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的又是一位嫡仙一样的人儿。我们万花楼今日是怎么了?哎哟哎哟!我要醉晕了!瞧我这心口,多年未曾萌动,今夜一见着司公子就突突突地直跳!爱了爱了!司公子这边请!”金万花以丝帕笑掩着嘴,一双精明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婠婠。
明眸皓齿,面若桃花。
好一位俊俏的公子哥!
即便是方巾束发,一身最朴素的青衣长衫,可是这眉目间顾盼生兮的模样,那是一点儿也不输她们万花楼的头牌花曳姑娘。难怪那些死丫头一个个不招呼客人,全往这大门口涌。平日里,能见着一位相貎堂堂的客人算是机缘,这一下子出现三位,叫这些死丫头怎能放过。
这世道,就得看脸!
本想这万花楼的姑娘已够豪放,不想这老鸨金万花更是厉害。一把年纪还春心萌动,真是哄死人不偿命。除却那张抹得过于夸张的红唇,看模样,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
“司公子,你看甜甜最好了,谁来了都不过去!甜甜就喜欢公子这样的。”甜甜说着将自己高耸的双峰抬了又抬,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婠婠的手臂。
“嗯嗯,甜甜最乖。”虽说同为女性,但这样吃着花甜的豆腐有辱斯文,婠婠不着痕迹将手臂调整位置,又借机试探,“甜甜,我方才听说今夜万花楼来了几位外乡人。”
花甜立即掩嘴笑道:“对。今夜刚好是乞巧节,我们这万花楼因为来了这几位外乡的客人,可是热闹极了。过了这屏风,司公子您待会就能见着了。这会儿中场休息,中场休息过后说不准下面就要全部脱光了。”
“脱光?!”婠婠下意识地挑眉。
阿福阿栋他们几个搞什么鬼?
“别急,待会坐下了,甜甜在跟您慢慢细说。”
绕过长长的屏风之后,灯火通透,华丽的大堂呈现于眼前,黑鸦鸦的坐满了客人。大堂的正中间是一个高高突起的圆台,圆台之上,几位衣着暴露的姑娘正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
然而在一个个淫靡好色的客人们眼中,只有姑娘们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卷翘的臀部和修长的美腿。
婠婠眼尖的一眼就瞧见舞台的东南方向站着几个大男人,赤着身子,每个人仅着一条贴身的亵&裤,正尴尬地抱臂缩成一团。不是阿福阿栋他们还会有谁?!
他们几个周围站着好几位身形高壮的男人,一看便是万花楼的护卫打手。
虽说是阿福阿栋他们因色所迷被人扒光了衣服完全是自找,但是这番赤身羞辱看在婠婠的眼里,实在是辣眼睛。
真是一群精虫上脑的下半身动物!
金万花安排了二楼的雅室,但婠婠此行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在雅室里寻欢赏乐,而是要救出很快像一排香肠腊肉一样赤条条地晾在舞台上的自家兄弟。
她悄悄塞给花甜一锭银子,并附在花甜的耳边耳语,让花甜带路,绕到舞台的东南方向,然后几乎是用挤的,好容易挤到阿福和阿栋他们的面前。
“大大大……大少爷!”阿栋一见婠婠忽然出现,整张脸都绿了,连忙抱着身子,遮住脸。
哎妈呀……这想睡花魁不成反倒被脱光衣服示众的丢脸事,怎么能让大小姐撞见,实在是太丢人了!
“大大大……大少爷你怎么来了?”阿福是几个人当中资历最老,又跟婠婠关系最好的兄弟,从小就把婠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虽说小时候大伙儿一起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可是眼下这种情形,他也觉得丢人,羞愧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婠婠气不打一处来:“大大大……我大你们个死人头!”
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在外兄弟们一率称她为“大少爷”。
阿甚那条绣着猪头的裤衩最晃眼,他双眼瞅着婠婠,一张黝黑的脸都涨红了。其他几个双臂抱着身子,互相挨紧了,不敢出气。
婠婠嘴角微抽,道:“现在知道丢脸了?想睡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丢不丢人啊?你们几个是猪吗?被人扒成这样,难道不知道要跑?”
想她天生寨里一个个威风凛凛的大老爷们,整天刀里来剑里去,什么时候怕过事?
这会儿竟然为了和花楼里的姑娘们开心一晚,被人戏弄得当众脱光衣服像个腊肉香肠似的当众晾着,也不愿离开。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们天生寨的脸简直丢得不要不要的!
“跑不掉……”不知谁懦懦地回了一句。
“什么?跑不掉?就凭你们几个的身手,这破大点儿的地方,还有跑不掉的话?睁眼说糊话骗鬼呢。”
这几个家伙分明是美色当前,宁可被人扒光,也舍不得离开。
色字头上一把刀!
丢!
这睡女人真的比被人当众扒光衣服还重要吗?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境界。既然他们都不想走,她为何还要带他们走?她也不能理解自己跑进来想干嘛。
她无语地抡起手,恨不得在每个人头顶上狠劈了一掌,劈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竟然装了些什么。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是中场休息时间,所有人的视线暂且集中在正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性感姑娘们身上,等会她们的舞停了,想跑那可真是跑不掉了。
婠婠抚额,道:“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能离开?”
“要赢了花曳姑娘。”阿甚小声地说。
“谁是花曳?!付钱不行么?”
这万花楼里满场的姑娘,见鬼的哪一个才是花曳?
“付钱行不通。花曳姑娘的规矩就是只要上了擂台,愿赌服输。”
“倒是个有个性的女人。”
随着琴声渐缓渐消,舞曲终止,台上的姑娘们结束了妖娆勾人的舞蹈,一个个扭捏着身姿下了舞台。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大红薄纱齐胸抹裙的妙龄女子,从圆台的另一端穿过圆台的正中央,直向婠婠走来。
阿栋一双眼看直了,完全顾不得口水就快要流出来。
倒是阿甚还知道有些丢人,指着走来的美艳女子说:“就是她……”
婠婠转身回眸,眼前漂亮的人儿美得让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