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斋里,纪如霜心如死灰,百念皆灭,原想着在他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属于自己,如今一看,却是一分一毫都没有。那样偏执到失去理智的模样,从来不属于她。在她面前,他是冷静、成熟、温润的太子;而在她面前,在东宫所有人背后,却是为爱红了眼眶,倾尽所有,哪怕乞求,也只想心爱的女人能回头的男人。他不理智,不冷静,可这样的他,却让她更加痴爱,甚至只想独占……如果,他刚刚抱着的是自己,该有多好……“小姐,您怎么了?”
怜香突然过来问道。纪如霜抬手,“没事,你下去吧。”
刚去来仪殿,她并未带着她,不知为何,从那日除夕夜宴,父亲找她过来传话开始,她便对她有了防备。怜香闻言,敛眉行了一礼,接着退了下去。第二日,来仪殿。张雪言一夜好眠,心满意足的起身,由拈花伺候着吃了早餐,待描好妆,换完衣服,便准备出门。如今,只要不是隐秘的大事,她都是大大方方从东宫正门而出。反正李宣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张雪言和拈花出了来仪殿大门,一路往宫门而去,昨夜红尘传信,紫金山已经查到了思无涯的身份,因此,今日特地过去一看。只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思无涯的行踪,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妾身见过太子妃!”
正想着事,湖边一侧的小路上,安氏突然走了出来,正好拦住她和拈花的去路。“你干什么?”
拈花怒问,这样阴测测地突然出现,换做在宫外,早视为杀手,吃她一鞭了。安氏看了看拈花按在腰间的手,“哟,拈花姑娘还想打我一鞭不成?”
她说完,一旁的沫儿下意识往旁边避了避,不敢看拈花的眼睛。“瞧安侧妃说的,好端端的,打你干什么。只是,下次别像鬼一样突然现身就好,不然我手一滑,当真一鞭子过去,就不美了。”
拈花道。安氏没与她争辩,反而是朝盛装打扮的张雪言看去,一袭华丽紫裙,名贵非凡,她上下扫视,视线最后停在她额前那串精美链子上。是初雪夜宴时,太子殿下送的吧。纪如霜是一本曲谱,自己是一块玉石,而她,是一串流光溢彩的额饰,如今正静静躺在她额间,果然似有星光点点,仿佛敛了世间光华于一身,将她冷若冰霜的脸上也添了些艳色。“太子妃雍容华贵,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出宫,你要去吗?”
张雪言笑着问。安氏看向别处,今日,她非常讨厌她的笑容,觉得异常刺眼,“太子妃三番两次出宫,可坏了后宫规矩啊,要是让陛下知道,定要责怪太子殿下的。”
“你不说,有谁会知道?”
张雪言依旧笑着。“我自是不会说,可这东宫上下,难免有漏风的,太子妃,您说是不是?”
张雪言笑容更加灿烂了,“别人我不知道,可这话要是进了陛下耳朵,定是安侧妃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