佳氏,江山社稷责任与肩上,朕真的好累,朕有的时候多么希望可以带你一起寄情于山水田园之间在,自从你入宫后,便很少看到你,为朕做过些什么。”
永安帝之话已经递到此处,皇后此时焉能不有所行动了,褪去护甲,抚手于永安帝的头,为其按摩,加上点上安息香,永安帝很快闭着眼,享受妻子的服务,耳边传来皇后细语声:“朝事繁杂,皇上累了便好歇息下,因为臣妾并非普通女子,自然与皇上同进退,歇歇吧,臣妾在您身边。”
很快便入眠。随后太后下谕旨各宫抄写佛经,奉于宝华殿,命大师超度西北阵亡的亡灵。后一道懿旨便是册封芳贵妃位敦肃皇贵妃,这也是永安朝第一位皇后在位时的皇贵妃。内宫惊动,外朝奈何也是如此。翊坤宫一抹惊喜之色,皆是恭贺之声。宫外,太傅府邸接到懿旨,太傅齐佳氏夫妻自然高兴,然,却有担忧。早有人送信去了西北战场。内大臣马齐府邸,马武、张浩骞、鄂尔泰从宫里出来直接来此,在书房议事,明慧、明嬅在闺房中绣着嫁衣,二夫人章佳氏和四夫人完颜氏正在正厅里品茶,商议皇后千秋宴的贺礼时,于嬷嬷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进来,慌张的走道前面道:“夫人、四夫人,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下懿旨册封芳贵妃为敦肃皇贵妃。”
明慧、明嬅一同步至正厅寻找母亲们,刚好听到此话,顿时大惊,明慧、明嬅走进去,没有给夫人行礼,而是问了于嬷嬷道:“那姐姐如何?”
于嬷嬷见状也不过是摆了摆头而已。见状如此,二夫人章佳氏放下茶盏,瞧了一眼明慧,道:“慧儿,嬅儿,拿着令牌去户部尚书府将倾音一同带着进宫去向太后、太妃请安,就说倾音想念皇后了。记住多听多看。”
明慧,明嬅行万福礼便各自告退了。四夫人完颜氏对着二夫人章佳氏道:“二嫂,我怎么瞧着这件事跟二哥、三哥他们今日奉诏进宫有关,册封皇贵妃是本朝第一人,不知皇后在宫里委屈成什么,若小妹知道了,只怕是会做出可怕的事。”
二夫人章佳氏将整理好的礼单起身交给于嬷嬷,走向门口,望着天空,哀怨口味说道:“人人都说皇后自幼便得太后与先帝圣心,可如今此情状,皇后必定不好受,咱们富察家一母同胞就只有大哥、老爷、三弟、四弟、小妹。富察家就只有老爷、三弟、小妹了,或许先帝当年默许太后娘娘接皇后入宫相伴,更加是看着富察家军功,祈求一切安好足矣。”
四夫人完颜氏与大夫人觉罗氏亦是寡居之人,只不过大夫人觉罗氏常年居于盛京而已。四夫人完颜氏自从夫李荣保因病离世后,便携子女居于内大臣府邸。有怎么会不明白了,二夫人章佳氏此话。便起身走了过去,扶着二夫人过来坐下道:“二嫂说的是,想当年,我刚入富察家时,是何等喜乐,如今这一大家子人全靠二哥一人支撑,虽说三哥也在京,可常年居军队中,嫂嫂一个人管家。这慧儿、嬅儿又是先帝钦定的皇子嫡福晋,只怕外头人议论纷纷啦。”
随后摆了手,让于嬷嬷退下。御史府邸,钰瑶在言论棋谱时,芷楼端着茶走来,笑呵呵道:“格格,奴婢方才小厮说宫里那位贵妃被册封为皇贵妃,你说这皇后娘娘能好受不。”
放下书卷,品着茶道:“宫里还真的风云变化,只是册封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我记得还有六日,皇后寿宴,这两年多亏有她在宫里替我、表哥照顾姑母,是该去看看了。额娘虽准备一份,可我也的准备一份不是。”
芷楼焉能不知道自家格格这是何意,从那年出宫后遇见一位高人后,渐渐变成这样了,这两年在府中养着性子,也未曾入宫半步,除非有诏命,否则绝不踏入宫,帮夫人管理家中大小事,府中姨娘又诞下庶子庶女,然年纪尚小。钰瑶继续默不作声的研读棋谱,摆弄着棋子。户部尚书府内,正厅上玉兰、戚敏、倾音,屏息着,看到崇琦父子三人亦是楞言,然就在此时打破生寂,管家走了来道:“老爷夫人、慧格格、嬅格格车驾在门口候着说奉富察二老爷之命入宫请安,来问二格格可愿一同前往。”
倾音起身至父母身前行万福礼道:“阿玛额娘放心便是,既然二舅父派表姐们带我一同入宫请安,想来长姐定然欣喜,去看看也好。”
然又向两位兄长和嫂嫂行万福礼:“大哥、二哥、嫂嫂,也无需担忧了,过几日,长姐寿宴,嫂嫂入宫时,把允宁带上吧,我走了。”
玉兰、崇琦看着懂事的倾音,心中甚慰,然云初一脸愤懑,道:“这算什么吗。姑母用的长姐时,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可如今。我只恨自己尚未取得功名,不然,至少能为姐姐争辩几句。”
硕齐此时放下茶杯,瞥了一眼云初,声声道:“二弟此话是能随口而出,你知道姑母是谁,就可随意议论,若被有心人听去不知道又要扣上什么罪名。”
又见父母那凝重的眼神,便劝慰道:“阿玛、额娘,也不必担心,想来妹妹自然有法子应对,若我没有想错的话,此懿旨并非姑母真正的心意,而是因为西北,从衙门回来,就听见有人说西北的折子。二舅父既然派表妹过府,携小妹入宫,想来也猜到这层意思,虽说皇上自府邸起就特宠爱贵妃,加封也在意料之中,然未想到这么快。”
