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外面的衣服和没穿一样。
一点吃的都不剩了，怎么办，怎么办。
“嘶嘶，坦夫斯，前面是不是，嘶呼，有个村子来着......”
另一位冻得浑身发抖的感染者如是问。
坦夫斯想把手攥得紧一些取暖，可掌心处的源石结晶会刺入他的血肉。
“村子，村子......是有一个村子，就去那个村子。”
“可他们会收留我们吗？我们不是已经和塔露拉决裂了吗？”
“没有选择，他们也是，我们也是。”
坦夫斯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去，去那个村子，我们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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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啊，阿丽娜姐姐！”
“是啊，我又来了，你妈妈在哪？”
年轻的埃拉菲亚拎着一个篮子，来到了这座被大雪隔绝的村子。
“我带你来吧！”
黎博利小女孩很高兴，牵起阿丽娜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村子中央走去。
“——看！是那个老师！她天天和塔露拉待在一起，咱们被赶出来一定也有她的份！”
感染者指着阿丽娜远去的背影，对坦夫斯说道。
“是吗......不给我们口粮，阻拦我们活着，还说什么狗屁的整合运动！”
坦夫斯基用力地捶了一下树干。
“等她出来，让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
乌萨斯这个鬼天气，相比之下，尚蜀和多索雷斯简直就是天堂。
“呼，哈~”
即使柯维一直在对着手掌哈气，他的双手还是冻得很难受。
“村子，附近有没有村子！”
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比如一些对感染者友好的村庄，那样找到整合运动的概率会大些。
柯维是从龙门往西北方向走，最先接触到的应该是乌萨斯东侧的村子。
自己前世曾经看过一部小说，内容大致是主角穿越到了泰拉，受尽磨难后加入了整合运动，在雪原中逐渐成长为一名真正的领袖。
真不容易啊，只可惜自己没来得及看到完结。
就这样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柯维才终于看到一个村庄。
“好偏僻啊......里面还能有活人吗？”
相信乌萨斯人，他们应该撑得住。
“——第二个人！”
“呜啊！”
一个黎博利女孩从雪堆里钻了出来，把少年吓了一跳。
“第二个，什么第二个？”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个村子里有人住吗？”
“当然有人住！我们都住在这里！”
“哦~那什么叫第二个人？我之前也有来的吗？”
“有的！是一个......”女孩的表情有些苦恼，“长着角，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种族的姐姐，她来找我妈妈换东西，还教我和几个朋友唱了歌！”
长角的，换东西，还会教人。
怎么感觉——！！！
“她是不是叫阿丽娜？”
“哦！对！就是阿丽娜姐姐！哥哥你也认识阿丽娜姐姐吗？”
“认识，当然认识，她还在这里吗？？”
“已经回去啦！刚走了几分钟呢！”
柯维心里咯噔一声：“往哪边走了？”
“往西边去了。”
“乖孩子，帮大忙了......”
柯维胡乱揉了一把女孩乱糟糟的头发，向西边全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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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们！？你们想干嘛？”
阿丽娜紧紧护住装满水果罐头和果蔬干的篮子。
刚刚自己还在走路，突然就从路边跑一群眼熟的感染者将她围住。
“贱女人！就是你害我们吃不上饭！现在居然还换这些、连食物都算不上的奢侈品！”
“这些都是给战士们吃的，你们离开了，当然吃不到啊！”
“我们是战士的时候也没吃过！”
一位感染者气愤地大吼。八壹中文網
“什么整合整合，我们联合，都是你们这几个高层在玩过家家罢了！根本没考虑过我们这些平民的死活！”
“就是就是！还让我们跟乌萨斯的军警动手，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吗！？”
“——都起开！”
坦夫斯暴喝一声，将起哄的众人全部压住。
“你、你别过来！这都是我们的心血，请不要这样！”
“——闭嘴！”
男人抽出一把砍刀，将柔弱的小鹿按在树干上。
篮子滚落在地，好在物资完好无损。
“我不懂你们的整合，但我大致能知道塔露拉的意思。”
“感染者和普通人能够平等生活，谁不想这样？”
“这是个，怎么说来着......崇高，崇高的理想，如果真的可以实现，我愿意去拼命去劳动。”
“但你们连一点信用都没有，明明承诺过会让我们有吃有住，却把我们一点东西都不给就赶出来......”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尽管被控制，阿丽娜还是反驳道。
“相信我，食物的短缺只是暂时的！塔露拉她们也在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努力。”
“努力？怎么努力？”坦夫斯基冷笑一声，“把他们送上战场，死掉了，人少了，粮食就够吃了，对吧！！？？”
“才没有这种事！你太激动了......”
“我们已经没法回头了。”
乌萨斯男人高举手中的大刀，对准阿丽娜的手臂砍了下去。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整片森林。
“——！！！”
声音离得很近，还有机会！
柯维找准声音来源，开启源石技艺向那里冲去。
“东西拿走，把她扔在这里。”
坦夫斯面无波澜地看着倚在树干上、因痛苦而不断抽搐的小鹿。
“疼吗？需不需要我来了结你？”
“......”
阿丽娜就这样倒在路旁。
她完好的那只手紧攥着手中的空篮，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裳。
将她身旁深掩住草木与泥土的惨白也一同染成了暗淡红色。
雪就这么下着。
“还是少受点苦吧，这点善行我还是可以做的。”
他再次举起了砍刀。
“——”
呼啸的风声。
男人的动作停住，他看向刚刚从自己身边掠过的骏鹰少年。
“你是......什么人......”
七个人，分成十四块滑落在地，冒着热气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瞬间就结上了一层薄冰。
他们就此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阿丽娜，别怕，我带你回去，请给我指路。”
“你，你是......不行，路，路太远了......”
少年握住埃拉菲亚手臂上的断面，将她牢牢地背在身上。
“相信我，和我聊天，别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