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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回 躲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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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凡尼坐在卡伦身旁,他听不清爱神究竟对好友说了什么。爱神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卡伦都处于走神状态,像是在思考着一件大事。下课后,导师叫住准备离开教室的乔凡尼,领着他去了办公室。“是这样的乔凡尼同学,学园借用给你的临时身份牌是有使用期限的,过期后要立刻续费的。你们还是学生,生活费也没有很多,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初始身份牌好,对不对?我没有别的意思,老师就想问问你先前丢的身份牌找到没有。”

导师一进办公室就热情招呼乔凡尼坐下,一副嘘寒问暖很是关心的模样,“如果身份牌不小心丢在家里了,学园这边会派人去取的。”

“我记得没有丢在家里,因为在出发前我清楚记得身份牌在我的上衣口袋里。”

乔凡尼猜到这是威尔森借着找卡的名义,趁机去家里调查自己,怎么可能如他的愿。接下来导师又询问了乔凡尼报道日当天走的路径,任何可能丢卡的地点是一点都没有放过,乔凡尼也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最后他面露窘色,脸微微发烫,低着头不好意思看着导师的模样:“那个老师……我的临时身份牌还有几天到期,我一定在这之前把初始身份牌找到。”

导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告诉乔凡尼还剩三天,必须要在三天内找到初始身份牌,要是继续使用临时身份牌可是要缴费的,费用而且不低,届时拿不出钱会扣除大量学分,学分一旦为负数有很大的几率开除处理。伊森学园虽然入学的门槛很低,配套设施便利,吃住免费,但是这不等于学园是养闲人的,每年大批量的新生入学,同时就会有大批量的非制服生退学,成为制服生才算是正式双腿迈进了伊森学园的大门。出了办公室门,乔凡尼脸部的表情又切换回平时,不过他注意到角落的镜子,叹了一口气,随即作出懊恼的模样,嘴里不停念叨着“该怎么办呢”。这种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感觉,可真是糟糕。乔凡尼不想给卡伦和缇菲儿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主动远离二人,避免威尔森找他们的麻烦。最近卡伦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英普的事情,他不明白为何自身与英普相吸,自己对他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从一开始任何关于英普的话题,卡伦没有对乔凡尼和缇菲儿提过,他不想让二人徒增烦恼,卡伦决定一个人调查清楚这件事。至于缇菲儿自从维特瑞日结束后,她的精神状态欠佳,关于那一场大逃杀的记忆,总是乱成一团,无论怎么拼命回忆,只会徒增烦恼。期间她也询问过克里斯有没有看过那场大逃杀游戏,克里斯告诉缇菲儿,游戏场景很精致很逼真,只是最后的淘汰方式还是简单的卡牌对决。这一段卡牌对决,对于缇菲儿而言,是一片空白。她只记得做了一些违背了母亲教诲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也就无从得知了。她想过与卡伦或是乔凡尼商量一下,但是缇菲儿看到他们俩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选择了沉默。三人的关系变的有些微妙,好像刻意回避着彼此。最先觉察到这件事的,居然是英普。这天深夜,睡梦中的卡伦被化妆镜一阵“嗡嗡”声吵醒。他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打开镜子,英普的身影出现在镜中。卡伦感到惊喜叫了一声“英普”,他立刻反应过来乔凡尼还在睡觉,不能吵醒他。“最近威尔森给我安排的工作很耗神费力,原谅我这么多天没有联络你。”

镜子中的英普神情疲惫,眼皮子在打架,他几乎是强忍住睡意与卡伦联系的。英普简单劝说了卡伦几句,要加强与乔凡尼和缇菲儿的联系,有的事情没有必要对他们隐瞒,他预感这二人今后会成为卡伦的强力伙伴。卡伦和英普两人没有闲扯几句,英普就睡熟了。透过镜子,卡伦能够听到英普微弱的呼吸声,他伸手轻轻抚摸镜片,笑着摇了摇头。“奇怪,英普睡觉的姿势……看起来好像是站立的。”

