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是没听到富察的心声,要是听到恐怕眼泪都要笑出来。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吗?明明成就不大,偏偏一副迂腐做派。富察自觉不能和他爹绕弯子了,便正色道:“父亲,我想娶冯小夏为妻,履行和冯小夏的婚约!”
“嗯?冯什么?”
富贵头也没抬,只眼皮抬了一下。富察顿时脸色通红,手忙脚乱的看着他爹。富贵没听到儿子的回应,抬头见他杵着不动便道:“要是没事儿别杵在这里。”
富察眼睛一瞪,似乎难以置信,忙大声重复了一遍:“爹!我想娶冯小夏,就是和我有婚约的冯家老三的女儿!”
“嗯……等会儿。”
富贵像是突然看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一般,直接埋头苦干,再也没有理会自家儿子。富察震惊,自己虽说不是富家独子,却也是最讨人欢心的孩子,结果被富贵这么一出给弄得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爹!”
富察不甘心地继续道。“嗯?有事?”
富贵好不容易抬头问了一句,没等富察回答就又低头干他的事情了。富察顿时浑身一软,难受至极,失魂落魄地转身出了富贵的书房。等他一转身,富贵就一副终于给送走了麻烦的样子,狂扇风。富察自是怀疑富贵有敷衍他的态度,只是觉得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心中戚戚。再说冯小夏,却没想过富察竟会向富贵重提婚约,现下她正吭哧吭哧地往马车上搬东西。“姑娘我帮你吧。”
车夫见她一个小姑娘实在费力,出声道。“好,谢谢大哥,等会儿多给你点幸苦费。”
那车夫听了却不是很愿意,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小夏浅笑道:“天晚了,我家很远的,多给点钱应该的。”
车夫这才察觉这个小丫头挺上道,便搬地卖力些。等好不容易买齐东西,已经快到下午,冯小夏嘱咐车夫快些。车夫看出这条路通往乡下,一边诧异一边加快行程。大概两个时辰便到了乡下,苏氏早早就在村口盼着了,见小夏从马车上跳下来眼泪顿时决堤。“娘!”
冯小夏镇定自若地掏出绣帕给苏氏擦眼泪,然后日常安慰,直至将苏氏哄好才道:“娘,您先带车夫回家将东西放下来,我去还大夫钱。”
苏氏顶着微肿的眼睛点点头,然后带着车夫回家。村人路过,不无好奇地看着母女俩,见冯小夏面带红光,想必周大娘那事儿有了结果。冯小夏去了村头赤脚大夫家,一进门就提着一两烧酒还有一个钱袋给赤脚大夫鞠了一躬。“哎!这孩子!”
赤脚大夫当是什么,结果一出来就被小夏给了一个大礼,忙扶起她关切问:“回来了啊?事情如何了?”
冯小夏心中感动,将东西放在桌上道:“大夫不用担心,事情会有着落的。”
大夫点头,见她心中有数的神色,便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再多问。给赤脚大夫送完钱出门,冯小夏感觉天气愈发冷了,忙搓着手往家里跑去。赵大娘刚好出来倒水,看到冯小夏一脸惊喜道:“小夏回来了啊?”
冯小夏向赵大娘打了声招呼,对她说:“是啊,还给大家买了年货呢,等会儿就送过来。”
“咋,那事儿解决了?”
赵大娘八卦地凑过去。冯小夏也不知道这件事儿算不算解决,只点头应道:“算是吧,大娘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赵大娘只觉得冯小夏胸有成竹的模样,光是听她说就令人信服几分了,所以也没有多问。“那大娘就等你的年货嘞!”
赵大娘高兴地吆喝道。冯小夏点点头,往家的方向小跑去,仿佛听到赵大叔气急败坏地指责赵大娘,说要是人小夏只买了一点,就她这么吆喝大家都知道了。赵大娘骂了一句:“你以为小夏是你啊!”
她忍不住微笑,心中一暖,加快了回家的步伐,乡亲们都这么帮助她,她可不能辜负大家的好意。冯小丫受伤,只能病殃殃地躺床上,所以送年货这事儿就只有冯小夏一个人做,苏氏和王嫂子本来想去的,只不过被她叫去做饭了。等她挨家挨户送完年货,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气也越来越冷。王嫂子给冯小夏开门,看了看天忍不住嘀咕:“这天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
冯小夏抖落一身寒冷,听王嫂子这么一说惊喜道:“这里会下雪?”
“是啊,不过城里也会下雪吧。”
王嫂子记得冯小夏是从城里来的,没理由见过雪还这么惊讶的表情吧?冯小夏忙收敛神色,朝王嫂子笑着说:“我就是有点喜欢下雪。”
王嫂子哦了几声,转移了注意力帮苏氏端菜。她这才松了口气,她在现代是个妥妥的南方人。看见雪哪那么容易?不过想来想去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只需要顾好当下就可以啦!于是转身去帮王嫂子和苏氏端菜。饭桌上其乐融融,苏氏好久没吃过这么热闹的团圆饭了,都在饭桌上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王嫂子细心,不时讲些八卦,再加上可以上桌吃饭的冯小丫时不时附和两句,一来一往这年味儿也就起来了。冯小夏买的年货赶上了过年,许多乡亲来串门的也就多了,互相送年货都是常有的事情。赶上天气冷的时候,年节就快近了,冯小夏教苏氏和王嫂子做了不少年糕当做备用。不过冯小夏惊讶地发现苏氏也会做些精致的糕点,想来她的出身不会太差,说不定还是官家之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除夕那天早晨,乡亲们走家串户,就光是冯小夏和冯小丫的红包,两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冯小夏对于自己这么大了还能拿到红包表示惭愧,不过为了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她还是一一收下。红包不多,但一来是乡亲们的心意,二来……积少成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