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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回 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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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乔凡尼专心投入到学习之中,缇菲儿只对关于女巫的课程感兴趣,卡伦对所有的身份牌保持着高涨的热情。凡是参与了镜中世界任何游戏获得积分的学生,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相对应的学分,起码保住了参与第一学期末考试的资格。不过,乔凡尼最近总是莫名感觉有人在偷偷看自己。无论在哪里,这道视线都很是强烈。曾经他以为是班上的同学因为自己出名的事情,有意无意的会上课瞟一眼自己,可是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道视线还在,而且他清晰感觉到那人的强大。卡伦察觉到最近乔凡尼做事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副心事重重没有睡醒的样子,他关心起好朋友的身体。乔凡尼摇了摇头,他没有跟卡伦说实话,一来不想让朋友因为自己卷入奇怪的事情,二来他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抓住那个偷窥狂。从他们的对话中,乔凡尼得知那家伙只对自己感兴趣,并没有去找卡伦和缇菲儿的麻烦,这才让他放心了。乔凡尼选择了沉默,这一行为让那道目光越来越放肆,那目光好像是学会了分身术,只要是上课时间,乔凡尼能感觉到无数恶意的目光,如果目光能造成伤害的话,那乔凡尼可能已经千疮百孔了。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冷静下来,选择无视这些目光,继续投入学习中。但是身子还在止不住的发抖,他能感应到,其中一束目光离自己最近,就在正前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乔凡尼的前面只有同学,以及讲台上的导师,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拳头不自觉攥紧了。“下午好,大家有学到‘爱神’了吗?”

先是教室门被人打开,接着是一声稚嫩的童声,学生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门口的那个不速之客身上。只见来人身材矮小,头上别着精致的红玫瑰发卡,他的眼睛是浪漫的淡粉色,衣服看起来比较传统,与孩子的活泼完全相反,他脖子上还戴着十字架项链,显得成熟庄重。导师正欲对这个扰乱课堂秩序的捣蛋鬼发火,但是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到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下午好爱神大人,我们不知道您会来低年级部旁听,失礼了。”

那位叫作“爱神”的小孩挥了挥手,站在门外的金发女人进来了,她怀里抱着一个装满玫瑰花的花瓶。“好漂亮……”台下的学生不禁发出感叹,有几位女生甚至脸微微红了红。卸下盔甲的盾牌,本身就是一名温柔的女性,头发是温和的金色,眼睛是湖水般清澈的蓝,她喜欢穿白色的衬衫,脖子处也挂着十字架项链,耳环也是十字架造型的,在她的脸上总能看到一抹微笑。“我可不是来旁听的,我是送玫瑰花来装饰教室的,难道整个学园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每间教室的颜色都很单调难看吗?顺便……”爱神拍了拍手,盾牌会意将花瓶摆在讲台正中间 ,随即向学生桌椅之间的过道走去,“我来看看那位获得丰富奖品的学生是谁,上次只有威尔森一个人见到了,他还真是坏心眼。如果打扰到你上课了,那真是对不起了。”

爱神的性格很是随意,做什么事情都是看自己的心情,而且他只对好玩的事情感兴趣。别看他长得娇小,实际上他已经成年了,据说当年赢下神的游戏后,他对着神许愿,愿望是保持着孩童模样,爱神具体的年龄没有人知道。“这……上次的比赛,爱神大人没有通过镜子看到现场吗?”

导师知道爱神的麻烦,他尽可能说话小心翼翼些,不能得罪怠慢了对方,同时他又想继续上课,只好快点把爱神打发走。谁料导师的话引起了爱神的不满,他瞪了一眼面前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的男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作为导师,难道不知道不能相信镜子的幻象吗?”

他这一瞪,吓得导师腿有些发软,差点站不住脚跟摔倒在地。爱神走下讲台,跟盾牌一样在学生之间来回穿梭。他突然停住了,紧接着要求全班同学随身戴了镜子的立刻把镜子统统交出来,盾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色不透明袋子一个一个没收了学生的所有镜子。盾牌虽为女儿身,但她的力气很大,她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将蒙上罩子的机械镜搬出教室外,回到教室后连同能反光的照明设备全部关闭。一切准备就绪后,爱神这才慢悠悠来到乔凡尼身边,他拉住乔凡尼的胳膊把他向下拽,凑到乔凡尼身边耳语了几句:“不用害怕了,我把它们都赶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镜子。”

爱神在乔凡尼身边没有逗留太久,他来到了卡伦身边。“这狡猾的小孩,以为我不知道吗?”

