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东北炖回头一望,那几个醉鬼追了出来,其中有人手中拿着凳子,有人手中拎着瓶子,有的人手中还抄着半块盘子,我和叶子两人在前面跑,五六个人在后面喊打喊杀的追。叶子边跑边笑,边笑边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胆小了。”
“我的小祖宗,天地良心,你说这话我比窦娥还冤,他们五六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也没深仇大恨,教训他一下得了。做事要有理有利有节,这件事咱们虽然占着理,但是他们五六个人对咱们不利呀,看到没,后面这群人,你跟醉鬼没法讲理,让他们追上非挨顿胖揍不可,咱们先跑了再说吧。”
我边跑边说。两人跑出去了100多米,叶子已是微微带喘。就听后面有人嚷道:“小子,跑什么,有种别跑。”
我边跑边喊道:“我说后面的几位好汉,追什么,有种别追了。”
说话间又跑出去了200多米,这时叶子已是骄喘连连。就听后面小刁喘气如牛的嚷道:“他妈的,小子,你真能跑啊。”
我边跑边喊道:“让你说对了,跑是我的强项,大学10公里越野的前三不是吹的。”
听了我的话,就听后面有人喊道:“哥们,别跑了,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吧。”
听了此话,我和叶子停住脚步扭身向后看去,果然几个醉鬼不追了,呆在原地大口的喘气。此时‘交朋友’三字在我脑中一转,心中想到,他娘地,忽悠我,那我就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扮猪吃虎,随即喊道:“好啊,大热天的,为了表达兄弟的诚意,我去前边给几位朋友买水喝,大家先在这坐会儿,歇歇。”
说完转身拉着叶子继续跑。后面的几个人见此再不说话,腿下加劲猛追了过来,正跑间,叶子突然停住不跑了,“怎么了?”
我停住问道。“我实在跑不动了,你自己先跑吧。”
叶子大口的喘着气说道。“什么”,我嚷道:“扔下战友,不是我党我军的作风,来,我背你。”
“背我,你行吗。”
叶子气喘吁吁说道。“来吧,大学四年每天坚持晨跑不是白跑的,赶紧着。”
说着话我一伏身把叶子背了起来,拔腿继续跑。哎呀,不背不知道,背上才知道。看着叶子身材不高,估计没多少重量,应该也就三四十斤吧,不会超过一袋东北大米的重量。但把她背上才知道好重啊,感觉有185斤零3两这么重,比小猪佩奇都重啊。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自己对重量的判断力越来越不行了,在去东北炖吃饭,该吃条鱼补补脑了。这时心中又想,听叶子说过一次,她们那结婚要彩礼是按斤称的,今年东北的猪肉2.1元一斤,牛肉3.2元一斤,羊肉4.3元一斤,按哪个算呢,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我背着叶子边跑边想。脑中灵光一闪,啊,女人是老虎,嗯,按老虎肉算吧,肯定没错,今年东北虎的老虎肉,一斤可能是54元也可能是55元,按55元算吧,185.3斤乘以55元需要多少钱啊,脑中飞快的盘算着,好家伙,大概要一万多块钱,看来老虎肉真是吃不起呀。背着叶子又跑出去了100多米,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后面的几个人穷追不舍,这时前面远远开来了一辆红色的铁牛牌拖拉机,看到拖拉机我心中想到,把叶子扔到拖拉机上吧,让她先逃命去吧,能跑一个算一个吧。拖拉机越来越近,但却看到拖拉机后面的拖车里装着满满的一车猪:有大猪,有小猪,有胖猪,有瘦猪,有黑猪,有白猪,还有黑白都有的花猪。他娘的,现在真是怪事多,一车猪还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看样子这辆车拉猪,不是为了吃猪肉,倒像是在给猪搬家呀。脑中再次灵光一闪,诶呀不好,若把叶子扔到车上,好好的一颗白菜就让猪拱了,太可惜了。不能扔到车上啊,背着吧,背着继续跑吧。但就在此时背上的叶子开口说话:“看见一车猪,我就兴奋,你不要背我了,把我扔到拉猪的那辆车里吧。”
