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蓝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本来以为,这会是一道透明的结界,却没想到,原来是一堵无形的墙。纤细的手指在看不见的墙面上轻轻划过,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凌蓝一时好奇,曲起手指在墙面上敲了两下,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来来回回在屏障边察看了几遍,凌蓝仍未发现出去的办法。她打算回到黄金广场上,仔细琢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转身,就见佣兵小队十几双眼睛正满含期待地望着她。凌蓝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意挑了一个边缘地带盘膝打坐。佣兵们见状,不由得失望得低下了头。“唉,看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有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的躺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打赢了那些石雕怪物,本来以为离开这里就能安生了,却没想到唯一的出口竟然被封死——佣兵们心里的绝望可想而知。“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有人不死心,也不愿意坐以待毙,想要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快!快跑!前面就是城门了!”
佣兵们正欲讨论一番,决定是留下来等待还是另寻出路的时候,城里忽然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佣兵小队顿时便警觉起来,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每个人都自动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一队狼狈不堪的玄术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只见他们一边逃跑,一边紧张地回头张望着,好像生怕被追上似的。佣兵们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浑身是伤,衣裳也又破又烂,好像哪里逃难来的,不知道在城里寻宝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一队玄术师看也不看凌蓝和佣兵小队,径直往城门口跑去。他们逃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佣兵们甚至来不及出声提醒,跑在最前头的人就一头撞在了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撞击的力道太大,那人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一个大包来。他一边龇牙咧嘴的捂着伤处,一边见了鬼似的叫喊着。“怎么回事?怎么出不去了?”
队伍后面的人见状,纷纷急刹车停了下来。他们有的上前去察看屏障处的情况,有的则警戒地望着来时的方向。直到此刻,这些人看起来才有一些高级玄术师的风度和魄力。先前他们的种种表现,让人觉得这就是一盘散沙。负责勘察屏障的几名玄术师很快便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队伍里,片刻之后,便传出一阵低低的哀嚎声。看来这些玄术师们,已经知道了这一残酷的事实——他们被困在这里了。没用上片刻,又有两三支队伍从皇城里逃了出来。看他们碎布般的衣裳,还有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就知道他们在城中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等到所有寻宝小分队都从城中返回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从敞开的城门缝隙中,盘膝坐在黄金广场上的探险者们能够看到外面一片墨色的夜空,还有冷冷的蓝色月光。夜已经深了,可是谁都没有睡意。在经过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广场上渐渐传出了讨论声。探险者们觉得,像这样一直枯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说起在皇城里寻宝时遇到的状况,也算是互通有无。在经过了一番友好的交流探讨之后,他们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些机关怪人并不会离开自身所在的范围。也就是说,他们只要避开城中那些布置了机关的地方,就是安全的。“要我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危险的来源,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咱们只要避开那些机关怪物们,不就可以继续寻宝了?”
一个有些兴奋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凌蓝循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是一名年轻气盛的玄术师。此言一出,便立马有人高声附和:“我觉得这位小兄弟说得在理。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再进去搏一把!”
精瘦的中年玄术师摸着自己的一小撮山羊胡子表示赞同。他一双倒三角眼里闪烁着精光,一看就是市井里的“老油条”。一部分人立刻就有些心动。他们看向一旁的同伴,一时还无法决定下来。不过人群中很快便有了反对的声音。“我觉得,咱们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城门口的屏障就消失了呢!如果错过了,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说话的这位女玄术师,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她穿着一身浅米色的长裙,气质温柔。“老夫觉得,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人群中年纪最大的玄术师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出言反驳。“留在原地,谁知道会不会遇到新的危险?与其无意义地消磨时间,不如四处走走,碰碰运气。”
……一时之间,两派人各持己见,僵持不下。激进派的玄术师们,主张大家团结一致,返回城中继续探宝。他们认为,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危险的来源,小心避开便可,何必因此而顿足不前?而意见保守的玄术师们则觉得,不应该再次回去冒险,这样做未免太过草率。就算这道阻拦在城门口的屏障一直都没有消失,等到半年期满,宝地的出入口再度开启,大家也能安全地传送出去。就这样一直争论了大半个时辰,两方人马谁也没能劝服谁。到最后,愿意留在黄金广场继续等待的人,占了玄术师总数的三分之一。他们决定就地修炼,等待离开的机会。而余下的大部分人,则一刻也等不得的,重新返回了城中,继续寻宝。凌蓝与佣兵小队,也在保守派的这三分之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