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您想找我们掌柜的?那可是有点儿难啊,我们掌柜的每天都日理万机,要说空闲,那得看是什么事儿才行。”
墨言歌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手里那把有着精致花纹的红木扇子被他像筷子一样在手心里敲来敲去。“到……到底什么事儿啊,”冯小夏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语气慌乱了起来,“有话快说啊,过期不候。”
逗弄够了,墨言歌才收起手里的扇子,开口说道:“春节过后,天气愈发温和,京城里处处都是姹紫嫣红的,点缀在刚刚冒出的绿芽草地上,可谓是美不胜收。”
“哦,所以呢?”
冯小夏是典型的迟钝星人,就算她穿越前是个有头有脸的神厨,那也改变不了她的本质。所以呢,墨言歌这几句文绉绉的话把她说的一头雾水,是一点也不奇怪。墨言歌看着她似懂非懂的表情,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不知是说她天真还是傻,这么明显的暗示她都听不出来。“我的意思是,”墨言歌蓦然站起身来,手臂撑着桌子,那张清冷潇洒的脸一下凑到墨言歌面前,“在下是否有那个荣幸,请冯小姐与我共同出席赏花大会。”
“赏花大会?”
冯小夏的脑筋还是没转过来,“什么赏花大会?”
墨言歌满头黑线,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连赏花大会都不知道,好歹之前是冯家的小姐,没去过,难道还没听说过么?也不怪冯小夏不知道,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商国人民有个传统,就是在每年春节过后,各个地方的权贵就会放开自家的私有园林,邀请当地的其他大户人家吟诗作对,饮酒赏花。“哦哦哦想起来了,”在墨言歌无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冯小夏拼命在脑海中搜索着原主的记忆,终于在大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的了这个所谓的赏花大会,“就是那个每年春节前后举办的那个?”
说是这么说,但冯小夏对这个什么赏花大会仍是一知半解,原主去世之前,本家也只是个世代从商的家族,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世代,她们是没有资格去附庸风雅的。“对,”墨言歌总算是撤去了脸上那副要吃人的神情,重新带上儒雅的笑,“所以,你愿意与本公子同去么?”
“……不愿意,”没去看墨言歌不解的眼神,冯小夏低着头回答,“墨公子,您得看看我们的身份啊,莫说我之前就是个拿不出手的商户女儿,哪怕是现在,我也只能算是个农妇,您不嫌丢人吗?”
墨言歌扳过她的肩膀,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若是我说,不嫌呢?”
冯小夏被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一瞬间竟有些恍惚,甚至想开口答应墨言歌的邀请,但理智终归占了上风,她轻轻推开墨言歌的手,开口说道:“您不嫌丢人,我还怕别人戳我脊梁骨呢,我们这小门小户,这样的宴席还是不去了。”
“……算了,我不强求,”墨言歌放开她,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失望,“既然你不愿去,那我就走了。”
话没说完,墨言歌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这都什么事儿啊,”冯小夏向后倚到椅背上,无奈的喟叹一声,心中是难以言说的失落。不过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戏班子的人还在这里住着,哪怕之前有天大的矛盾,她现在都要站起来,准备好他们的饭食才行。不过让冯小夏欣慰的是,自从那天墨言歌出面之后,那青衣和花旦就再没作过妖了,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墨言歌的所作所为起了不小的震慑作用,若不是他,冯小夏真不知道那天自己该如何解决。不愿再想太多,冯小夏转身进入厨房。“尚吉!尚吉!”
连续叫了两声,弄堂那边都没人过来,冯小夏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平时尚吉都不用她叫,自己算着上菜的时间就过来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放心不下,冯小夏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大厅跑去。果不其然,花旦把尚吉拦在大厅的一角,那双正要往尚吉脸上摸去。尚吉被她逼到角落里,脸上满是厌恶和冷漠,然而常言道好男不打女,因为顾及到花旦女子的身份,他并不能与他动手,只得抬高头颅尽量不让他碰到自己。只见他的下巴微微朝上,下颌角的线条坚毅而富有线条感,高挺的鼻梁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挺拔,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流光溢彩,盈满点点的微光,连冯小夏都看得愣了几秒,怪不得那青衣宁愿花大价钱都想把他买走,连花旦都要对他动手动脚。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尚吉转头看到了冯小夏,眼中满是欣喜和依赖,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投来求救的目光。想什么呢。冯小夏晃了晃那颗因美色而混沌的脑袋,赶忙扔下手里的抹布跑了过去。花旦正因能把尚吉独自堵在墙角而暗搓搓地兴奋着,丝毫没发现冯小夏的到来。“这位客人,我看你的行为不太妥当吧,”冯小夏伸手拦下花旦想要去触摸尚吉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身为一个妙龄女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客栈里跑堂的伙计动手动脚,您不要脸面,我们这做生意的可还要脸面呢!”
被冯小夏猛地一抓,花旦吓得身体震颤不已,俨然是一副受了惊的样子。“放开我!为什么你要抓着我?我这么个弱女子,难道你们就联合起来欺负我吗?”
花旦一边尖叫着一边使劲儿挣扎起来,然而他总归是拗不过常年在本家干活的冯小夏,被牢牢的锁住了手腕。真会装可怜,冯小夏心里忍不住吐槽,明明干坏事的人是自己,却偏偏装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到底是谁让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