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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佳人归冥箓,豪杰两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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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峰手中捏着一张纸,是韩成送来的,问送信何人,只说是一个小厮,得了几文钱,并不知晓委派之人。信上廖廖几句:“素闻岳兄颖悟绝伦,常延颈企踵以盼,不日到访。”

信未署名,岳天峰却猜了个八九,这是屠龙门摁捺不住,终于派了人来。既已提前知会,想必要来个在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虽是未署名,又未确定日期,在岳天峰看来已算是小人中的君子行径了,吩咐护卫守好后宅,又嘱咐浮月丹云小心谨慎。岳天峰则每日守在书房等待。第三日日暮,岳天峰本以拜帖是虚言,正待小酌一番,忽听转角有人出言。“久闻岳家美酒乃是辽东一绝,不知可有幸一尝。”

声音嘶哑,显然是假声。一人转出,白衫黑靴,银质覆面,头却光着,只是随便系了个头巾。“岳家所产之酒有三,中下自可于市间买到,唯这上等不轻出。酒新出有辛辣味,且有生粮味,需入窖一年方可去除邪杂,口味才可变得醇和柔顺,这上等之酒入窖至少三年,与地气相接,吸日精月华,经岁月流转,方成上品,此时饮用,窖香浓郁,口味丰满,入口绵甜,后味怡畅。”

岳天峰边说边敲去酒坛蜡封,拿过两只青花瓷碗,将两只碗都倒满了。“此酒窖藏三年,乃我从远地运回,世间已不多矣,不知客人可能一尝?”

“能让吾辈叹服,除却财富,便是才华。岳兄机智百变,堪称豪杰,与豪杰遇,焉有不饮之理。”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岳某焉敢称为豪杰?”

二人各执一碗,“不知门主来寻岳某所为何事?”

“焉知我是门主。”

“既诩我为豪杰,能与豪杰共饮者,除门主更有何人。”

“绵、甜、净、爽,确是好酒。”

那四字正是好酒的真意。“如不是你我敌对,想来应该成为酒中知己。”

岳天峰一口喝干碗中酒。“难道不成?”

那门主也是一口饮尽。“岳某虽非豪杰,也算是嫉恶如仇,岂能与你沆瀣一气?”

岳天峰将手中酒碗重重放在桌上。“尝也尝了,门主痛快将来意说明吧。”

“爽快,我也是不瞒你,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看在你也是一代人杰,我也不再与你计较,这便做罢。那密室中尚有一处机关未得开启,岳兄,将那机关之匙交出,我俩仇怨便一笔勾销如何?”

“自从宝库被人搬空,我还未得入其中,我尚且不知那宝库中另有机关,你是如何得知?”

岳天峰沉吟一下说道。“岳兄那日在玉皇庙幸得有人相助,不然我问谁要这机关之匙去,我自是不想再费周折。”

“原来如此,我去探那玉皇庙时,你却在探我家的地库。”

岳天峰脑筋一转便即明白。“你我同为人杰,心思自然不谋而合。”

“你怎知那地库之匙是在我手中?”

“明人不说暗话,那时你于此桌中取走众物中便有那机关之匙。”

白衣人指着岳天峰那张机巧条桌说道。“孙大刚所言?”

岳天峰略微沉思片刻说道。那人笑而不答,岳天峰也是明白,他打开机巧条桌时,只孙大刚与李小小在场,孙大刚又与屠龙门有瓜葛,定是他走露风声。岳天峰走到那张条桌前,打开条桌取出一物。“可是此物?”

正是先前从条桌中取出的那方玉印。“你,你就放在此处?”

白衣人语带惊讶,料想不到岳天峰如此轻易地将此物放于此处。“嗯,祖传的玉印,我只当是玩物。”

岳天峰云淡风轻地说道。玉印色白,莹润细腻,寸方无纽,四寸长短,印身凹凸有致,尾端只有一孔,拴有一白色丝绸。只见白衣人混身微抖,却不知是何表情。“我自小便有此物,上面的图案深刻精美,却不知是何含意,我是不识,我父亲也是不识,便与我当了镇纸,如今看来,这只是一枚钥匙而已。”

岳天峰说罢将玉印揣入怀中。“覆面兄,那机关中是何物?”

“岳兄献出宝藏,自家却分文未取,这生意做得亏了,既有文人风骨,不妨再大度一些,将这东西借与我如何?”