卡伦皱了皱眉,双眼紧盯着镜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不断将卡伦拖进镜中世界,卡伦吓了一跳,下意识将镜子甩了出去,没想到这一摔增强了镜子的魔力,彻底将卡伦拽进了镜中世界。这里的空间很奇怪,无数的镜子碎片飘在空中,每一处碎片上隐隐约约似乎站着什么人。卡伦招手向他们示意,但是没有人搭理他。卡伦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这里的地面似乎也是镜子,又或是任何跟镜子一样可以反射物体的物质。也许这是清澈的湖面,卡伦每走一步,地面随之会出现一阵阵涟漪。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总算是看到东西了。起初是个小黑点,卡伦向着黑点的方向走去。近大远小,起初的小黑点变得高大起来,屹立在卡伦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铁门。门旁边条条框框的应该是铁栅栏之类的东西,这么一副冷冰冰的建筑物,可以确认这里不是某座公主王子的城堡。这里更像是关着奴隶或者俘虏的囚笼。只是这囚笼过于高大,卡伦不知道里面关着的是怎样异常强大的怪物。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卡伦通过铁栏杆之间的缝隙进入了囚笼。外表是阴森恐怖的囚笼,内部完全是另一幅模样。这是一座巨大的游乐场,到处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就在卡伦正前方一圈人围在一起吹拉弹唱,不论男人女人都戴着滑稽可笑的大头帽,他们用破旧的吉他弹着不着调的音符,伴着音乐跳的也是搞笑的舞蹈,卡伦被这副场景逗笑了。继续向前走,有这么一群人正在放烟花,只听到“哗”的一声,天空中的烟花如同喷泉般散落,五颜六色的烟花交织,照亮了整个夜空。“永远留在这里吧。”

卡伦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诱惑着卡伦做出选择。凭空出现了一辆马车,装修的很是精美,选的颜料鲜亮活泼,马车是豪华的四人座椅,这种车以前卡伦在村里从来没有见过。马的颜色统一刷成了白色,他们的马鞍和铁蹄都闪闪发亮,似乎是真的金子打造的。以前卡伦只在书中读到过关于游乐场的介绍,他一直不敢奢望,这里毕竟是富贵人家孩子的天堂,他只能借助书中的描写想象一下游乐场。“跟我走吧。”

有管家模样的人偶出现了,那家伙的手臂似乎不太灵活,可能是很久没有上润滑油了,听他手臂“咔嚓”了半天,终于作出了正确的手势邀请卡伦。如果乔凡尼也在这里该多好,卡伦这么想着。他将手轻轻放到管家手上,莫名的,人偶管家自燃了。紧接着,游乐场所有的游乐设施都着火了,包括刚才吹拉弹唱的几人,那些都不是真人,只是稍微灵活些的人偶。大火无情的吞噬着这座游乐场,所有颜色鲜亮的建筑被它一口吞下,直至焦黑又被它吐掉丢在一边。火蔓延的速度很快,卡伦来不及逃跑,很快就被大火包围了。“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神’这么狼狈的样子呢,真是太好笑了。”

这声音听起来很像英普,这笑声出现后,大火奇迹般的消失了,连同整座乐园一并化为灰烬。卡伦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的景色又变回了囚笼,正中央站着个人,由于是背着光,那一刹那卡伦竟以为那是来拯救自己脱离火海的神灵。那人的容貌很像英普,同样一头淡黄色头发,末端也是扎成了小辫。他的耳朵是尖的,眼睛是耀眼的金色。他身上穿的衣服很简单,看起来很是单薄,再加上身材瘦弱,卡伦一时间觉得这么大个囚笼来关他一人,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凑近了看,更加夸张。他身上绑着大大小小不同的枷锁,神奇的是,身上的枷锁这么多,他还能轻松站立,仿佛那些枷锁都是摆设一样。“吓到你了吧,那些幻象都是我用来自我保护的。”

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来到卡伦身边,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能到这里来,说明我们有缘。你能帮助我解开这些锁吗,我渴望自由很久了。”

“你是英普吗?”

卡伦皱了皱眉,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长大版的英普,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情,都跟英普一模一样。“是的卡伦。”

英普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身上的枷锁显现出来,从脖子开始一直到脚,全身都是枷锁。这一刻,卡伦明白了爱神所说的意义。卡伦伸手轻轻抚摸英普身上的枷锁,那么多的锁,只有一道在发光,那是一把小锁靠近英普的心脏,那锁上刻着“卡伦”的名字。别的锁都刻着“威尔森”的名字,而且十分笨重,除非有钥匙不然很难打开。“对我而言,威尔森是我的‘神’,你也是。共享的情况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你的那把锁,是我自愿戴上的。别的锁都是威尔森强行给我戴上的。”

英普叹了一口气,他看卡伦的眼神很温柔,对于心脏处的那把小锁也很是重视,“如果可以,我愿意只成为你一个人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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