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志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整整十日,早中晚各三顿饭,你自己算算,你在我们面前背了多少遍?你天天跟和尚念咒似的,你自己问问这里谁不会?我要是记不得,我就是猪了!”
周云志的话音落毕,所有人都仿佛噎住一般,没有再点头继续嗯嗯嗯。
只见方才还一脸兴奋的婠婠,刷地一下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她瞪着眼看着周云志,阴深深地道:“周云志,你是在说我很猪么?”
老虎头顶上拔毛。
“没……没有……咳咳咳……”周云志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拼命地咳嗽,眼神飘向别处,不敢看她。他若是承认了,今天这饭就别想再吃了。
“那你们都觉得我很猪么?”婠婠盯着所有兄弟,目光森森。
因为嘴里全塞满了饭菜,没有嘴说话,所有人连忙拼命地甩着头否认。
“周云志!你现在学会骗人了,瞧你那不敢承认的小样儿!哼!”婠婠将桌上的五花肉,整盘端到自己的面前,恶狠狠地道,“这盘肉,你别想再吃了!”
瞧,得罪小霸王的下场就是没有肉吃。饭堂内的所有兄弟们一个个露出同情的眼光看了周云志一眼,然后迅速背过身低下头赶紧吃饭,以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最后的肉丝都没的吃。只听饭堂内,齐刷刷地扒饭声和抢夺肉丝声。
“婠婠,三叔看好你!”突然,顾彦朗从饭堂外走了进来。
“三叔?!”婠婠回过头叫了一声。
顾彦朗走到她的身后,伸手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两下,轻声笑道:“努力认真固然是好事,偶尔也要照顾一下身边的兄弟们。最近,兄弟们一个好像都瘦了。”
“哦……”婠婠看了一眼饭桌上的兄弟们,一个个嘴里塞着饭,还不停地拼命地狂点着头,两眼露着感激的神情看着顾彦朗,那小眼神就跟膜拜神似的。她纠结地抓了抓脑袋,难道她背诗真的这么让人难以下咽?那好吧,以后,她偷偷的背好了。
顾彦朗跟徐大婶拿了一些蒜头,正准备离开,婠婠连忙叫住他,“三叔,你不吃饭吗?”
“哦,我已先用过膳了。我是来拿这个的。”顾彦朗指了指手中的蒜头,“我给柯小兄弟配的药中缺一味大蒜。”说完,他又准备离开。
婠婠转了转眼珠,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到饭堂门外,小声道:“三叔,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顾彦朗挑眉。
婠婠道:“三叔,我想跟你学医……”
“哈,这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天生寨的大小姐想学医,应该不会是真的很好学这么简单的事吧。”顾彦朗笑看着婠婠。
一眼就被看穿心思,婠婠嘿嘿地干笑两声,接着便拍起马屁:“三叔,整个天生寨就属你最了不起,最厉害了,不仅能文能武,还擅长医术,不像我爹和二叔他们几个,个个都是大佬粗。”
顾彦朗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丫头,有求于人的时候,连自己的亲爹也能出卖。情爱这东西啊,有毒!
“其实,我是想……你医治柯大哥的时候,我能不能在一旁看着?当然,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事,比如煎煎药,捏捏腿什么的,尽管吩咐我来。我希望柯大哥的腿尽早一点好起来。我很想知道他的腿医治的情况,可是,除了听课,他都不准我接近他……”她越说越小说,最后低下头。
“丫头,你真的那么喜欢那小子?”顾彦朗微微挑眉。
婠婠用力地点着头,道:“跟他待在一起,虽然天天被他骂,可是我却发现我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三叔,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了?为何喜欢被虐啊?我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
顾彦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丫头看来真的春心萌动。通过这阵子与柯贤碧那小子接触,他对他也有所了解。生性孤傲,学识渊博,为人严谨。他顾彦朗看多了打打杀杀,倒也难勉觉得这小子虽是个文弱书生,品性还算不错。
他想了想,道:“快去吃饭吧,吃完了过来帮忙。待会,我就要开始给他施针。放心好了,三叔一定会尽全力去医治他。但至于能不能让他喜欢你,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谢谢三叔!谢谢三叔!三叔最好了!”婠婠立即一个熊抱扑向顾彦朗。
顾彦朗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大笑着离开饭堂。
婠婠赶紧回去扒完饭,然后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周云志和一干天生寨的兄弟们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房内,柯贤碧坐在床沿正准备要脱下中衣,这时候,司徒婠婠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惊愕地看着被撞开的门,下一刻便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将刚刚脱下的衣服盖在身上,瞪着婠婠怒道:“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说过除了上课,其余时候都不许来打扰我的吗?”
婠婠撇了撇小嘴,道:“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是来烦你的,我是来帮我三叔的。”
柯贤碧不解地看向一旁正在备针的顾彦朗。
顾彦朗轻描淡写地道:“是我让她过来帮忙的。”
柯贤碧别过头,捏紧着双拳,气道:“那我不治了。不好意思,麻烦顾神医了。”
一旁的小德连忙惊呼:“少爷!”
顾彦朗挑了挑眉,似乎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当真收起针包,云淡风轻地回道:“我无所,只要你想清楚就好。不要我今天施了针,明天因为什么事,你又突然改变想法,到时候你的双腿站不起来,可别怪我医术不精。”
柯贤碧刚要说话,婠婠便跳到他的面前。这一次,她再也不管什么三尺距离,什么狗屁礼仪,直呼他的名字:“柯贤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总是出尔反尔?”
柯贤碧瞪着她,想要反驳,但婠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你不要急着否认。你觉得医治双腿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事么?说治就治,说不治就不治,你当我们天生寨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是你觉得元宝大叔大老远的从宿州推着你上孤兰山,是很好玩很简单的一件事吗?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地怕什么?该害羞的人是我才对吧。我一个姑娘家家都不怕坏了名声,你怕什么?在医者的眼里,从来就没有男女之分。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在乎男女有别,那是不是全天下的人生了病都不用看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