“财宝已然清空,那余下的自然是我的,再者,这东西是我祖传之物,怎可轻易借人。”

“红巾军灭亡多年,所遗财宝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可这最后的东西岳兄恐怕是留之无益。我用过之后,自然还你。”

覆面人一指已被揣入怀中的玉印。“哦?说来听听。”

岳天峰见他不作声,手已慢慢缩回袖中,便知他杀心已起。“不如这样,门主既然自诩英雄豪杰,又将岳某比肩,我们不妨比试比试,这胜出者嘛,自然拥有此物。”

岳天峰慢慢走出屋去,将那方玉印放在院中石桌之上。白衣人将长襟掖入腰里步入院中,来到岳天峰近前。“岳天峰,你大可不必如此,那里面的东西于你当真是屁用不顶。”

岳天峰不愿多说,当即进招,那白衣人出手相还。“你会后悔的。”

一丝阴毒的声音从面具后挤了出来。二人随即打在一处,相较激烈,岳天峰屡次以怪招搬回劣势,白衣人的武功再正统不过,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却是极具威力。二人打斗良久,不分上下,激斗正酣,忽一道黑影掠过石桌,随即钻进地库,岳天峰瞥见那方石印已是不见,料知是屠龙门抢了去,已去开启那道机关。“覆面君行事,当真是不贯规矩啊。”

“屠龙门行事,只求目的,不求手段。”

“你有帮手,难道我就没有?”

岳天峰嘬嘴长啸,声闻百步。墙外忽跃进数人,有人直奔岳天峰,有人直奔地库,行事分明。听得岳天峰啸声,宅内也窜出数人,正是众护卫与石磨,与对方捉对厮杀起来。忽听得丹云哭腔声起,由远及近,声嘶力竭,逢人便是一副拼命之态,忙连声询问。“浮月被贼子害了。”

岳天峰听罢忽觉脑子嗡然一响,也不知是何情形,但看丹云伤心之至,想必浮月定然是受害不轻,心中未免烦燥,急欲结束争斗去见浮月。“得手了。”

一道身形从地库跃出,向白衣人喊道。话音未落,忽然踉跄摔倒,口中断断续续喊着“有毒”。白衣人猛攻一招急忙跃向那摔倒之人,用衣袖垫手去拾他手中之物,岳天峰飞身跃起踢向白衣人,此时院中已被仆役燃起的灯笼照亮,只见倒地之人却是侯玉,手边散落二物,一似是玉壁,一似是块皮子。白衣人与岳天峰武力相当,余人又腾不出手来,二人便在地库入口处奋力相搏,忽地白衣人扬手一掷,一道寒光直奔岳天峰面门而来,偏巧岳天峰也是同样心思,他心系浮月,急欲结束争斗,也是扬手飞出一物,却是一枚出屋前暗藏的酒盅。二人同时大叫一声摔倒于地,二人同是捂住左眼,左眼处皆有鲜血渗出。岳天峰忍痛起身扫腿勾过那块皮子,白衣人却是抢去了玉壁。一声呼哨,白衣人率手下抢出岳家,也不管那地库旁中毒之人。岳天峰见贼人退走,己方也各有所伤,忙制止追赶。“浮月怎样?”

岳天峰捂着左眼来到丹云近前。丹云哭着找来伤药帮岳天峰缚住伤口,哽咽着说道:“浮月被贼人刺中要害,已然……。”

话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岳天峰只觉心中大恸,一下子竟晕了过去。待到醒转,来到停放浮月尸身的前厅,只见浮月双眼紧闭,一处剑伤正中胸口,白衣已被染红,岳天峰坐倒在地,搬起浮月尸身大哭。浮月秉性贤淑,端静有识,善辅岳天峰,二人虽未明言,但心心相印,故以他人看来,二人结成伉俪也是应当。此番浮月遇刺身亡,岳天峰不觉哀恸异常。浮月朝夕相伴,比之李小小昙花一现,更深得岳天峰之心。岳天峰回归后将情思渐渐从李小小身上拨出,归根结底要得益于浮月。浮月音容笑貌涌上脑海,不觉间天光放亮,岳天峰已是枯坐一夜。放下回天无力的浮月,抱起已然心力交瘁昏睡在地的丹云,将她送回卧室,吩咐侍女尽心照顾。岳天峰深知,此时不是自己萎顿之时,自己倒了,家人便无倚靠。护卫已然禀报了朱辅,借来甲士护卫宅院,岳天峰斜斜包住左眼的白布上依旧有一块血迹,头痛要命,也不知是伤口所致还是伤心所致。召过四喜,问了问参与战斗的五位护卫和石磨如何,四喜回说,三位护卫及石磨受伤,岳天峰探视了三位护卫及石磨,几人俱是皮肉之伤,将养时日便可无碍,地库入口处侯玉已被毒毙。双方各损一人,只是在岳天峰心中,即便是十个屠龙门门主授首也抵不过一个活着的浮月,岳天峰咬牙切齿,誓要为浮月报仇。朱辅和胡羽也赶了过来,看到岳天峰受伤,又听说浮月身殒也是连连叹息,痛骂屠龙门,准备发兵,全城大索屠龙门,被岳天峰制止。“昨夜有人盗你兵器,我和浮月追赶出去,我和浮月各被一人缠住,我走得远些,等我脱开纠缠赶回,只见浮月已然被刺死了。”

