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岂是尔等一介贱民能糊弄的?别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搬到王爷的面前,你那什么孙子的王爷想知道吗?王爷要知道的是究竟是何人要害我那苦命的姐姐,而不是让你在这里扯你的孙子!”林氏刻意在‘孙子’二字上咬重了一些。
北沐轩不悦,将茶盏摔到地上,“大胆,看来是本王最近有些仁慈了,让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敢在本王面前叫嚣,来呀,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
“是!”两个大理寺的捕快领命,就要将林氏给拖下去。
“王爷,妾身不敢了,老爷,老爷救命呀!”林氏连忙向宋致文求救道。
宋致文见状有些疑惑,虽然不喜林氏,但好歹林氏还挂着自己妾室的名头,就这样让外人随意处罚,传出去,自己这堂堂丞相也无颜面。
将孩子交给嬷嬷,宋致文连忙来到北沐轩面前恭手,“王爷,林氏虽只是个贱妾,但好歹也是下官的妾室,王爷这般,恐有些不妥!”
北沐轩冷笑一声,“丞相放心,一会儿丞相若还是觉得本王责罚错了,本王任由丞相处置!”
见宋致文噎了噎,北沐轩扭头看向两个捕快,“还愣着作什么?”
“是!”两个捕快任由林氏撒泼打滚,将人拉出院外...
北沐轩满意,回头看向地上的两个稳婆,“你们谁先说?”
灰衣稳婆又害怕的抖了抖身子,一脸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本王的耐心有限,机会也只有一次!”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灰衣稳婆连忙开口,“我说,我说,王爷,求求您救救我孙子,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害丞相夫人,对了,还有她,她收了钱的,我没有,是他们带走了我的孙子,逼我给丞相夫人下药!”
闻言,北沐轩给夜使了个眼色,夜领会走到蓝衣稳婆的身旁蹲下,在稳婆身上搜出一袋银子!
“王爷,王爷你别听这恶妇在这胡说,这银子是民妇自己的,民妇也不知道什么害丞相夫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借民妇十个胆子,民妇也不敢呀!”蓝衣妇人连忙撇清关系道。
“不是的不是的,这就是她的,民妇亲自看见的,他们给了她两个这样的荷包,里面都是银子,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她一定被她藏在家里了!”
北沐轩掂量着荷包的重量,看向灰衣的稳婆,“你接着说,这银两是谁给的?”
“回王爷,是...是丞相府的二姨娘!”灰衣稳婆牙一咬,闭上眼睛豁出去的说道。
“什?什么?”宋致文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有怀疑过林氏,但这毕竟关乎到三条人命,还是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另一个孩子的母亲做的。
“王爷,民妇该说的已经说了,求求您,我那孙子被二姨娘的人带走了,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子!”
北沐轩看向夜,“去,找到人,还有这另外一包‘证物’!”
“是!”夜领命恭手退下,带着一对轩王府的侍卫,朝着几个方向离去!
没待北沐轩几人多等,夜牵着一个小孩子,身后的几个手下押着一个妇人来到雪柔阁。
灰衣稳婆见到小孩,连忙跑上前将人抱入怀里,“小宝,小宝,奶奶的乖孙!”
“跪下!”两个侍卫押着妇人到北沐轩的面前,往妇人肩上一按,妇人重重跪下,膝盖和地面发出‘咚’的碰撞声。
夜走到北沐轩身旁,将找到的荷包递向北沐轩,“王爷,这是在稳婆家中搜出的另一袋银子!”
北沐轩接过荷包,看向蓝衣稳婆和方才夜几人才带过来的妇人,“你们俩,谁先说?”
蓝衣稳婆连忙磕头,“请王爷明查,这银两真的就是民妇自己的,这些都是民妇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
北沐轩重重的拍在桌上,“你这是当本王眼瞎吗?”
地上的三人被吓得一抖,蓝衣稳婆害怕的开口,“民...民妇不敢!”
“赵大人,你来说说,这两包银两可有何不妥?”北沐轩将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扔给一旁的大理寺卿。
北沐轩口中的赵大人,也就是年少有为的大理寺卿赵云澜。
赵云澜将荷包打开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银两,手指不由的在荷包上摩挲。
看向跪在地上的蓝衣稳婆,“这两袋银子加起来也得有好几百两,你不过就一个普通的稳婆,就算你接到像丞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的活计,加上赏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看你的衣料是细棉布,虽比一般普通百姓稍好一些,但这荷包的用料却是上好的锦缎,剧我所知,这锦缎一般人家想买可不容易,
能用得起这种锦缎的非富即贵,而你一个小老百姓从何而来?”
“这...这是以前的主家赏的!”
“哦?那就好办了,这是你以前的哪个主家赏的?本官可立即请人来当面对质!”
“这...这...”
“证据确凿,哪容你再狡辩,来人呀...”
