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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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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在他小小的婴儿床里放着一张突兀的卡牌。“太好了,我们的小卡伦他是平民牌。”

女人抱起哭闹的婴儿,依偎在高大男人的怀中,等她看清楚身份牌上的字迹时甚至笑着流下了幸福的眼泪。这里是伊森最大的民村,这儿所有的居民身份牌基本都是村民,村民的身份象征着人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平凡的一生,简单而又幸福。“不用被当作异类赶出村了,这下可以放心了。”

男人抱紧了怀里的女人,一颗悬着的心可算落下了。前不久托村外的预言家预言孩子的身份牌,得知不是村民之后,这可吓坏了可怜的夫妻俩。要是在登记身份时被民村的管理人员发现了,孩子会被迫与父母分别。若孩子是神明牌,由专人送去神族,这辈子不能在相见,起码未来的生活比民村富裕。若孩子是暗黑牌,连同全家都要被赶出民村。由此,狠心的父母会将暗黑牌的婴儿直接丢弃在村外的树林里,不管他们的生死。可恨的身份牌,有人这么想,准确说是可恨的暗黑牌。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大家都很厌恶暗黑牌,拥有这样的身份牌,只会打打杀杀能对伊森大陆做出什么样的贡献?刺客牌只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种狼牌长相貌美但是很会做勾人的勾当,狼人牌长相丑陋不知是人还是狼……众人一致认为暗黑牌连村民牌都比不上,起码持有村民牌的人会耕织种地,为伊森大陆带来一年又一年的丰收,满足基本的生存。神明牌更不用说了,预言一切的预言家,救死扶伤的女巫,保护弱小的盾牌……光是听到这样的身份都感到充满了光明和希望。后来持有村民牌的人曾与持有神明牌的人联手,一起将暗黑牌的人赶尽杀绝,村民们自愿组成军队听从神族安排,每当在神族或是民村范围内抓到一个持有暗黑牌的人直接处以火刑。若是持有暗黑牌的人逃跑了,那就由他的亲人代为受刑,亲人是神族的除外。平静的夜晚,温暖的小屋里住着幸福的一家三口,一切看起来都很是美好。刹那间,男人和女人的身影定格,在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人们愤怒的叫喊声,一束束高举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熊熊烈火吞噬了小木屋,呛人的黑烟逼出了可怜的一家三口,高大的男人挡在女人和孩子身前,面对愤怒的群众。“把他交出来!我都看到了,那孩子是狼人牌!”

“狼人牌就是祸害!我们民村不能容许暗黑牌出现!”

“处决他!处决他!”

“卡伦他真的是村民牌,登记的时候你们都看到的……卡伦,快跑,别回头,跑啊!”

卡伦的耳边重复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开始朝更加黑暗的地方奔跑,一直跑下去,头也不回。迷茫的孩子不知道跑去哪里,他的心脏一直在“砰砰”狂跳,耳边还能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他一路狂奔向森林深处跑去,直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听不见为止。“卡伦,卡伦!”

乔凡尼晃醒了沉浸在梦中满头大汗的卡伦,身为卡伦儿时的好友,他对卡伦最近的状态很是担忧。卡伦梦见过去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因为身份牌的误会害死了父母,后来就算误会解除了村里人又把卡伦接回来住了,他的父母也回不来了。“我没事。”

卡伦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个月是他第三次梦到已故的父母了。开玩笑的说,卡伦都快梦习惯了,起码这样的方式能够再见父母一面。卡伦心里并不怨恨当年的村民,村里的老人跟他讲述了很多以前关于族群之间相互残杀的事情,自从威尔森成为城主之后,族群之间的冲突没有当年那么严重了。住在民村外的暗族偶尔也会进入民村购买生活必需品,虽然持有不同身份牌的人在村里遇到了会有些尴尬,但是起码村民们不会像当年那样高举火把赶走他们了。“没事就好。对了,上次我们递交给伊森学园的申请已经通过了,很快我们就能成为伊森学园的学生了,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乔凡尼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张入学通知单,上面写着彼此的名字而且都盖上了伊森学园的章。“真是太好了!”