未及说完,丹云又大哭起来。原来众人得岳天峰叮嘱,三日以来,皆备加谨慎,熬到第三日晚,便有些懈怠,只是吃过晚饭仍留在屋内,岳天峰与屠龙门门主会面之时,众人皆不知情。岳天峰的双钩本是放在卧房,被一黑衣蒙面人盗出,出门途经浮月丹云卧房时,双钩掉于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由此惊动双姝,双姝启门见状,取了兵器忙追了去,那黑衣人忙越过院墙,向村外林间方向逃去。双姝不舍,追到野林边,林中又跃出一人,与那黑衣人一起,接住双姝,打斗起来。后来者白巾覆面,着白衣,持长剑,拦过浮月,此人武功颇高,浮月一时间竟战不下他,那厢黑衣人武功不如丹云,正且战且走,眼见越走越远,将丹云引入林间。丹云急欲夺回岳天峰兵器,只是她听信岳天峰之言,如今正左手使盾右手使剑,双手配合之间远不如那二十多年间使的双剑连贯,再加那黑衣人在林间穿梭游走,急切间也是难以战胜。正打斗间,忽听岳天峰啸声迭起,知家中已生变故,遂放过黑衣人,急向家中赶去,岳天峰的兵器也不再理会。赶回林边,忽见一身白衣的浮月躺于地上,胸前殷红,手中却紧紧攥着自己的长鞭。俯身扑倒在浮月身上连声呼唤,却哪里唤得回,浮月已经呼吸皆无,香消玉殒了。丹云大哭,又掂记着岳天峰的安危,急忙赶回院子支援岳天峰,这便是浮月亡故始末。这本是调虎离山之计,那黑衣人盗去兵刃故意失手跌落于地引走红白双姝,一者让岳天峰无兵刃可用,二者可减轻宅院防守,这计策得逞,且失去浮月,岳天峰十分懊悔,因自己一心建功而让浮月殒命,除了那被毒死的侯玉,余人仍不知底细,当真是因小失大。瞅了瞅手中的那块羊皮,上面是一幅图,一幅高丽国藏宝图,岳天峰不屑地扔到桌上,这是自己所绘,地库中财宝本是诱饵,岳天峰从未舍弃,这份精心仿制的假图和那块玉璧算是另一个诱饵。玉壁是朱暹的,朱暹死后,岳天峰便带了回来,找了猫狗试出了毒性,单以玉壁来说,其价确是比其他宝物珍贵无比,便被岳天峰放进机关欲以此物诱杀屠龙门门主,未想到此法被侯玉坏了。地库机关是老姜所做。老姜发丘无数,机关也见了无数,做一个小小的锁匙机关还是手到擒来。那枚玉印本是岳天峰做画后的名章,被孙大刚窥到后,岳天峰便想出这连环计中计。但凡通晓书法、绘画之大家,大多习篆刻、治印之法,使印章更能与自身之绘画作品相配合,达到更完美统一。岳天峰师承墨轩先生,自然也习得,遂重新篆了印面花纹,又将印身雕成凹凸有致,做成一副机关钥匙的模样。千算万算,终有疏漏,岳天峰终究是没算到,敌手之中也有机变之人,此番失策终究是失了浮月的性命。浮月被葬在村外的桃林,岳天峰坐在坟前失神良久,岳天峰自认为是正人君子,心底对李小小好,不敢存龌龊之心,可是,浮月丹云来了,好吧,这二人确是让他喜欢,自己也渐渐从李小小的情伤中拨了出来,并且无数次在心中发誓,就此二人吧,浮月逝去,岳天峰心里极痛,早已习惯了红白双姝陪伴的日子,可如今,再也见不到浮月的音容笑貌,只余丹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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