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你收敛些吧,再出事,你父皇绝对会放弃你。”
欧阳容静警告他。 可李烨却是摇头,“不可能,只要朝中局势一日不明朗,那我依旧坐稳静王之位。”
“你父皇的心思深,谁都猜不透,还是谨慎些吧……” 李烨意味深长一笑,“母后啊母后,你白白跟在父皇身边几十年了。”
“什么意思?”
欧阳容静不解。 “父皇的心思还不好猜吗?借我们几个皇子的手,铲除他所有的敌人啊?”
“当年助他登基的几大家族,您想想如今还有几个在朝中?”
“您的母族,前皇后一族,纪家,如今除了纪澜,就只剩外祖父,这就是父皇最深的阴谋。”
欧阳容静心底发寒。 是啊,这些年过去,当初助他发动临安门之变的几家都已经除的七七八八了。 能全身而退的,只有一个纪府。 “您现在明白,为什么父皇知道蔡真一案背后的人是我,也要除掉舅舅了吧,因为我是询着父皇的心思走。”
“我们兄弟三人,不过就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剑,身不由己。”
“最冷血的是父皇。”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欧阳容静心底发寒,身体止不住的哆嗦。 “功高震主,他不允许朝中有这样的家族存在。”
李烨说得直截了当。 “他的帝王之位,是靠杀死亲兄弟换来的,所以,他也怕自己有朝一日变成那堆尸体中的一个。”
“纪相聪明,早已摸清了父皇的心思,虽为宰相,却收敛锋芒,连唯一的儿子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散官。”
“纪尘,我还记得,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可自五年前开始,突然就像在上京城消失了一样。”
“还有纪家剩下的两个女儿,身份尊贵,可您看看,平日里说要和谁结亲了吗?”
“年纪摆在那,家世门楣也在那,京中多少好儿郎任她们挑选,可纪府就是按着不动,这是为什么?”
“还有纪澜他自己,府中除了一个当家夫人,别说妾室,连通房都没有,难道他真的爱自家夫人爱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有不合理之处,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韬光养晦,在等待一个机会,这期间,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破绽或是把柄落到别人手里。”
“所以,他不结交,明明是宰相,朝中却无党羽,没人听他的。”
“他不纳妾,并遣散所有通房,不为这些七情六欲所惑。”
“将儿子、女儿都绑在身边,因为他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一时的荣耀就如昙花一现,不若耐住寂寞,等待一个全面绽放的机会。”
欧阳容静听完,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那你需要母后怎么做?”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父皇。”
欧阳容静点头,“好,我明白了。”
“多谢母后!”
欧阳容静拉过他的手,“今后这条路,怕是更加难走了,太子如今如日中天,多少人唯他马首是瞻。”
李烨毫不在意,“烈火烹油不见得是好,您等着看吧,有他摔跤的时候。”
欧阳容静担忧不已,“可目前朝中无人为你奔走,你要如何?”
“放心吧,母后,阴谋用完了,咱们改用阳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