“大人饶命呀,民妇什么也没做,这银两的确是林姨娘给的,但是药是她下的,民妇没有动手!”蓝衣稳婆抬手指向跪在不远处抱着孙子的灰衣稳婆。
见人已经承认,赵云澜转头看向北沐轩,等待北沐轩的下一步指示。
北沐轩面无表情淡淡开口,“既然已经认罪,那就签字画押吧!”
“是!”
夜上前一步,指向地上的妇人,“王爷,这是林氏的贴身嬷嬷,属下查到这嬷嬷最近几日告了病假,这两日都未来上工,属下便觉得有些问题,果然不出所料,稳婆的小孙子就是在这嬷嬷的家中寻到,这两日这嬷嬷也并不是生病,而是奉林氏的命令看着这孩子!”
地上的嬷嬷缓缓抬起头来,想起方才自己被带进来时,见到晕在院外的林氏,笑得阴森恐怖,“哈哈哈!事到如今,事情也败露了,没错,都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他人无关,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
宋致文颤抖着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你...你怎么可以助纣为虐?这么多年,柔儿她不争不抢,任由她林氏一个妾室行使着当家主母的权利,你们为什么就不放过她?”
“呵呵!助纣为虐?恕老身听不懂丞相在说些什么,老身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清高,什么都入不了她眼的模样,凭什么二姨娘她辛辛苦苦操劳数十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二姨娘心善,但我老婆子忍不了这口气,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以为你把责任都揽了下来,就能将林氏撇清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异想天开!当我们都是傻子呢?”宋凝瑶从屋内出来,毫不客气的说道。
“瑶儿,你这...没事吧?”离得近的白莫立即上前扶着宋凝瑶。
宋凝瑶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剖腹产和缝合的整个手术下来,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突然放松下来实属是有些累了。
看着宋凝瑶衣裳上的血迹,宋致文连忙来到宋凝瑶面前,慌张的开口,“瑶儿你这是?哪里受伤了?”
宋凝瑶摇头,朝宋致文笑笑,“爹,我没事,这是娘的血!”
“你娘她...”
看着宋致文这表情,宋凝瑶知道,宋致文这是想歪了,连忙开口,“爹放心,娘她没事,就是麻药劲还没过,我让恬儿在里面时刻留意着的,一会就能醒了!”
闻言,宋致文一颗悬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宋凝瑶歪头看向宋致文身后正朝自己而来的男人,宋致文也顺着宋凝瑶的目光转头看去...
只见北沐轩皱着眉头,大跨步的往宋凝瑶而来...
二话不说,也不管众人震惊的眼神,将宋凝瑶打横抱起!
“北沐轩你干嘛呢?”宋凝瑶在北沐轩的怀里挣扎着。
北沐轩不容反驳的开口,“你累了,需要休息!”
“可是...”宋凝瑶犹豫看向这院中的众人。
“放心,这里有大理寺卿,他会处理好一切!”前半句北沐轩自然是在安慰宋凝瑶,而后半句是对着赵云澜说的。
赵云澜弯腰恭手,“王爷放心,下官定会秉公处理!”
在北沐轩将宋凝瑶抱回院子不久后,赵云澜也将几个稳婆、嬷嬷连同刚受过刑的林氏一并带去了大理寺。
两个稳婆皆已经认罪招供,而那嬷嬷在大牢中一口咬定没有幕后主使,受不了酷刑便畏罪自杀了!
而宋娇为母求情跪求到宋致文的面前,虽然是极其痛恨林氏差点害死自己的妻儿,但毕竟宋娇也是自个儿的骨肉,不忍看到宋娇痛苦,最终还是放过了林氏,一纸休书送到林氏的面前,从今往后,林氏与丞相府再无瓜葛。
林氏从大理寺出来后,进不了丞相府,只能回了娘家林府,而宋凝瑶就没宋致文那么仁慈,林氏没有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放过林氏,而十几年前的事林氏父女俩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为了彻底击垮林氏,宋凝瑶和北沐轩在私底下收罗着一切关于御史大夫的见不得光的证据...
这一日,宋凝瑶照常去为白氏换了伤口的药,再一一的哄了自己的龙凤胎弟弟和妹妹后,嘱咐了白氏好好将养身子,便朝自己的院子而去!
在经过假山的时候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引,宋凝瑶有些好奇,便悄悄靠近...
“殿下,不要,这里是丞相府,一会被别人看到了!”
“怕什么,本宫刚从丞相书房出来,这会儿丞相不会来这儿,下人都已经被本宫打发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
“别可是了,总归你是要嫁进我太子府的,你个小妖精,想死本宫了!”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请圣上赐婚呀?娇娇都已经是你的人了,等嫁进太子府,我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再等等,父皇最近公务繁忙,本宫身为太子,怎能在这个时候拿这种儿女情长之事去劳烦父皇,况且你姨娘才出那等事...”