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容静拉过他的手,拿出帕子给他擦眼泪,“别怪你舅舅,他也是为大局着想。”
“母后,您去替我求求舅舅好不好?”
李烨满脸希冀看着她。 欧阳容静很为难,一面是自己儿子,一面是自己母家。 “烨儿,这次让你舅舅如何帮你?”
“张生的供词白纸黑字,一条条写得很清楚,蔡真一个户部尚书买卖田地、铸假币干什么?”
“依照这些线索,轻而易举的就能查到你身上。”
“你老实告诉母后,那些钱你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烨紧皱眉头,几次闭眼睁眼,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秘密招兵买马,铸刀剑铠甲。”
“什么?”
欧阳容静惊得险些栽倒在地,“你疯了?”
她像第一次看清自己这个儿子,“谁给你的胆子?你这是谋逆知不知道?”
“我知道。”
将心底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李烨反而平静下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母后不知道吗?”
李烨反问。 欧阳容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一阵一阵拍打着她。 陌生…… 眼前的这个儿子,她感到陌生。 一种害怕的陌生。 他太过疯狂了…… 欧阳容静一步步后退,“马上停止,立刻停止你的计划。”
“为什么?”
“我给你铺的帝王之路,是步步为营,是万无一失的,而不是步步惊心……” “那按母后的意思,我得斗完所有人,辰王、太子、所有反对我的人,不累吗?”
“为什么不能一次解决所有问题,就像当年的父皇那样?”
“当年,要不是父皇发动临安门之变,他能那么快除掉三个皇叔,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皇位?”
“我不过是在效仿父皇啊!”
欧阳容静听得心惊肉跳,“临安门之变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这其中的利害你不会明白。”
“我是不明白,可是我只在乎结果。”
“好,我们先不说这些,就眼前这关,你如何过?你舅舅不帮你,你待如何?”
李烨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似是一头要吃人的猛兽,“舅舅会帮忙的……” 断尾求生,可别怨他。 ………… 欧阳征迷迷糊糊醒来,看了看,好像不是自己屋里。 “这是哪啊?”
他酒还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奇怪,昨日并没有喝多少啊,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他努力甩了甩头,摸着爬起身,入眼怎么像是牢房? 酒瞬间醒了一半,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又醉了,调戏良家妇女,被京兆尹的人又捉起来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 这事对他已是家常便饭,他刚抬腿准备走到门边叫人,脚边突然踢到一个东西。 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心头火起,就要蹲下看个究竟。 借着远处微弱亮光,他仔细看去,只一眼,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地。 竟是一个死人…… 他再蠢,也意识到这件事不同寻常。 他慌忙连跑带爬来到门边,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话音刚落下,便有一队狱卒举着火把赶过来。 就像预先就守在那一样,只等他嚎一嗓子。 欧阳征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去找我父亲,快去……” “迟了,欧阳公子!”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狱卒身后响起。 很快从黑暗处走来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年轻男人。 “你是谁?”
欧阳征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