崇琦那一抹安慰的眼神看着长子,便对夫人道:“夫人。老夫知道你的心思,自当年先帝下达赐婚诏书时起,你那颗心从未安定下来,宝音从出生就注定她命运,人人都说咱阿鲁特氏家‘双凤齐飞’,可这‘外戚’对皇子来说是争夺皇位最好的筹码,可对于皇帝来说那就是‘忌惮’,而且宝音那性子,你我都知道,怎样做是最好的,她也明白,要想稳坐‘后位’那就要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任何时候什么都抵不过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重要。”
又看了看戚敏道:“你若想她,得空带着戚敏有允宁进宫看看吧。”
说完起身便离开正厅,去了书房。戚敏又奈何不知道公公这话何意,从她嫁入这户部尚书府以来,就知道公婆包括自己夫君都宠爱大妹,硕齐起身与之对视那眼神,她知道她该干嘛。只见云初与硕齐起身离开的身影。玉兰看着面前的戚敏,诉说着道:“敏儿,想来你知道额娘一直期盼你大妹妹能嫁个顺遂幸福之人,有自己的孩子,这就够,可命运偏偏如此,让她嫁给那个天下最至尊的人。紫禁城看似风光,实则暗潮汹涌。你说让额娘怎么放心的下。”
戚敏见状只能拍拍手,奉上一杯清茶道:“额娘,儿媳知道您在担忧什么,也知道夫君,阿玛、二弟、小妹都在想什么,也有幸听夫君说起过儿时大妹出生时情状,红霞满天,又与姑母长的相似,可‘人逃脱不掉命运的安排!’不是吗,儿媳在闺阁时期也曾读过些史书的,虽知道历朝历代后宫免不了相斗,可也有青史留名之人,大妹妹是聪慧之人,她明白的,额娘,儿媳觉阿玛有句话说的对。咱们‘外戚’之家,是该安稳度日,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额娘您觉得儿媳说的可对。”
一盏清茶饮尽,浮生一笑,玉兰缓缓道出:“府中诸事你做主便是,初六那日你与我带上允宁进宫看看,准些吃食一并带上就是了”永安帝借宝音皇后之手太后之声下旨晋封齐佳氏 眠芳为皇贵妃,大大提高了齐佳氏一族的地位。宫外嘉亲王府,庆轩带着一家子回京,和亲王府上下一片欢腾。由储秀宫开始,东西六宫主位们均抄写佛经数卷,供于宝华殿,由大师诵经祈福,三位小格格入宫后先去太后处请安在,再着至瑾皇贵太妃处,德贵太妃处等,最后,阿哥所。格格所,至储秀宫时,亦是下午了,刚从里间歇息起身,坐于梳妆台前,夏荷碧画正服侍梳妆,就看见大小不一的三位清丽脱俗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身粉色小旗装编着小辫子垂在耳边的倾音步至梳妆台前,盯盯望着她,打量着自己。明慧、明嬅相继坐在椅子上,碧云领着宫婢上茶。片刻后,倾音被皇后牵着走了过来,居坐暖炕上,明慧、明嬅、倾音三人要行礼,却被宝音拦住道:“好了,自家姐妹就不必如此了,”摆了摆手让她们各自坐下,而后对着明慧道:“先帝周年祭奠一过,宫里可要开始忙了,五弟和瑾皇贵太妃可是等的有些着急了。”
又楞言对明嬅道:“嬅儿,你也不必急于时,你与六弟还小,索性晚上一两年也是无碍的。”
明慧、明嬅接连被皇后打趣没法了,脸羞红道:“姐姐”,这一声,引得屋中人,窃喜的笑着。片刻间,小允子笑着走了进来,步至跟前儿打千道:“奴才给皇后请安,给三位格格请安,”宝音放下茶盏,抱着倾音在怀中,轻声细语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事”,小允子速速回言道:“回皇后的话,自翊坤宫起,知道慧格格、嬅格格。还有二小姐进宫,送来许多礼物,说是给格格们的。”
明慧听见此话,站起身来来,边走边看了看宝音道:“允公公,既然各宫娘娘们有赏赐,我与四妹,小表妹自然不敢辞,回禀送赏的人,就说改日向她们请安便是。”
小允子见宝音未曾吭声,然领命识趣的退下。倾音虽不懂,但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从小就敏感,自她懂事开始,就知道长姐不在父母兄长身边。明嬅擅于观察细小之处,从踏入此地就看的见,表姐强韧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心。却装作不在乎。便与长姐明慧一同步至宝音身边,围坐在一处,笑颜纷纷。各宫嫔妃送礼给未来两位王爷嫡福晋,拉拢之意在其中。西北军营里,一身戎装铠甲在身云晟大将军从外巡查回归大帐,刚安坐下副将心腹荣福走了来在耳边低语的几句道:“爷,老爷有信到,另外咱家小姐已荣为皇贵妃。”
话语刚落下,从衣袖奉上黄纸固封的书信。云晟见状接过父亲的书信,细细的阅读起来,然后,随之脱口而出道:“呵呵呵,咱们这位皇帝早已不是当初的主子爷了,老子替他卖命这些年,才补偿这些东西。是时候送礼回京了。”
荣福亦明白此话之意,便退了出去,西北民风彪悍,速速去搜罗一堆礼品,加急送至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