卡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成功进入伊森学园就意味着他能学习所有的身份牌了,了解并学习所有牌的特性,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卡伦从床上起来,与乔凡尼一起整理上学用的所有用具。由于伊森学园是住宿制的学校,两个人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有父母的他们在入学后等于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渠道。一味投入学习中对卡伦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进入了新的环境,认识更多新朋友,学到更多的知识。乔凡尼倒是没有过多的期许,他从小身边没有亲人,一直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后来他在民村遇到了孤身一人的卡伦,成为了他的好友,两个人一直住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好的连亲兄弟都自愧不如,所以卡伦去哪乔凡尼就去哪。“终于忙完了,换洗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卡伦将行李箱合上,里面装着全部家当,这个不大的小房子都快被搬空了,“乔凡尼,你打算先学什么身份牌呢?”

“我吗?大概率还是村民牌吧。”

正在收拾的乔凡尼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思索了一会,给了卡伦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你这么聪明不想学学预言家之类的神明牌吗?我觉得你很适合这种牌。你总是安稳现状,不舍得做出哪怕一点点的改变。”

卡伦摆了摆手,对于这么多年来安于现状的好友,他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说教什么了,“是我的话,真想把所有的身份牌都体验一遍。据说,城主他就会所有的身份牌,真的太酷了。”

在卡伦心里,威尔森城主一直是伟大的存在,能够将这样的伟人当作学习的目标,朝着他的方向前进,卡伦充满了斗志。“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而且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也挺好的。”

乔凡尼关上行李箱,他看着一旁津津乐道的卡伦不自觉笑出了声,“卡伦的学习天赋那么高,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乔凡尼深知自己的好友一直向往别的身份牌,哪怕只能在学园里面简单体验一下。在两个人的嬉笑中,所有上学的物品都准备好了。两人打算最后再核实一遍伊森学园的入学须知,毕竟一旦踏入伊森学园再也不能随便离开学园,直到学业结束。以下是《伊森学园入学须知》:亲爱的新生,一旦踏入学园除非在导师的带领下,或者是学园开放日都不得擅自离开伊森学园,一经发现开除处理。该条约自报名日起生效。亲爱的新生,请随身保管好你的身份牌,不论是出生自带的卡牌,还是学习课程中的模拟卡牌。一旦丢失请立刻联系导师领取临时卡。亲爱的新生,你们即将迎来宿舍制的生活,请一定与舍友友好相处,共同打造和谐的宿舍氛围,我们定期会评选出优质的宿舍并对其进行奖励。……亲爱的新生,严禁不经校方批准擅自举行神明游戏,一经发现通报批评并扣除相应的学分,严重者直接开除处理。亲爱的新生,最后再次欢迎你加入伊森学园。这张纸满满一页全是所谓的入学须知,卡伦的眼睛都快看花了,总结下来不就是一句话:严格遵守校规。不愧是伊森学园,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动不动就扣学分开除学籍之类的。果然是因为招生的范围比较大,入学的费用比其他学园要低的多,导致只要是持有身份牌的人都能进入这所学校。有钱的神族大多会去专门培养神明牌的私立学园,有的神族压根瞧不上小小的伊森学园。森林里的暗族有的比较抵触神族,宁可不上学,也不来伊森学园接触神族,接触神明牌。这么一来,反而是更多村民的子女进入了这所学园,有机会体验神族和暗族的生活,对于孩子们来说很是新鲜。整整一张纸看下来,卡伦最感兴趣的就是校方所说的奖励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丰富的奖品呢,又或许是会邀请自己加入学生会。传闻能够接近城主大人除了长老会就是学生会了,成为学生会的一员意味着有机会亲眼看到城主大人的真容,一想到能见那样的大人物,卡伦充满了干劲和向往。不知道为什么,乔凡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入学须知的上方,他的手心全是汗捏得这张纸有些皱了。“临时…卡牌嘛。”

乔凡尼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牌,嘴里一直念叨着“临时卡”,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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