听叶子说完,我没答话,心中想到,我怕白菜被猪拱了,可是白菜见到猪就亲,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没办法呀。猪喜欢拱白菜,白菜喜欢被猪拱。看来白菜和猪是一对矛盾体,即相克还相生。由此来看白菜和猪是门大学问啊,比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学问还要大。比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的学问也要大。思虑至此想到叶子的话,现在该如何是好啊,把叶子扔到车上还是不扔,这个决心难下呀。扔到车上白菜肯定会被猪拱了,想保护白菜,不扔吧,大小姐又下命令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脑中又一次灵光一闪,为了保护我心爱的白菜不被猪拱了,也只能如此了,也只能这么做了,想到此我终于下定决心。于是说道:“小祖宗,你看错了,拖拉机拉的不是一车猪,是一车牛,所以不能听大小姐的命令,把你扔到牛车上。”
“一车牛,那我怎么看着这么像猪呢。”
叶子说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种牛是一种改良的优良品种,所以长的很像猪,但实际是牛。”
我背着叶子边跑边说。这时拖拉机已经与我们擦身而过,车上不时传来猪叫声。“你又骗我,我都听到车上的猪叫声了,你,你这是指鹿为马,可恶,不,你这是指猪为牛。”
叶子有些气愤的说道。“呵呵,我的小祖宗呀,消消气,奥,消消气。我不是骗你,顶多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吧。这样吧,小祖宗,下次吧,下次不论碰到的是猪车还是牛车,在下都奉命行事。现在呢,你还要继续委屈一下,我背着你跑吧。”
我边跑边有些喘促的说道。又跑出去了100多米,前面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此时我也嘘嘘带喘,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了,就在这危急时刻,迎面来了一辆白色的出租车,我赶紧招手,车停了下来,把叶子放下,两人上了车。“去梅园。”
我说道。“好,坐好”,司机说着话出租车向东驶去。听司机说话觉得耳熟,再一打量司机,怪不得耳熟原来是送我们来东北炖的小孙,好巧啊,这辆车把我们送来,现在又把我们接走,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见我们两人上了出租车,几个醉鬼停在原地,有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的累的瘫倒在路上,无力再追了。我和叶子在梅园玩了一下午,傍晚两人又在东北炖吃的晚饭,点餐时加了个吉庆余,叶子吃鱼身,我吃鱼头,补补脑吧。吃完饭看了看表已经晚上9点了,两人到柜台结帐,连中午的一起给了,走,回家。此时老板娘站在柜台后面望着两人走出店门的背影,眼中都是幽怨之色。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渐渐的在那深邃的幽怨中燃起了火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她的眼睛。走出东北炖,此时夜幕早已降临,街道两旁的路灯也已亮起,光亮投射在街道中。今晚的路灯显得格外柔和,像温柔地少女一样轻抚着这夜色下的花草、树木、行人。我和叶子挽着手边走边聊,“知道么,你眼睛放电时是最美的,最迷人的。但我相信只有我才能欣赏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景,只有我才能体会出那迷人眼神中柔情似火的风彩。”
我看着叶子说道。“呵呵,甜言蜜语。”
叶子轻声笑道。我继续说道:“记得吗,10年来,咱俩用公用电话通过两次话,一次是你打给我的,听你说话的语气,呵,冷冰冰,冷冰冰的语气就像冰窖中的冰块。你知道吗,当时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你在‘装’,在装模作样的装冷冰冰,在狐假虎威的装冷冰冰。另一次是我打给你的,听到你接电话的语气,我的心就感受到了你的柔情似水,真的是你的柔情你的美呀。但是电话也不是说打就能打呀,主要是电话费太贵了,每次打半个小时,都是国际长途,一次电话的费用都可以买几十斤猪肉了。”
“不记得了,也许那两次通话的时间距离现在太长了吧。”
叶子说道。“对了,大学毕业后你还没出国的这段时间中,有一次我和几个同学给云云家帮忙送家具,那天你也去了,在往车上装家具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我的右手紧紧的挨着你的左手,这时我就把手躲开了,你还能想起这件事吗。”
我看了看叶子说道。“记得,当时就是觉得你和我有距离,为什么呀?”
