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歌定定地看眼前这个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随即环视了这个屋子一圈。她正坐的是楠木拔步床,楠木纹理细腻,床前摆的是名贵的掐丝珐琅花瓶一对,里面放着几支红梅,前头八宝玲珑阁里呈着几颗莹莹的东珠,跟前的橱柜都是少见的老红木,各种酸枝木和紫檀木家具入眼可见,想来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过得很不错。楚离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站起,疾行至梳妆镜前,反复端详自己的脸。竟与之前的她一般无二。这就是她没想到的了。她扭头就问:“你家小姐,不是……我一直长这样吗?”
不料小姑娘听完惊恐异常,“小姐你莫不是脑子烧坏了,连自己什么容貌都忘记了?”
小姑娘定了定神,“您自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花容月貌……”“停停停!”
楚离歌实在受不了这个叨叨,决定长话短说,“我这一昏睡,确实是有些忘了今夕何夕”楚离歌赧然地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小棠颇有几分崩溃,自己傻便罢了,不料主子竟也傻了。小棠欲哭无泪,“今是建成十一年十二月冬至,小姐是钦州宜城薛府的嫡小姐薛离歌,您父亲是钦州的刺史大人薛议薛大人,您母亲乃是京城赵家嫡出二小姐。”
说到这里小棠有些骄傲,在这钦州,小姐的尊贵也是头一份的!不过现在……楚离歌颇有几分奇怪,怎么不说了?就听小棠继续说“自打夫人去了以后,这日子也越发难过了,老爷本就不喜夫人,亦不管家务事,家里那几个登不得台面的妾每天闹得院子乌烟瘴气,尤其是那个冯氏,仗着自己有了公子,简直无法无天,偏生老爷颇看重公子,指着他入朝做官呢。”
“是吗?可我听说,本朝女子也可入朝为官。”
小棠支吾说,‘“老爷是最忌讳女子舞文弄墨的,您曾也向老爷提起过,老爷当时很生气……说小姐顾好女红针织就行了。老爷经常对府里人说,莫像前朝二皇女楚离歌一样……”扯着扯着就到正主头上了,离歌忍了忍,手指微微搓了搓衣裳下摆,就听见小棠说“一辈子耍弄权力,却还是斗不过当今陛下,简直遭天下人耻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听说这天下不过是楚离歌让给姓林的,如何变成斗不过了?”
楚离歌那个气啊,她自认前世除了在那个人身上着了一道,平生不曾吃过大亏,这个姓薛的老头子宠妾灭妻,重男轻女也就罢了,竟编排到她头上了!假以时日,若不叫这老头吃个大亏,难消心头气!小棠低着头,忧心忡忡,“小姐问起老爷也是没用的,眼下您去了世子府便出了如此大事,老爷若是听闻只会责罚你,哪里会听各种曲折。”
还有这等事?楚离歌缓缓放平心绪,听小棠道来。原主应世子府的邀约参加世子府的赏菊宴,中途贴身侍女发现世子的帕子不见了,开始世子府不愿声张,只是暗示各家小姐如有捡到的务必归还,结果不知被哪家小姐闹大了,恰巧这帕子便发现在原主的身上,这可不,洗不清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原主便成了传说中心机深重的女人。楚离歌听完露出一个笑容,回头安慰小棠,“没事,欺负咱的,揪出来揍一顿,就好了。”
小棠:“主子好像不一样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