爱神在心里这么想着,伸手去摸卡伦的口袋,果然有一把化妆镜,“这镜子是……”爱神沉默了一会,又将镜子默默放了回去。“爱神。”

卡伦很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他感觉到身边站着个人,主动往旁边挪了挪。卡伦意识到爱神有单独想对自己说的话,为了不被外人听到,他弯下了腰凑近了爱神。“我八成猜到你许的什么愿望了,你这小鬼还真是狡猾,我很喜欢你。”

爱神给了卡伦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这学生身上有他最讨厌的英普的气味,但是并不妨碍爱神对卡伦的喜爱,“我知道你叫卡伦,其实我看了那场游戏,只是见缝插针的看了一些有你的片段,本以为威尔森会让你与长老会见面呢,没想到只单独见了你一人。你看起来好像很信任英普那家伙,居然敢随身携带镜子,搞不懂你是胆子大还是蠢。听好了,不要过于信任英普,那家伙已经为威尔森工作了好几年了。差遣英普为你做些事情还是很方便的,一旦涉及威尔森的事情,他一定站在威尔森那边。说到底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共同拥有英普罢了,要想让英普只听命于你,要么你给英普戴的枷锁强大到超过威尔森,要么解除英普身上的枷锁,到时候,让他自己选择戴谁的枷锁。”

卡伦沉默了,他在心里感叹爱神的厉害,这么多天英普一直没有联系自己,卡伦当然很着急,无奈跟他共享英普的家伙是威尔森,对方是城主大人,英普自然听信于城主。“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至于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你要明白一点我跟威尔森那家伙不是一路人。”

爱神感应到卡伦的迟疑,“都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了,再跟你说点英普的事情也无妨。那家伙身上有个最深的枷锁,不论是你还是威尔森给他的枷锁只是表层的,最深层次的枷锁除非给予枷锁的那个人出现选择解除枷锁,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开。说来也怪,那道枷锁要求英普必须找到新主人,如果出现共享的情况,英普最终只能在共享的人之间选择一个新主人。据我所知,英普最初并不是镜子里的精灵,那是威尔森的第一道枷锁,让英普永远待在镜中世界里,最近英普因为这件事对威尔森已经产生了不满情绪……”“咳咳。”

盾牌过来了,她轻轻拍了拍爱神的肩,示意他时间不多了。爱神耸了耸肩,再没多说一句便离开了,他相信这个聪明的孩子能理解这些话的含义。离开教室之前爱神这才想起来缇菲儿这一号人物,大女巫家族的宝贝长女,他赶紧小跑到缇菲儿身边,丢下一句“毒药做的不错,继续努力”就走了。等爱神和盾牌走远了,导师这才打开灯,请了几个学生去教室外把机械镜和别的同学的镜子都拿回教室里,等同学们把镜子逐个认领回去后,这堂课也差不多结束了。自从爱神他们进入教室的那刻起,乔凡尼感觉到那不友好的目光收敛了许多,等镜子全部搬离教室后,那目光不可思议的消失了。镜子回到教室后,那目光再次出现了,乔凡尼猜到了八成是英普捣的鬼。一定是威尔森校长派他来监视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初始身份牌……“你好像对那个男生很上心。”

盾牌跟在爱神身后,寸步不离。“拜托,他可是威尔森不给我们见的获胜者,威尔森越不想给我看,我偏要看。”

爱神不喜欢被威尔森束缚着,他像是叛逆期的孩子,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你越要管他的一切他就什么都不听你的。“关于我刚刚说的事情……”盾牌赶紧捂住爱神的嘴,示意他安静,他们正走在学园平常的廊道上,在一处角落挂着镜子,盾牌手上幻化出剑对着镜子砍了过去。盾牌的力量英普是有所顾忌的,她斩断镜子后的碎片不再受英普控制。防止英普偷听爱神说话,盾牌要清除这一带所有的镜子。伊森学园上上下下,镜子无处不在,威尔森的眼线无处不在。“这个班级里可能有‘神’的孩子,威尔森说的都是真的。我刚刚在班上走了一圈,感应得到‘神’的存在。”

爱神压低音量,他握住脖子处的十字架,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我也希望是我感应错了,说到底我只是个‘爱神’头衔的普通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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