叶子问道。“就是因为毕业那年你从我手中把你的手夺走的那件事,当时还正生你的气,不能原谅你。觉得你特可恶,翻脸比翻书还快。你想过吗,一个女人从一个男人手中把她的手夺走,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道。此时看着叶子那写满无辜的脸我心中想,我的天,小祖宗呀小祖宗,你千万不要跟我说到现在你才知道以前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呀,若是这样,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呵呵,那现在还生气吗。”
叶子笑着说道。”
我抬头望着路上时而走过的行人,说道:“现在,我被你气的都不知道怎么生你的气了。回想18年来,咱们俩好好坏坏,坏坏好好,你自己说说有多少回了,我是记不清了,恐怕你自己也说不清有多少回了。就说最近这次谁又惹到你了,说翻脸就翻脸,这次让你把我气乐了,我心里说,得,小祖宗又犯病咧。两人说着话向西走转过一条街两个胡同就到了我的住处,这是一处坐北向南的小院,院子的门口在小院的东南方,门口上没有按门。走入院中,北房三间,东西各有两间配房。北房东西的窗户前各有一个红砖砌的花池,里面全是盛开的月季花。东配房的窗户前是一棵水桶粗细的樗树,现在正是枝繁叶茂,枝条向四面深展,那树冠就像一把大伞,把东配房的房顶都遮住了一半。晚风徐徐吹来,让人感觉暖洋洋的,风中的花香让人沉醉。推开北房当中的房门走进房中,把灯都打开,里屋外屋顿时都亮了起来,感觉今天的屋中格外温馨。此时看了看表9点15分。这时叶子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住吗,伯父伯母他们没和你一起住吗?”
“我爸妈还在原来的老房子住着呢,这些年,他们老是催我结婚,嫌他们烦,就搬出来住了,这儿挺好的,上班也方便。”
两人聊着走进里屋,我随身坐在了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叶子坐到床上,四周一打量,屋中陈设简单,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一张床,写字台上一个台灯还有几本书,墙上并排着有两张画。右边的一张是年画,画上是一只下山的老虎,画的左上角有虎年大吉四个字。左边的一张是油画,画上的中间位置是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溪水清澈可见游鱼。小溪的远处画中的上方,是一片郁郁葱葱连绵不断的丛林。丛林的远处是高低起伏的雪山、悠悠白云和蓝色的天幕。有的雪山已经融化,有的雪山正在融化,雪山上已经融化的积雪,又都化作了一个个细小的水流,汇集到了小溪中来。画中的下方,是一片绿色的草地,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野花。阵阵风起,吹落的花瓣飞舞在空中,慢慢的又飘落了下来,有的飘落在小溪中,随着溪水流去。在小溪的水边一只尖尖角的牛正在悠闲的漫步,牛的身上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而小溪的水面上是一红一白两只发光的蝴蝶正在舞动戏水。画的左上角有牛年快乐四个字。此时叶子一低头,发现床头靠墙的位置有一个白桦木做的小方盒,也就5寸大小。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堆深红色的豆子,数了数正好18颗。叶子扭头看向我问道:“这是……”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叶子面前,笑道:“哈哈,不认识吧,这是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叶子轻轻的吟道。“这些年,每过一年,就放入一颗,18颗了,算是对过去那段时光的一种寄托吧。有时睹物思人,觉得天意弄人,为什么今生让我偏偏遇到你。”
我低头看着叶子轻声说道。叶子坐在床上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深情的注视着我。看着叶子那满头的秀发,那深情的目光,那红红的嘴唇,一种冲动涌上心头。此时理智再也不能控制感情,18年的相思化作咆哮的猛兽,冲出牢笼!化作滔天洪水,奔腾而出!我俯下身子,叶子已立起,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缠绵在了一起,她的唇,他的脸,她的气息,他的存在……这一刻,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那意中人儿紧相随,紧相随。突然“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二人缠绵。“这是谁这么不知趣,扫兴。”
我说着话和叶子来到外屋。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见到房中有人,一推门两人走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男的是个胖子,五短身材,古铜色的脸膛,眉毛稀疏一双肉眼,岁数在50多岁。女的身材高挑,白皙的脸上双眼皮儿一双细目看着炯炯有神,大概在30多岁。到了屋中男警察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在桌子的一旁坐下,说道:“我们是街道派出所的。”
说着话拿出证件在我面前一晃,又收了回去。女警对叶子说道:“你来一下。”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里屋。我一看是警察,赶忙问道:“同志,怎么着,有事吗?”
