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方法未免太过肤浅。”光是给她点上一点朱砂,就能区分,那来日若没有这点标志,岂不是就会弄混么。
“孤看人,从来就不只是浮于表面。”褚珩无谓一笑。
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见过的?
“你心中想什么亦或者打的什么算盘,孤都能看的清楚。”
虞珺莞一听,气笑了。
“那殿下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褚珩坐在她的对面,目光却是落在了棋盘之上,漫不经心地将黑子摆好,随后才回答:“你想犯上!”
虞珺莞怔了怔,这个答案,不能说不对,她确实很想……
他抬眸,眼中似笑非笑:“会下棋么?”
虞珺莞早年间在南权的时候是学过的,但并不擅长。
所以理所应当的拒绝:“不会!”
“天下就是一盘棋,你若是连局都不会布,如何能心想事成啊。”将白子推至她的眼前。
桌面上的棋盘全是黑子,却没有白子……
“殿下这是要为我布一盘死局吗?”
“你还未走怎么知道是不是死局,就像现在,你身体里的蛊也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意有所指道,眼神紧盯着她的神色,看见她眸中的光亮,轻笑了一声。
果然他想的没有错,这个人就是想借着自己找到“情魂蛊”的解药。
“殿下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解除我身体中的蛊?”虞珺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会轻易地将解药给自己。
面色微微一沉,冷笑道:“殿下是在耍我?”
“孤身体中也有,何必骗你。”他拿着她的白子,一枚一枚地摆好。
其实虞珺莞一直很不解,明明是贵为一朝储君,为何身体中会带有这种东西,而且这个下蛊人的目标不仅是中稷太子,还有虞家。
她之前一直怀疑的就是虞空青,他定是知道是谁下的,可是他的嘴严的很,一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
如今她也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只能在别院里消磨着时光。
眼下这个人将问题抛了出来,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殿下今日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亦或者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褚珩挑了挑眉,神色难测。
只是没有头绪的问了句:“你当真很想要解药么?”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散漫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尽她心底。
“殿下不也是很想要么?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怕是殿下与我一辈子也不会有牵扯。您身份尊贵,怕是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变数出现在您的生命中吧。”
“可它如今已经出现了。”褚珩冷笑,对于这个答案,他一点也不满意。
虽然话说得在理,但是他就是很不喜欢!
“……”虞珺莞一脸的不解,显然,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虞珺莞暗暗告诫自己,不能硬来,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深吸一口气,嘴边挂起一抹浅笑:“殿下说的没错,既然出现了,我也只能依靠殿下行事了。”
褚珩眉头略微舒展,对眼前的棋盘没了兴趣,反而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关于这件事情,你既然愿意,那就成为孤手中的剑,刀锋所划,皆是真相。”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当所有的事情都摆在眼前,就是你想要的那个真相,但是相信孤,你不会想知道。”
虞珺莞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面前的这个人是在和她说明一个问题。
要活着,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做他的棋子。
和前段时间的他不同,现在的这个似乎才是那个算无遗策的太子。
虞珺莞感受着那股威压,不适的往后退了退。
“既然殿下说的那个真相是我一直追求的,那我就无惧无畏。”
如果成为一枚棋子是她获取自由的唯一途径,那她何乐而不为。
“你真的不怕么?”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眉眼。
虞珺莞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缩:“不怕!”
“再说就如今我和殿下这种关系,殿下肯定是不会见死不救的。”虽然说不上对他多么重要,但好歹也是一味良药啊。
比如“情魂蛊”发作之时,除了自己,难不成他还能找别人吗,当然,如果他还有别的人就更好了,就说明,不只是她一个人有,多几个人,她就更有把握找到真相。
闻言,褚珩剑眉一挑,哑然失笑。
“其实孤一直很好奇,没有虞府的教养,你到底是如何有着这一身的……”傲骨!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炙热。
虞珺莞抬头,面色沉静。其实她已经想好了,不管褚珩说的是什么事情,她也不会怕的。因为只有自己真正地能够做到与虎谋皮,才有资格笑到最后。
褚珩眯着眼睛,嘴角的笑容英俊到令人炫目。
轻佻地回问着她刚刚的那个问题:“孤与你是何关系?”
他略微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
虞珺莞白了一眼,看着他不正经,此时的人简直和那些地痞无赖没什么区别。
“我与殿下不仅有了肌肤之亲,可否算得上是殿下的枕边人?”
“或者只是殿下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殿下高兴时就逗弄一番,不高兴时便可弃置之一旁。”
她的容颜略显苍白,可是那双眸子却是极为明亮,褚珩看到了其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虞珺莞大胆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略微靠近,带着咄咄逼人的灵气。
“我想要的东西……”她的手顺着他脖颈的弧度微微下滑,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殿下心知肚明!”
“我不要那些莫须有的名分,我只想要活着。”
“孤在,你便不会死。”他的话也说得狂妄,却笃定自己真的能说到做到一般。
“皇族之间的事情,肮脏不堪,你不应该卷进来。”
虞珺莞盯着他,褚珩的神色认真,一双漂亮的凤眸犀利至极,被那双眼睛盯着,仿佛心中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虞珺莞微微转头回避那种眼神,心中冷笑,说到底不过是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又何必假惺惺地说着这些。
“殿下,锦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