“有人举报你们这儿乱搞男女关系。”
胖警察大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们这儿谁乱搞男女关系,两位再去别家问问吧,这个事我确实不知道。”
说完我拉了把椅子要坐下。“诶,诶,诶,站起来,谁让你坐的,站好。”
胖警察冲我大声喊道。听到此话我赶紧站好向胖警察问道:“怎么啦,同志?”
“怎么啦,说的就是你,还问谁。”
胖警察看了我一眼说道。“什么。”
我问道。“来吧,谈谈你的问题。”
胖警察说着话从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个本一只笔放到桌上。“谈谈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我问道。“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姓名。”
胖警察说道。“报告长官,梅丰。”
我答道。“年龄”,“报告长官,58”,“看着不像啊”,“报告长官,看着不像也是58,我长的面嫩,所以您看着不像。”
此时胖警察笑着说道:“呵呵,刚才叫同志,现在叫长官,小同志,有情绪啊。跟你说,你们这事一经查实,往轻了说,拘留。”
“拘留就拘留。”
我答道。“往重了说,是要判刑地。”
胖警察拉长声音说道。我向里屋看了一眼答道:“为了她,判刑我也认了。”
“哈哈,小伙子还挺痴情,判刑都不怕。”
胖警察笑道,接着说道:“户口本呢,拿户口本我看看。”
“户口本,在我老爸那儿呢,没在我这。”
我和胖警察的话刚说到这,女警察和叶子边笑边说从里屋走了出来。女警察到了胖警察近前,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胖警察抬头扫了我和叶子一眼,开口说道:“奥,实在对不起,误会,误会。有人举报,我们就要来查一查,民不告官不究吗。现在事情查清了,没这么回事,打扰两位了,很抱歉。”
我接过胖警察的话说道:“查清了就好,我能问问吗,谁举报的。”
“这个不能说,我们要为举报人保密,这是纪律。但为了表达歉意吧,给你透漏一点吧,是位女同志。”
胖警察说道。‘女同志’这三个字瞬间在我脑海中转了3个弯,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肯定是她搞的恶作剧,“哎”,想到此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也许是真的吧。送走警察,把房门插好,两人来到里屋,经此一闹,现在什么心情也没了,关灯睡觉。躺在床上叶子说道:“你知道吗,这些年在国外……”“嘘,别说话。”
我轻声说到。“怎么了?”
叶子问到。“还怎么了,你个丑小鸭,你,你说呢。”
说完我侧过身子胳膊一伸一把把叶子揽在怀中。“呵呵,你好坏,呵呵……”叶子嘤声笑了起来(略)。落花风起舞长空,流水滔滔东逝去。化蝶溪水寻旧梦,白云何必恋红霞。天上夜空星光璀璨,流星划过的那一刻最灿烂。地上百花争奇斗艳,昙花一现的那个刹那最惊艳。人生如梦,坠入红尘,经历三千世界,回首前尘,也许只有那荒唐的往事才值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